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郄城的情況 2
封祁來後，先在暗處觀察了四日。
聯絡屬下查來的資訊，他發現整個水師軍營嚴實如銅牆鐵壁。
想從外部得到有用資訊，根本不可能。
於是，在第五日，他便直接亮了身份進營了。
因他“戰神”的名號，待遇比監軍和欽差好上許多。
他也一改以前的做飯，高調的甚至有些招搖的在軍營裡晃來晃去。
果然……
在第七日，就有人主動找上了他，遞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訊息。
對方說，此次水匪禍亂，其實是施昌業自導自演的，意圖是想讓朝廷看到他的作用，進而提高軍費。
這幾年，因各國忌憚封祁的存在，都不敢貿然的發動戰爭，甚至連小的騷擾都少了，國家太平了許多年，漸漸的也就忘記了他們這邊戍邊戰士的功勞，竟開始削減軍費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南邊的水師。
施家世代駐守郄城，早就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地盤，軍費也當成了自家的俸祿的。
當今這一開口，就要砍他的收入，他自然不是乾的。
為了錢，他特意策劃了這一出，就是為了告訴朝廷，這海防，只有他才能守住。
送信人說，他手上有施昌業勾結水匪的證據。
而且，這
些水匪，也不是真正的水匪，是施昌業訓練的私兵。
郄城這一片，自從葛家被流放了，已經風平浪靜了十三年了。
朝廷的不重視，給了施昌業很多的操作空間。
若不是削減軍費的訊息傳來，他很有可能在這當一輩子土皇帝。
封祁收到訊息後，並沒有表現出來，每日還是如往常般在軍營晃悠。
對方在見他似乎不上鉤後，又丟了一個訊息過來。
是施昌業與明晞島上部落組長的通訊。
信上，施昌業承諾，只要他將郄城的控制權拿到手，就給明晞島提供最優的往來貿易的條款。
雖然只有短短几句，但封祁看出，施昌業已經將郄城當成是自家的了。
他也從這信中找到了重點。
施昌業不但訓練私兵，還與外族人勾結。
這是通敵叛國。
他不用別的證據了，就靠這封信，便可直接定的施昌業的罪。
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同時，他心裡也清楚，施昌業這人對於郄城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定罪和抓捕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誰想，在抓捕時，還是打草驚蛇了。
他只能用強硬手段，先將城內的情況給穩住，同時也沒忘讓人注意港口的情況。
只是，他自己也沒想到，不過兩日，他的人就壓不住了。
城內先亂的。
他一邊壓城裡的情況，一邊更警戒港口的事情。
江遙來時，城內的情況稍微好轉了一些。
也是因此，他才抽空親自去接人了。
不想……
施昌業就鑽了這個空子，直接讓港口亂了起來，甚至，還阻止了訊息傳回城內。
封祁來時，港口被毀了大半，傷亡也十分嚴重。
這次，若不是江遙態度強硬的跟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
江遙聽著皺緊了眉頭。
“那施昌業呢，施昌業在哪？”
封祁眸光閃了閃。
“依舊在牢裡關著，回來之前，我特意去看過。”
江遙低頭咬了一口窩頭，語色平靜的反問：“你確定嗎？”
封祁眉心蹙了蹙。
“你覺得，不是？”
他看了臉，也檢視了施昌業身上的傷疤和胎記，確定了，才來的。
江遙癟癟嘴。
“你就沒想過，從一開始，你抓的人，就不是施昌業嗎？”
一個被稱為階下囚的將領，真的還會有那麼多人追隨嗎？
還有，他都想當土皇帝了，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江遙是覺得，施昌業肯定是有後手的
。
不然，他怎麼那麼輕易就被抓住了？
抓住了就算了，在牢裡都不鬧的嗎？
還有就是……
“你想想，你若是被人抓了，林陽他們第一件要做的是什麼？”
封祁臉色驟然一變。
“救我。”
江遙微微揚起下巴點了一下。
“對咯。誰家好人，老大都被人抓了，還忙著造反？”
封祁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攥了起來，眸光一暗。
“是我託大，疏忽了。”
他以為自己打了施昌業一個措手不及，殊不知，在套裡的人，其實是自己。
江遙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背。
“沒事。現在發現也不晚。另外，我還發現了一個不對的地方。”
封祁：“什麼？”
江遙：“我在給傷兵處理傷口的時候，發現他們的傷口，有被熱武器傷的。你們這，有火藥了嗎？”
封祁眉梢淺淺跳了一下。
“你指的是那個，有點像煙花一樣的東西嗎？點燃就炸的那個。”
江遙“嗯嗯”的點頭，同時，從封祁的話語中聽出，在這之前，封祁也沒見過這東西。
“是這次才出現的嗎？”
封祁轉眸，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
江遙被他看的有些莫名。
“怎麼這麼看我
？”
封祁有些無奈的嘆氣。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江遙不解的眨眨眼。
“我該記得什麼？”
封祁輕輕抿了一下嘴角。
“這是你弄出來都的。”
江遙訝然張大嘴：“我？怎麼會是我？我怎麼不……”
忽的，她腦中閃過一畫面，頓時語塞，臉色有隨之變得十分難看，怔了半晌，頹然的耷拉下肩膀。
“我想起來了，還真是我。”
封祁伸手摸摸她的頭，動唇，剛想安慰她，就見她有些激動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扭頭瞪大眼看著自己，急急的說，
“可那不是上一次的事情嗎？這次不是劇本都是新的嗎？怎麼這東西還留下了？”
火藥是她之前在與齊國的戰役時弄出來的。
但那次，她也只做了一點給封祁，用完就沒再做了，而且，也沒有留配方。
她甚至都沒告訴封祁這是火藥。
就是在那次，邊境戰役結束後，火藥也就消失了。
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是哪裡錯了？
江遙腦子不禁也亂了起來。
“那東西多嗎？”
封祁搖搖頭。
“暫時不清楚。但他昨天，就丟了不少。你要去看看嗎？”
港口的混戰是結束了，但傷疤卻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