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們是來追殺我的,卻連累了你們。”
艾倫充滿歉意地說道。
“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是馬匪太兇殘。倒是我應該謝謝你,沒有你我已經死了。”
少女的語氣中絲毫沒有責怪艾倫的意思,反而在安慰他,似乎那些人是被她引來的一樣。
“我什麼都沒做。你應該感謝的是子爵夫婦。”
少女的態度讓艾倫愈發慚愧了。
“是的。而且我已經把真實的情況都告訴子爵夫婦了。”
“告訴什麼?”
“當然是我們在木屋遭到馬匪攻擊的經過。不過我沒有告訴他們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
“是的。”
“哦!對不起,為了騙取子爵的信任,我沒有徵得你的同意就冒充你的哥哥。”
“你是為了救我才這麼說的,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要道歉,也是應該向子爵夫婦道歉。”
“子爵夫婦真是一對好人,明明知道我們來路不明,仍舊盡全力施救。”
“那當然,子爵夫人是個虔誠的光明神信徒,幫助有需要的人本來就是每個信徒應該做的事。”
提到信徒的職責,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神往的表情。
“每個信徒都去幫助有需要的人,那麼還要教廷做什麼?”
艾倫小聲地嘀咕道,對少女的話不置可否。
“別愣著,過來幫我個忙,把頭髮紮起來。”
少女的左肩受傷,她的左胳膊不能動,所以只能一隻手慢慢地梳理,等到梳理完卻無法用一隻手將頭髮重新紮起來,所以需要艾倫幫忙。
“好!”
艾倫猶豫著,為女人扎頭髮是一種很親密的舉動,不過看著少女那坦誠的臉色和坦然的語氣,艾倫不忍拒絕,只能上前幫忙束起少女的頭髮,少女的頭髮溼漉漉的,似乎剛剛洗浴完,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香氣,艾倫這才知道自己醒來嗅到的香味居然是少女身上的味道。
“我的名字叫琴。萊文斯先生,你是怎樣把我從馬匪的手中救出來的,你真的是個商人嗎?”
叫琴的少女忽然開口自我介紹道,兩個人雖然已經認識了兩天兩夜,但是艾倫卻一直不知道少女的名字。
少女雖然問話的語氣很隨意,但是艾倫明白她已經看破自己的身份不是個普通的商人,所以略微沉吟,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叫我艾倫就好。其實我是個傭兵,而且是個魔法師,我這次來是護送一個商隊,誰曾想遭遇了馬匪,隊伍被衝散,我一個人逃了出來,沒想到他們對我仍舊窮追不捨。”
艾倫忽然發現馬匪真是個好東西,誰都可以它來編造謊言進行欺騙,而且不擔心被識破,因為馬匪無法站出來指責他胡說八道。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譬如你的身上藏了價值連城的寶物,所以才吸引著馬匪對你窮追不捨。”
艾倫要長少女八九歲的樣子,但是在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少女一直表現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坦然自若,牢牢掌握著兩個人的話語權,倒是彷彿她才是那個更加年長的人。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答應了南德先生,要把你送回家,就一定會做到的。”
艾倫的汗下來了。他忽然發現少女不僅心態遠比同齡人成熟,就連目光也異常的敏銳,如果這個對話繼續下去,自己很快就無法自圓其說。
“我並不是懷疑你是壞人,我只是覺得你的身上隱藏了許多秘密,或許你說出來我可以幫助你。”
少女糾正道。
“現在是什麼時間?”
艾倫岔開話題。
“上午十點鐘。”
“既然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我現在就去找本恩子爵,我們準備立刻離開。”
艾倫趕緊找了個藉口離開,不過在臨出門前他還不忘叮囑道:
“你就在這裡等我,哪裡也不要去。”
說完艾倫急匆匆離開了房間,雖然已經接近中午,但是外面的走廊十分安靜,艾倫沿著走廊走到了客廳,但是發現客廳內也空無一人。
“有人嗎?子爵閣下”
艾倫喊了兩嗓子,沒人回答。似乎整個樓內除了他們兩個外就沒有一個人在。
“人去哪裡了?”
艾倫從客廳內退出準備到其他地方看看,但是他眼角的餘光向著窗外一掃,就又停了下來。
透過客廳的窗子,艾倫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小樓的外面是一片草坪,草坪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鋪墊平整的廣場,而此時在廣場上聚集了許多人。
什麼情況?
艾倫立刻明白外面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否則不可能樓內的人全部都跑出去了,他想距離近一點觀察和傾聽,於是離開了客廳向著通道向著外面走去,一直走到大門口,他才停下腳步,沒有出去,隔著門縫向外觀察了一陣,這裡距離更近,看得也更加清楚,不過這麼一看他還真是嚇了一跳,跟著整個心都懸了起來。
小樓外的廣場上不僅僅聚集著本恩家族的人,還有二三十個身穿著繡有十字標識計程車兵,對著士兵的服飾艾倫再熟悉不過,這些人都是露亞教會的護衛。教廷的護衛和子爵莊園的人呈對峙的狀態,不過雙方實力顯然不在一個層面上,地面上很七豎八躺著的家族護衛就是證明。
“難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發現,教廷的人又追了上來?”
艾倫看的心裡一緊,幾乎掉頭就跑,他還以為是昨晚那個牧師把自己的行蹤告發了,所以教廷的人追了過來,不過他馬上又覺得不對,如果外面教會的人真是奔著自己來的,早就已經在自己做美夢的時候衝進來把自己給收拾了,還會擺開陣勢和本恩家族商議嗎。
那麼他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哪?
艾倫不由產生了新的疑問,他決定不急著跑路,先觀察片刻再說。他再次把眼睛靠近門縫,立刻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狀況,教會的護衛正呈扇面狀的陣型向本恩家族的人逼來。而本恩子爵則一個人在前方和護衛的頭領進行著交涉,由於距離較遠,雙方說的什麼艾倫聽的不是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