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只是個孩子,未必能如此沉穩。若他母親尚在人世,他定會將這神奇生物示於其前——母親你看,我釣到一條小青龍!

然他不可。

於大能魔尊而言,青龍實不足為道。誠然,靈獸集天地靈氣於一身,而龍更是其中翹楚。然則,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瞭解之後,他方知天地間不過是大道的牧場,眾生皆如待宰之羔羊,等待著如狂風割麥般的屠殺,成為大道的祭品。

眾人皆困於這樊籬中,執迷不悟。那些自命正道的修士對他心懷恨意,厭棄有加。可他又何嘗想為惡?

即便放任不管,他亦難逃一死,又何必苦苦相逼。

因此,對於同樣身處非人非魔、夾縫中求生之人,他多少有些同命相憐之感。凡有害於他們者,便是禍亂一方的災殃;凡有益於他們者,便是造福四方的聖靈。

若龍真有神威,第一個看不慣的,當是那些修士才對。

若他真是魔星、孽種,又怎會耗費如此漫長的時光,期盼真心能換來真心?

然他終是失敗了,終究成魔。他無法辯駁。上一世,他亦欲做出改變,可每當他欲休養生息,意外便會降臨。

他已無話可說。

而後,他一路向前,直至一把青劍橫空而來,將他釘死於此刻。劍上青光在血色中靜默黯淡,似也在聆聽他最後的心跳。

重來一世。他看起來有了很多選擇,可其實對現在的他來說都走不通。

既然知道了結局,他也就放鬆了起來。可是——變數出現了。

一條龍。

天賜良機。

那些強大的力量,那些特殊的存在,就如旋渦一般,註定吸引外物,引起動亂,攪渾一潭清水。

渾水好摸魚,總好過全無轉機。

為什麼不去利用它呢,如果它能帶來些許改變?

至於這條小青龍呢?它會有什麼下場?

他又不在乎。

小青龍還在睡,想必那夢境有夠香甜,以至於它似乎重新散發著燦爛的光輝。

反覆逗弄了兩下,見它沒反應,謝錦也就不再招惹。今天釣上的魚有夠大,可以拿去賣個好價錢。他盤算著做魚的方式,忽而喃喃:

“……龍能不能吃魚來著?”

於是溯源再醒來時面對的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陣仗:左一條紅燒魚,右一條清蒸魚,前一條糖醋魚,後一條剁椒魚,宛若置身於魚的招魂陣,每一條魚都圓睜雙眼,像菜像賓客;她置身其中,像店小二又像一道菜。

若不是面前還出現一個熟悉而陌生、好看又氣人的少年,她不會懷疑自已還沒有清醒,在夢裡開了場全魚宴。

“醒了?”熱情好客的東道主如是說。

她想起這是那個“欺龍太甚”的人類少年。

當時奄奄一息,她只覺得太沒面子。可現在一用靈息探查,她發現這少年不算太尋常——身上似乎是有個法陣?

依據她對修士法門的認識,這類刻印人身的法陣一般是用來增強修為發揮的。然而儘管有這個法陣,少年身上的靈氣依舊微弱,若不是她感知敏銳非常人可比,幾不可察。

和她所知道的天才葉昂宿相比,這樣的少年修煉天賦可以忽略不計,可以算是凡人。

說不定這樣更快樂。

“也不知道你吃些什麼,做了些魚,要不嚐嚐?”

少年湊過來,又想戳她!

溯源敬謝不敏,靈敏地縮一側。

他沒有看出自已不是凡胎濁體吧?或許也沒想到自已能聽懂。那語氣像逗小貓小狗,過於輕鬆。

真是沒見識啊,溯源感慨。

“所以才會想到用魚來喂……”

“如果我告訴他,我其實是傳說中的龍,他會不會嚇一跳?”

溯源優雅地吐出一根魚骨頭,愜意的盤起尾巴。

“會的吧。”

實在不是她丟了龍的面子,只是對方太會投其所好,懂得她龍性本饞。

看在他做菜很好吃的份上,神龍前輩會罩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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