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的身體在顛簸中不停搖晃著,像是被人用繩索綁了起來,在深淵處不斷掙扎,一直到後背撞上堅硬的牆壁才終於停止。

“唔……”她艱難開口,喉嚨乾的冒火,渾身都疼。

“不錯,這麼快就醒了?”

她微怔,這個聲音有點熟悉,睜開眼,一張朦朧的俊臉出現在她面前。

景初!

她迅速反應過來,下意思就要抬腳踹上去,內力被封,武功卻還在,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奈何她剛醒過來,全身痠軟,在即將觸碰到景初肩膀的瞬間被一股大力攥住。

男子清洌如冰的聲音擦過她耳際,“你這腿不要了?”

“放開!”她驚愕地望著他,那雙杏眸光滿含疑惑和戒備。

景初鬆手,目光落在她的腳踝上,放低了聲音,“疼嗎?”

“景初,你假惺惺的模樣真讓我作嘔。”明琬伸回腿,輕輕捶打著,冷不丁一句,“若離太子願意讓我砍上一刀,自然就知道疼不疼了。”

“你這個……”景初搖頭,“都落到這步田地了還不忘堵上本殿兩句,對著本殿說上兩句好聽的有那麼難麼?”

明琬輕嗤,“好啊,放了我。”

“看來五公主還沒睡醒。”景初目光一凝,驟然間馬車裡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明琬自然知道他不會放了自己,同他坐在一個馬車裡都感到全身不自在,她喉嚨發乾,沒好氣道:“離國就是這樣對待俘虜的嗎?給我水。”

景初冷笑一聲,將水袋扔給她,“五公主是我離國的客人,本殿若將你視作俘虜,就該將你扔下去,拴在馬車後頭,一路走回離國。”

明琬接過水袋,仰頭喝了大半,“離太子不怕我跑的話大可一試。”

喉嚨舒服了些,明琬撥出一口氣,這才看清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馬車內高闊寬敞,容下七八個人綽綽有餘,側面開有雕花小窗,外罩一層上等雲錦製成的車簾,擋風車簾撇開一道細縫窗外細碎的天光洩入,車奢華的金絲地毯泛著金光。

還真當自己是柔弱的矜貴公子,這一輛馬車也足以抵千百兩銀子。

兩人相顧無言,明琬無聊掃視了一圈,景初則支著頜假寐。

明琬心思繞了一圈,眸光在景初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移開,一手掀開厚重的車簾。

外頭一派陌生的景緻,眼前一片荒蕪,綿延數十里,並無人煙遠處是高聳的巍峨大山,更不見什麼城池。

明琬一寸寸撫過細木窗杦,計算著高度距離,她現在內力盡失,若她從此處跳車下去……倒是個可考慮的法子。

不過得做好非死即殘的準備。

罷了。

她還不想死,更不想殘。

景初看到她的動作,打下簾子,拽過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臉頰,讓她抬頭看著自己,“這裡是離國地界,本殿奉勸你莫要動些歪心思。否則,本殿不介意用繩索將你綁起來。惹惱了本殿,受苦的還是你。”

“好……你夠狠。”被迫抬起頭的明琬,只看到他一雙深若寒潭的眼睛,卻無法辨認其中的情感是憤怒還是痛楚。

為何他的眼裡總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哀痛?

明琬斂眸,溫聲道:“我不跑,你且放開我。”

景初眸光微動,她對他向來疾言厲色,這還是頭一次在自己面前服軟。

在景初怔松間,明琬順手抄起一旁的水袋朝他砸去,捏緊雙拳,猛然轟出出手又快又狠,拳風凌厲,直擊他的要害。

景初接過水袋,偏頭躲過致命一擊,眼眸微眯,也不用內力,趁著興致同她赤手空拳過了幾招。明琬看準時機,抬腿橫掃,接連而出,襲向他的下半身,景初不急不躁側身避開,

明琬眸中冷芒閃過,攥拳襲向他的臂膀,卻在半途收回,轉而一記膝重重頂在他小腹。

景初悶哼,生生挨下這一拳,一個轉身,在臂猛然揚起,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將她整個人提到自己近前,“身手不錯,可惜,招式不太雅觀。”

“唔……”致命的窒息讓她無法呼吸,明琬面色蒼白,意識越來越模糊,瀕臨死亡前猛地抬掌,擊向景初的天靈蓋……

“呃……”景初下手沒輕沒重,明琬被他扔在地上,摔得痛呼一聲,腳踝上的傷口撕裂開來,滲出大股血跡。

紅衣聽到動靜恰好掀開車簾,看到自家主上沒事,這才放下心上,一臉鄙夷地看著明琬,“屬下就知道這女人不老實,斷腿斷腳都是咱們說了算,怎配舒適地做坐在馬車裡。”

說罷,躬身進來就要將她帶走。

“出去。”景初冷哼,“駕你的車,這是本殿與她之間的事。”

紅衣不甘心,對明琬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公然違抗景初的命令,開啟簾子出去。到了淮都,她有的是法子折磨這個女人。

她坐在馬車內,回想方才那人女人狼狽的模樣,心中陰霾盡散,果然,主上對那個女人只是圖一時新鮮,定然不會容忍那個女人再三觸犯了他的底線。

此時馬車內,景初蹙眉坐著,錦靴抵在明琬胸口,忍住自己一時想踩死她的衝動,“本殿知道你想的是什麼,突厥來犯,你又落到本殿手上,你說祁暄會為了你不顧北境眾多將士的死活麼?”

“五公主何必呢。”景初抬起錦靴,看到她倔強的眼神,面無所動,你是霜姨的女兒,霜姨是本殿的恩人,你乖乖服從本殿,軟軟地喚本殿一聲表哥,本殿呢,大發慈悲將你送回月族,日後本殿同你便是表兄妹,身份地位,錦衣玉食,皆不比你在殷國過得差。”

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明琬躺在金絲地毯上,闔眼,她知道此一去便是九死一生,不管景初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能容許自己成為挑起天下紛爭的禍水。

她也不願成為懷瑾的軟肋。

到了離宮,她萬不能坐以待斃。

默然片刻,她半晌扶著地毯起身,脫去了髒亂的外衫,拖著身子坐到景初對面,蜷縮成一團埋在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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