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在那邊練著槍,早已發現趙廣傻愣愣地呆在那裡。他隨即一個審視的目光投了過去。就是那一瞬間的目光對視,趙廣如同被老鷹盯上的小兔子,渾身戰慄,毛骨悚然。這種感覺只有當年上課玩手機,被從後門進來的班主任一把拍在肩上時,勉強可以比擬。

趙廣隨即低下頭,腦子裡一片慌亂,我現在應該幹什麼,要不還是趕緊跑路吧?還好趙廣過去的記憶救了他,每天到了練武場應該先熱身,現在就應該趕緊熱身!

趙廣遵循以前的記憶,先是伸腿伸腰,打了一套五禽戲。然後圍著場地快速跑了兩圈。

接下來去抓舉石鎖練習力量。一手一個五十斤的石鎖,掄拋了幾下,太輕。然後去抓八十斤的石鎖,依樣掄了掄,還輕。接下來是一百斤的石鎖,一手一個,雙手舉起,輕輕鬆鬆,掄拋了幾下。趙廣又去抓一百五十斤的石鎖。

在他的記憶裡,往常到這個重量就差不多了。昨天晚上的力量加點還是有用的,趙廣的肌肉力量增加了百分之五十,而且還在每天慢慢上漲之中。不過他缺乏了罡氣的加持,北冥神功現在還在初級未破關,最好不要隨便使用北冥真氣。所以這一上一下,趙廣在力氣方面並沒有什麼進展。

趙廣一手一個一百五十斤的石鎖,像往常一樣上下抬舉,感覺剛合適。一旁的趙雲看見,卻讚許地點點頭。趙廣忽視一點,抬舉石鎖使用罡氣加成肯定不如直接使用肌肉力量來得自如,儘管和往常一樣舉一百五十斤的石鎖,今天趙廣卻展現出遊刃有餘順暢絲滑的感覺,趙雲一眼就看出來了,知道自己的兒子實力有所長進,自然心中歡喜。

趙廣熱完身,把二百多斤的粗大圓木扔在地上,伸伸腰,伸伸腿,活動一下肌肉。此時一個聲音在他面前響起:“廣兒,大病初癒,不要過於勞累。你現在感覺如何?”

趙廣嚇了一跳,抬頭看卻正是趙雲。這位叱吒疆場的猛將,對自己的兒子也是慈愛可親,一臉的關切之情。

趙廣連忙抱拳回答:“稟父親,我已經完全好了,今天熱身還覺得比往日更有勁了。”

“不錯,為父也注意到了,你的體力耐力和速度都有長進。”說著,趙雲隨手給他扔過來一柄長槍,“舞一遍槍法,讓為父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趙廣接過長槍,抱拳稱諾。剛才在一旁觀看趙雲槍法時,身體的記憶就已經被完全啟用。而且昨天晚上長矛精通天賦加了三個點,也不是白加的。長槍在手,頓時有血肉相連的感覺。

趙廣雙手握槍,馬步前刺,拉開架勢,一套百鳥朝鳳槍法就此施展出來。

百鳥朝鳳槍法是槍神童淵獨門絕技,施展開來迅捷奇詭,靈動無比,威力無窮。趙雲得此槍法,又根據個人理解演化出了七探蛇盤槍,威力更勝一籌。但是,百鳥朝鳳槍法是基礎,所以他教授趙廣還是百鳥朝鳳槍法。

百鳥朝鳳槍法舞動時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槍尖與空氣急促摩擦,會發出類似鳥叫的聲音,不同的招式發出的聲音也不同,有長有短有急促有高昂,就如同無數種小鳥在爭相鳴叫,所以才叫百鳥朝鳳槍法。

趙廣本來只練到了小成,槍鳴之聲並不清脆響亮,不同槍鳴區分也明顯。現在他力量敏捷都加上去了,還有了槍法天賦,再施展出來就明顯不一樣了。長槍如同一條銀蛇,瘋狂舞動,槍尖銀光點點,如滿樹梨花,洋洋灑灑。一聲聲清脆的鳥鳴夾雜其中,間間關關,宛轉啼鳴。隨著槍法越使越快,鳥鳴聲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急促,最後彷彿齊聲和唱,恭迎鳳凰出場。

突然一聲清冽的鳳啼聲中,長槍出手,如同閃電般正中木靶,轟的一聲將其中心炸了一個大洞。這最後一招就是百鳥朝鳳槍法的殺手鐧,“鳳鳴九霄,乾坤一擲”。這一招凝聚了全部的精神煞氣,出乎不易兇猛無比,趙雲三十年疆場廝殺都沒有用過此招對敵。

長槍出手,趙廣這才停下手,擦了擦頭上的汗,平復一下精神。卻聽到遠處觀看的趙雲情不自禁地大喝一聲:“好!”

趙雲教育兒子向來嚴厲,從不輕易誇獎,這一個好字出口,確實是情不自禁。趙雲剎那恢復平靜,把趙廣叫上前,勉勵道:“適才看你的槍法多有進益,看來你最近也下了一番苦功。吾心甚慰,以後也不可鬆懈。去吧!練習弓馬吧!”

