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星鬱沒有幫宋厭沒找到東西悶悶不樂的看著車窗,宋厭揉了揉她的秀髮:“沒關係,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星鬱是良渚宋家收養的一個孤兒,小的時候總是受人欺負,即便後來覺醒了很強的天賦也不敢反抗,宋厭見她身手不錯便留在身邊幫他殺人。

良渚十七城六家,宋、王、蕭、李、劉、夏侯,宋家獨佔五城,其餘五家佔據十座城池,一座處於混亂地帶的無序之城,白門便是崛起於此,一座汙染嚴重被捨棄的荒民之城。

稽查局是六大勢力扶植的管理城市秩序的組織,教廷不同於六大家族,教廷遊走於十七個區之間,傳教籠絡人心,收集資源,同時輔助各個區統治者穩固政權。

“我已經傳令封鎖江城,你去幫我找一個人,蘇岑二十年前蘇家餘孽。”宋厭點燃一根香菸,輕輕吐出菸圈。

“我會找到她的,但是我要保護你啟靈。”星鬱不再看著窗外。

“宋家這麼多高手哪用得著你保護呀,這個人對我很重要,你這次去會遇到不少麻煩,抓緊時間吧。”宋厭吐出一口鬱氣,恢復了精神。

第七區原本是七大家族,但二十年前蘇家被六大家族聯手滅族,蘇岑便是逃走的蘇家餘孽,覺醒了一個詭異天賦「禍源」,會源源不斷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顧淵便是靠著蒼食之術壓制去除「禍源」的負面效果將蘇岑收服,在覆滅第七區的大戰中給第七區造成巨大破壞,覆滅六大家族,禍源功不可沒。

宋厭回到宋家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宋厭直奔啟靈的古塔,負責啟靈的祭司已經離開了。

“少爺,教廷的祭司休息了,我這就去喚他過來”宋家老管家接到訊息便趕過來。

“不必了,我獨自進去覺醒吧”宋厭不耐煩地擺擺手

“少爺不可,覺醒可是人生大事,需要祭司溝通神明,馬虎不得”老管家嚇得額頭上的汗都忘了擦。

覺醒無非是獻祭大量血食溝通神明,神明藉助覺醒者肉身享受血食,當神明離去後殘留在覺醒者體內的一絲神力罷了,覺醒者在這期間會承受無比巨大的痛苦。獻祭的血食越多,越有可能吸引位格高的神明獲得更強的能力,同時承受力越強神明停留時間就越久,獲得能力也越強。

但前世的宋厭猜測,神靈這條途徑就是陷阱,眾生都是神明豢養的血食,等將覺醒的力量修煉到很強,便會被神靈收割,所以宋厭對神靈這條途徑很排斥。

他要祭祀的是歸墟—萬物寂滅之地,在位格上,歸墟存在於傳說中連神明都能吞噬,已經是宋厭所知位格最高的,至於什麼才能吸引歸墟降臨沒有什麼比這方天地更好的材料了。唯一的疑慮便是他連神明都沒見過,歸墟也只存在於記載中。

在月色如水的夜晚,一座古老而神秘的祭壇靜靜地矗立在悠悠古塔內。祭壇由無數塊巨大的白骨堆砌而成,上面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每一塊都散發著幽冷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古老的傳說和無盡的秘密。

祭壇中央,一個身著白袍的少年靜靜地盤坐著。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眼中卻閃爍著堅定而狂熱的光芒。他的雙手緊握著一把閃爍著黑芒的匕首,匕首上滴落著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與祭壇上的白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厭開始了他的啟靈儀式:“輪迴與生命的盡頭,萬物之終點歸墟,吾將以世間萬物為祭,祈禱您的降臨,喰食世間的一切。”

隨著宋厭的吟唱,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凝重,祭壇上的白骨也開始發出輕微的響聲。

