商時序&安玉燭

“歲功驗玉燭,時序窺洞渾”

“我們只愛了一個冬天,卻用了一生來償還。”

宣年二十三年暢月,雲州城外,大雪三日不止。城內一片繁華盛景,夜色朦朧,星光熠熠,府邸內紅燭高照,燈火通明,今日便是我迎娶六郡主的日子,十里紅妝,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花木清幽,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繁茂的竹林裡,我隱於其中,跟蹤我的獵物,驀地,一道纖纖身影闖入眼簾,一位身著藍色浣紗的女子手提花籃,步履輕盈,微風拂過她的髮梢,我的心絃被深深觸動,屏住呼吸,世界在一瞬間安靜。

誰承想不過多看了一眼,便彈我半生無端弦。

我以為的此生再無緣,卻是在一次偶然中再次遇到了她,我執行任務時被刺傷,再次睜眼,竟是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像是哪家小姐的閨閣。只見女子薄妝桃臉,花容月貌,她穿著淡粉對襟羽紗長裙,長髮挽成了流雲髻,其中墜著粉色的珍珠,那珠子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直把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一眼,便擔得上驚鴻--是她?!

後來傷勢大有好轉,我有任務在身,所以那日我們告別,她說她叫安玉燭,我便一下子記住了,她是當朝的永安郡主,青睞她的人數不勝數,我是其中之一。

後來我們再次重逢,她說她想隨我一起,我回絕了,這般危險,怎容你一個女子前去,她眸中透著肉眼可見的失落,千金難買她開心,我也不忍,但又不得不這麼做。

宣年二十三年,我赫赫有功,皇帝將她許配與我。

某日晚,她與我一同看星空,她問我:“為何月亮兩邊尖,中間呈弧形呀?”看著她好奇的小腦袋,我嘴角忍不住上揚,思索片刻:“因為鋒芒對外溫柔對你呀”。她說她喜愛月亮,因為她是在月亮升起之時,大雪紛飛之際降生的,但同時她母親難產而死,月亮便成了她唯一想起母親的事物,她說她母親什麼都沒留下就離她而去,她還沒來得及記住她的樣子,我安慰她:“不,你錯了,全世界就是你母親留給你最珍貴的禮物,她給了你一雙看到世界的眼。”那晚,兩個身影在月光的燭照下相互依偎著……

成婚次日,朔風漸起,寒意刺骨,呼嘯的北風在樹木的杜頭掠過,發出陣陣野獸般的尖嘯之音,令人毛骨悚然。匈奴突擊邊境,皇帝號我為將軍,即刻帶兵守城。 等我看到雪的時候,雪已自顧自的蹁躚了一夜,雪落下是沒有聲音的。暴雪如雨傾下,山木蒼茫,冷風颯颯,又是一片淒涼,枯燥寒冬,風雪刺痛雙眼落下了冰花。我並未將此事告與她,許是注意到了我遺留在家的防寒披風還有空著的劍架,頂著風雪只為把我的披風送來,殊不知她途中遇刺,五十餘人也沒能保她平安。

後來,我以少勝多,凱旋歸來,途中,我看到了地上被雪覆蓋的披風,覺得很是熟悉,我喊隊伍停下,當我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時,我怔住了,實在叫人不敢相信。

血紅的傷口如同悲劇中的一個重要角色,扮演著痛苦的角色。

看到這具已經凍僵了的屍體,我潸然淚下。

我想象著她受傷時的情景:她拖著虛弱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漆黑的血滴落在地上,破碎了安寧的寂靜,滾燙的血液在傷口中湧動,儼然變成了痛苦的奏鳴曲。漸漸的,她沒了意識,血染紅了身後的大地,就像綻放出了朵朵絢爛的紅蓮。她在黑暗中蜷縮著,墨髮蜿蜒,那被鮮血染紅了的白衣,細頸手腕腳踝,無不被桎梏囚住,大雪薄薄地蓋了一身,彷彿被主人遺忘的玩具。她身上沒有一點少年人該有的青春氣息,泡沫般易碎。

死亡就像一個無情的劊子手,瞬間奪走了她的笑容和火力,只留下空洞和寂靜。

我顫抖著聲音哽咽道:“玉燭,你這手怎麼捂不熱啊?!你看看我,我打了勝仗,你還沒有誇我呢”一瞬間勾起了婚前的一次記憶,那晚我們在山洞躲雪,面對面坐在篝火旁談笑風生,看她凍得瑟瑟發抖,我便坐她身側十分霸道地說:“把手給我,我給你捂熱。”一幕幕往昔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把身上的披風脫下,包裹著她,喃喃道:“我接你回家。”平日裡你讓我揹你,我總會開玩笑嫌棄你太重,直到這一刻才發現你原來這麼輕。

那些我的輾轉反側一夜不眠都溶在你身上,三千個雨夜,你說你記得。

“還沒告訴你,我喜歡星星,是因為我想和你並肩。”

我在白雪皚皚時迎娶了她,又在白雪皚皚時送走了她。

她說她喜冬,生於冬季,心卻是熱烈的。

我知道下雪了,她也需要冬眠。

最終那場大雪掩埋了我的愛人,掩埋了我對人間的最後一點眷戀。將她葬好後,我毫不猶豫地以死殉情。

你看月亮註定是要西沉的,星星也永遠緊隨其後,那場大雪將我的濃烈的愛意覆沒,最後我們也沒能笑著逃離這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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