趙廣行禮謝過老爹,隨即去練習騎馬射箭。弓箭的天賦也已經加持,強弓在手,手拈鵲畫弓,急取鵰翎箭,端直了燕尾,搭上虎筋弦,只見弓開如滿月,箭去如流星,百步穿楊,箭落如雨,眨眼間,百步外的箭靶就像刺蝟一樣扎滿了箭矢。

射箭熟悉一下就行了,關鍵還是騎馬。這個可沒有天賦加持,全靠以前的肌肉記憶。趙廣射了一刻鐘箭,剩下時間全放在練習騎術上。

遠處的趙雲看著,心裡倒有些奇怪,“這孩子弓箭之術大漲,可為何馬術卻比以前稀鬆了些?莫非是他勤於射箭,疏忽了馬術,這可不行,馬術不精,戰場上會出大問題的!”

趙廣騎了幾圈馬,就被趙雲叫了過去,有褒有貶,誇獎了他的射術,批評了他的馬術,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廣兒,上了戰場,馬就是你的另一條命。萬萬忽視不得。我們常山趙家自古以來就是騎射世家,騎馬射箭,哪一個都少不了,缺不得!”

趙廣連連點頭,虛心承認錯誤。他心裡也很無奈,騎馬這玩意兒沒有天賦加成,上上輩子當宅男的時候連馬都沒摸過,上輩子林平之的時候倒是經常騎馬,不過江湖好漢騎馬也就是代個步而已,與戰場上的騎術完全不同。更糟的是在暗黑世界裡根本就騎不了馬。別說亞馬遜女戰士,就是聖騎士也不騎馬。

沒法子,只得在現實世界裡勤學苦練了。不過這種情況等自己北冥神功修煉有成之後,應該會好很多。內功好了,輕功自然就好了,輕功好了,騎馬自然也會好很多。

練武其實還好,趙廣最頭疼的就是學習儒家經典。儘管上上輩子當宅男的時候語文成績不錯,儘管上輩子林平之也學習過四書五經,可是這個時代的五經完全不一樣。除了學習經文字身,主要是學習各個儒學大家給原文的註釋。就是指《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特別是《春秋》,解釋《春秋》的註解就包括《左傳》、《公羊傳》、《穀梁傳》三種,每種註解都極為艱澀,相互還經常有衝突,看得趙廣一頭霧水。

還有個更糟糕的事情,這時候的很多文字,讀法和語義與後世完全不同。比如《論衡.案書》:“劉子政玩弄左氏,童僕妻子皆呻吟之。”這句話讓後世宅男一看立刻心生邪想,嗬嗬笑出聲。其實這是很正常的描述。玩弄是研習的意思。左氏是指左氏春秋,對春秋的一種註解書。呻吟是朗誦通讀的意思。這段話的大意實際上是:劉向劉子政認真研習《左氏春秋》,花得時間很長,花得精力很足,以至於他的身邊人,書童、僕人、老婆和孩子被感染,都能跟著閱讀朗誦《左傳春秋》了。

所以,當趙廣學習這時代書籍經典的時候,上上輩子和上輩子的記憶,不但對他沒什麼幫助,反而扯後腿。結果就是文化成績陡崖下降。

教授的儒士倒也不奇怪,趙雲家這兩個孩子已經算是武將子弟裡比較愛學習的,比起關羽、張飛家的好多了。這些武將子弟大多生來就是要當武將的,除了個別異類,大部分能粗通文墨就算不錯了。

儒士把這種情況告知趙雲,趙雲也無奈。雖然趙廣學不進去,但是態度還是挺端正的。這日,樊夫人見趙雲眉頭緊鎖,便關切問起。趙雲就將此事告知,嘆道:“這孩子以前還好好的,現在為何如此厭倦習文?”

樊夫人卻毫不在意,笑著說:“妾身倒是覺得夫君有些過慮了,自古以來文武雙全的能有幾人?廣兒武藝大漲,文化方面自然就忽略了。妾身倒是覺得他已經粗通文墨就夠了,難不成你還非要讓他寫駢文詩篇?你看張三爺家的那個張苞,斗大的字認不了一籮筐,還不是一樣得到大王的喜愛?我覺得廣兒你傳授他兵法就可以了,什麼禮記春秋,沒有必要再深研。人的精力有限,顧此失彼也不好。”。

趙雲還是有些心不甘,把自己兒子培養成儒將的夢想就此破滅,看來趙廣這傢伙也只能當一個勇將了!

令趙廣開心的是,從此以後,下午學習五經的時間大大壓縮,多餘時間都用來學習兵法和戰場模擬。這個趙廣可是蠻有興趣的,上兩輩子的經驗也有作用,特別是上上輩子,作為一個宅男槓精,對古往今來的大小戰役也有研究,什麼運動戰游擊戰突襲戰人民戰都能瞎扯幾句。這些奇思怪想用到戰場推衍上,卻偶爾能讓趙雲眼前一亮,訓斥之中也帶著些肯定,心裡想著:“這傢伙果然是個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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