接著,他將匕首高高舉起,向天空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他的身體瞬間被一層黑色的氣息所籠罩,彷彿與整個世界都融為了一體。他猛地將匕首刺向自已的心臟,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染紅了他身下的白骨。

就在這時,祭壇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白色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將整個祭壇都籠罩在了其中。宋厭看見無底深海裂口之下,不斷吞噬著萬物,空洞內散發出紅光,一隻鮮血巨眼驀然睜開凝視著宋厭,他心臟頓時炸裂,渾身血液噴射而出,染紅了白骨祭壇,緊接著,整個人化作一團虛無的血霧,開始逐漸消散,化為虛無。

天哭開始了,天幕開始震動,猩紅的血雨落下,狂風肆掠,天地瞬間失色。所有人都有大難臨頭的感覺,眾生彷彿回到了災變發生的那一刻。這個世界無數隱秘死角投射出神秘的目光尋找天哭的來源。

白門總部,把玩著源石的顧淵看著眼前天哭的場景十分不解,前世這個時間可沒有此等異象發生,是重生產生的蝴蝶效應嗎?

荒蕪的死靈山深處,一口鮮紅的血肉棺材悄悄開啟一條縫隙觀望四周,當血雨滴落到棺材上,裡面的恐怖存在彷彿受到了極大刺激,迅速合上棺材沉到地底深處;

東海深處一個渾身長滿眼球的肉山將自已緊緊縮成一團,無數眼球被壓爆流出黑色液體將四周的海水染成黑色;

懸浮於大陸之上的天空之城中,三隻由無數羽毛、血肉和眼球拼接而成的天使緊緊纏繞在一起,生怕被某種存在注意到;

宋厭的意識遊離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天地之外,彷彿過去了幾百萬年,又彷彿僅僅是一剎那,宋厭發現了一條長河,裡面有無數有趣的生靈在演繹著不同的命運,一條能吞吐日月的大魚被河流中的一個大浪拍得血肉橫飛;一隻馱著一塊大陸的烏龜在緩慢前行著;一棵參天古樹結滿了一個個世界卻被一道驚雷劈斷了樹幹.....越往後越恐怖,宋厭甚至看到長滿眼球的巨人在進食自已的軀體。當宋厭順著悠長都能命運之河遊蕩了許久,終於來到了盡頭,那是一個連時光長河都能截斷的深淵,時光長河內無數恐怖的存拼命掙扎,想要打破時間長河逃過歸墟的吞噬,但都無濟於事,最終都在歸墟里面化為虛無。宋厭開始往回走,但卻離深淵越來越近,即便他飛奔起來,也沒有拉遠距離,反而越來越近,最後落入深淵。

宋厭沒有同時光長河的眾生一樣化為虛,而是始終向下落。無歸墟沒有時空的概念,彷彿過去一個世紀那麼久,一隻血紅的巨大眼球填滿了整個歸墟海眼,宋厭渾身寒毛炸起,彷彿所有的一切在血色眼球面前無所遁形。

宋厭感覺時間永久停留在這一刻,從血色眼球中緩緩升起一滴黑色液體遁入他的腦袋。喰...天,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震碎了宋厭的靈魂,唯有那一滴黑色液體裹挾著宋厭殘存的靈魂遁入時間長河不知去向。

在祭壇上血霧即將散盡時,突然開始劇烈收縮,越來越多血霧重新凝聚化作一道人形,最終形成一道完美無瑕的身軀,但最終承受不住偉力像瓷器一樣出現許多裂縫,無數鮮血從中流出。

當光芒散去,少年重新出現在了祭壇上。他的氣息十分衰弱但還是掙扎著站起來,臉上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他抬起頭,仰望著星空,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笑容。

“少爺,剛剛天降異象,好像是傳說中有人做了有人損傷天地的事才會引發天哭降下詛咒,天象大亂不適合覺醒。”管家看著宋厭渾身的傷,心中十分懊悔沒有阻止。

宋厭沒來得及說什麼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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