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輕而易舉
要追麼?”
四人前來圍殺一個許冬至,本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如今不僅讓後者成功逃掉,還因此折掉了一名湮世境七階的強者。
這件事若是被許家知道了,幾人必定少不了一番責罰。
但僧袍老者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不必追了,若是他真的能夠操控那種遠遠凌駕在湮世境之上的境界,我們三人追上去也是送死。”
剛才許冬至所展現出的實力,在他眼中看來,足夠輕而易舉將自己四人斬殺。
若是一開始就拿出來,只怕如今的局面必然不會一樣。
而許冬至一直不肯將其拿出來的原因,想來也很簡單,因為他控制不住這般力量,或者說,一旦用出,必然會給自己帶來難以避免的巨大副作用。
種種忌憚之下,這才選擇了以肉身硬扛!
“可能性只有一個,許冬至沒法掌握,甚至因為此時經脈盡斷,強行透支自己,或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說著,隨即轉身看著天際漸漸亮起的淡白光影。
“公子那邊,應該也快要結束了……”
“回去之後,將三人的照片印上,在整個星國的範圍內通緝,這樣也算是給公子一個交代。”
“許家高手很多年沒有在京都之中漏過面了……以至於現在不管是誰,對於許家的恐懼都少了許多。今夜之後,京都會重新回憶起來的。”
“當初被許家隨意操控的畏懼。”
……
“呼……”
視野已經模糊到了極限。
望著眼前終於到達的洞穴,許冬至終於是深深的喘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渾身的墨色悄然退去,從面板上溢位灼熱的白霧。
這洞穴是他前往青運城之時,無意之中發現的地方,地處京都與青運城之間的偏僻無人之地。
躲在這裡,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能發現的。
“好燙……”
東方婉試著伸手摸了一下,下一秒便被許冬至熾烈的溫度燙的收回手。
“先把他帶進去吧。”
唐殊詞也回過神來,明白了許冬至將二人帶到這裡的意圖。
洞穴不深,大約只有十米不到,好在高度充足。
將許冬至靠著山壁上坐下。
二女此時的眉眼依舊瀰漫著說不清的緊張。
“現在該怎麼辦?”
東方婉不由問道。
她從來沒有見過許冬至受這麼嚴重的傷勢。
以往彷彿無論出了什麼事,只要許冬至出現,終究都會被解決。
如今那個似乎無所不能的傢伙,此時便是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許冬至苦笑著說道,張嘴時,一道血跡便是流淌了下來。
“這一次過後,你們二人或許也會被京都之人通緝,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
許冬至能夠想象到,那三個許家高手離開之後會做什麼。
如今他經脈盡斷,已經成了個廢人,那麼剩下的,便是清洗京都甚至整個星國之中,與許冬至交好的勢力。
東方婉和唐殊詞也不能避免。
索性這裡不在京都的管轄內,趁現在離開,或許還能逃掉。
聞言,唐殊詞臉色一變:“白痴,我們既然來救你,自然便不會這麼輕易把你丟下。”
東方婉也是一臉凝重:“冬至……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麼?”
許冬至的臉色極為苦澀,看了眼自己甚至都沒法抬起來的雙手。
“我全身的經脈,在剛才交手之時,都已經全數斷裂了,也就是說,我現在不僅毫無實力可言,便是連個普通人都能輕易斬殺我。”
“我去找二師姐!”東方婉的眼眶驟然紅潤,猛地站起身,“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用的。”
許冬至神色黯然。
“二師姐的醫術是很強,但我是被黑氣所汙染的試驗品,經脈盡斷之下,一個治療失誤,便是徹底爆發,成了毫無意識的殺戮機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二師姐也無能為力。”
“唯一的辦法只有古武神技的春風入雨……”
許冬至苦笑著說道。
他沒有告訴二人的是,剛才為了逃離青運城,他強行開啟了第二重真鎖。
本就斷裂的經脈自然承受不住這般衝擊。
在超越了湮世境的狂暴真氣之下,早已經徹底粉碎。
也就是說,他如今已經和一個死人沒有區別。
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憑著被黑氣汙染過的身體,還能勉強吊著一口氣罷了。
“春風入雨在哪裡?”唐殊詞攥緊了拳頭,她能感覺到,許冬至的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限,隨時都有一命嗚呼的可能。
她不能就這麼看著許冬至去死!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能幫你找到!”
聞言,許冬至慘白無比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會春風入雨,一個是我,但我現在的狀態,自然沒有使用的可能。另一個,就是二師父了。不過……二師父已經消失很久了……即便是我和三位師姐,都不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裡……”
“那不還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一抹無能為力的絕望和無力感,驟然湧上二女的心頭。
就只能這麼眼睜睜看著許冬至的生機一點一點消逝……
“要是我當初和你一起來的話……”
唐殊詞攥住拳頭,在山壁上狠狠一砸,咬著牙說道。
唇角一縷血絲淌下。
“沒用的。”許冬至笑道,“四個湮世境,其中一個還是湮世境的九階。是我小看了許家。他們這一次擺明了,就是要將我斬殺,你來與不來,都沒有區別。”
“我現在反而擔心琉璃宮和戰神殿他們……許家對我動手之後,勢必也會對他們動手……那些有不少武者的勢力還好,南宮家和柳家只怕會有些危險……”
他猛然嘆了口氣。
說句實在話,若是這些勢力也出了事情,追根到底,也是因為他許冬至。
若是自己沒有與那些勢力親善,今日後者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師父……我該怎麼做……”
他抬起眼看著遠處漸然亮起的天際,忽然夢囈般問道。
眼皮子越發沉重,幾乎再也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