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願景書於許願燈上,可祈福保平安,盼今後順遂。”

“許願……”明琬抬頭看那三千明燈,朝船伕笑道:“靈驗麼?”

她在黎國宮中從未放過天燈,每逢上元燈會,只能透過宮牆看到冉冉升起的天燈。

“信則有不信則無。”祁暄伸手接過孔明燈,低眸輕笑,“夫人試試便知道了。”他說著,揮手朝船伕示意,如月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是掩不住的柔情似水。

“公子說的是,說的是。”船伕笑著接過銅板,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遊戈,他活這麼久還未見過這般好看的人,眼前這兩人皆氣質出眾,站在一處真真是一對神情眷侶。

見船伕搖著漿離去,明琬嘴角輕揚,旋即執筆落下兩行秀麗的簪花小楷:願海清河晏,黎民皆安,長歡喜,長安寧。

她不過滄海一粟,並無多大胸懷,匡扶社稷,心懷蒼生皆與她相距甚遠,就連兩國和親她都是被逼無奈。她長於深宮,受盡宮中冷眼,最落魄時也曾淋在雨中怨恨上天不公……直到師父帶她遊歷四國,那是她唯一一次離開冷血的黎宮。

四國表面繁榮安定,內裡卻是暗潮洶湧,她曾見過四國邊境飽受戰亂之苦,遍地流民餓殍,屍橫遍野,也曾見過邊城血戰,血染大地,最後所剩不過寥寥幾人……分明是與她不相干的人,她卻從他們悲痛欲絕的眼中看到一絲絲光亮,也許有人是能救他們的。

明琬深吸口氣,側首看向眼前人,“殿……懷瑾可有什麼心願?”

“心願麼?”祁暄輕輕拂過紅綢紙上的簪花小楷,嘆聲,“海晏河清,山河無恙,琬琬所寫便是我所求。”

祁暄望著河邊一對放河燈的夫妻,眸光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語氣中含著幾分漫不經心,“除此之外,我還有個私心。”

明琬聞言一怔,將手中的筆遞給他,湊近了些看他落筆,輕聲念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長相守,不分離。”

筆鋒遒勁的大字落於她的簪花小楷左側,她略微錯愣的表情落在祁暄眼裡,祁暄挑眉問道:“怎麼,琬琬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本王?”

明琬抬眸對上他的眼神,靜默了片刻方才笑出聲,“我以為這是話本子裡才有的橋段,殿下當真博學多才,竟是連話本子都不曾放過。”

她前幾天在風雅樓才聽到秀才和千金小姐私定終身的故事,若非確定他那天不在,她真要佩服他活學活用了。

看著她嘴色的弧度越來越大,祁暄的臉黑了黑,半晌才一把抱住她,悶聲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所寫皆出自肺腑。”

怎能和話本子裡的杜撰之辭作比,他讓玄參買了當下最熱的話本子不假,可那也是為了學習如何討他的王妃歡心。

事實證明,話本子裡的某些橋段尚有可借鑑之處。不枉他費了不少心思製造了這麼一場燈會,總歸他的小狐狸落入了他的懷中。

明琬拍拍他的肩,好笑道:“我不過隨口打趣了一句,殿下怎麼還委屈上了。”

祁暄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咳了兩聲方才斂起神情,握住她的手,在孔明燈上一筆一劃寫下他們的名字。接著兩人各執一端,一同鬆開手上燈盞。

孔明燈緩緩升空,與空中眾多光亮相聚,最終隱於茫茫燈海。

明琬抬頭看燈光杳杳。

他側首看他的心上人。

……

祁暄將明琬送至清荷苑便離開了,畢竟兩人剛確定心意,也不好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處,他倒是樂意留下,明琬終歸是女子,總要有時間適應。

“琬琬。”他喚道。

“嗯?”明琬轉身。

祁暄嘆了口氣,板正她的身子,輕輕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明琬抬眸詢問,他又裝作無事,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方才轉身離去。

簾幕落下,明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她不用猜便知曉已經紅透了。

“王妃。”染月見明琬進屋,趕忙迎上來,往處瞅了瞅,才鬆了口氣,看向明琬的眼神帶著些許欲言又止。

她方才在屋內可看得清清楚楚,公主不過出府兩日,怎麼就同殿下一道回來了,殿下離開前貌似還吻了……

跟著明琬進了屋子,染月道:“婢子不知王妃今日回府,婢子方才才命人去備熱水了。”

“嗯。”明琬徑直坐下,放躇不定,微傾了身子,單手支頜,眉間有些許倦色,“嗯?我臉上有東西?為何這般看著我?”

染月遲疑了片刻方才回道:“婢子方才見您與宸王殿下……”

話剛說出口,看到明琬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揪著衣襬垂眸道:“婢子不該多言。”

明琬抿唇,半帶輕笑道:“我是生得醜如夜剎還是兇如惡鬼,怎的把你嚇成這樣。有什麼話不妨直言,我出門不過兩日,你怎的還吞吐起來了。”

分明是您變了,染月抬眸,“婢子並無此意。”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明琬笑了笑,面上卻無半分玩笑之意,“祁暄,他很好。”

染月不由得驚愣,半晌才訥訥出聲,“恕婢子多言,您與殿下不過相處數月。”

“那又如何。喜歡便是喜歡,藏著掖著多難受。”明琬緩緩說道:“何況我與他早已行過夫妻之禮,我喜歡上他應當不奇怪罷。”

染月無言。

“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我只身在異國,無錢財勢力傍身,這般輕易就將一顆心託付出去,來日他若變心,我只怕沒地方哭去。”

明琬頓了頓,望著染月,“染月,你跟在我身旁也不過數月,我可沒忘記你是黎皇派來監視我的細作,當初我留下你是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平心而論,你我都是黎國派來的細作,誰又比誰的命低賤。”

“王妃……”

明琬抬手止住了她,繼續說道:“蘇霽是個意外,但他對我有意是真,只不過我這人心眼小,當時便同他說過,來日他若負我,我與他的情意也就到此為止。”

“我這人最怕委屈自己,祁暄若對我不好,我攜了銀兩走人便是,四國之大,隨處都可逍遙自在。”

一口氣說了太多,明琬喝了口茶,忽的想起什麼,指尖一滯,問道:“我今日贏的銀兩可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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