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快過來,快過來!”

“來了,你不要亂跑,我來接你了!”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讓我無法看清前方,只聽“砰”的一聲,我的眼前一片血紅,我看到一輛貨車拖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行駛了很遠,我下意識地追上去,耳邊是警車和救護車的嘈雜聲,我邊追邊喊:“把姐姐……把姐姐還給我!”我摔了一跤,眼前一黑。

再一醒來,我看見了我房間的日光燈,原來又是做夢,這個噩夢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折磨我。我,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轉頭,我看到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面板白皙,一頭長髮,眼神真摯的女孩抱著一個一臉稚氣,眼神純潔的男孩。女孩比男孩大多了,是男孩的姐姐。從小男孩的父母沒時間管他,都是他姐姐撫養他長大。他和他姐姐一直都很幸福,直到,那天晚上……

“聽說了沒,咱學校昨晚出事了!”

“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

“咱們學校有人在女宿舍割腕自殺了!”

“是嗎?什麼原因?”

“聽說是因為成績不好,被老師罵了。”

“不是,是因為和男友分手了。”

“都錯了,是因為和父母吵架!”

“你怎麼知道的?”

“小胖講的,昨晚一個女生在宿舍樓樓下割腕自殺,小胖給她收的屍,聽說她學習挺好的。”

“晚上住校生不是不讓出宿舍嗎?”

“她壓根就沒回宿舍,她已經死心了!”

“哦,真可憐。”

“她的宿舍是四零四……”

上課時,小胖在我們班發表了一篇關於宿舍安全的演說,並宣佈全體學生搬離四樓宿舍。四樓宿舍從此成了我們學校的傳說。

放學後,我看到一個阿姨在我們學校門口坐在地上又哭又鬧,不成體統,十分奇怪。一打聽,是那個女孩的雌性監護人。因為她斷了女孩的生活費,所以女孩才和她吵架,聽說她又生了個小男孩,想讓女兒輟學帶孩子。現在女兒死了,她想多要點兒賠償,所以來我們學校鬧事,想獲取某些新聞工作者和社會評論家的鼎力相助。新聞工作者還養了一大群學舌的鸚鵡。

晚自習前,我獨自一人走到女宿舍樓前約十米處,看著那個女孩離開的地方。我兩手緊握,閉上眼睛為她祈禱:“我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天堂和地獄,我也不知道我的祈禱能不能讓你上天堂享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不去地獄受苦……”

人類是女媧用泥巴做的,泥巴到處都有,女媧有再造一批的能力,神對我們不會有一絲心疼。它們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因為我們在神的眼中只不過是泥巴。所以人與人之間應該是平等的,人類不應該靠什麼神仙皇帝。

高一下學期,我們班多了許多藝體生,徐默然、莫婷等女生走了藝術,於勇峰、趙丞明等男生走了體育。徐默然遇到了自已的初戀,但很快就一刀兩斷。剩下的藝體生亦然。於勇峰和王川因為某些事打架,導致關係破裂。

那次,我被於勇峰捉弄,趙丞明說外面有隻黑狗,王川講於勇峰打不過他,結果和於勇峰打了起來,於勇峰不愧是體育生,招招致命,王川雖人高馬大,但無意爭鬥,所以被動挨打,但王川皮糙肉厚,並未受傷。結果誤傷了正要開門的莫婷。莫婷手臂骨折,去醫院待了好幾天,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王川和我聊天,和我談了關於娛樂圈一些“頭羊”帶領道隨它的“羊群”跟著“牧羊人”一起墮入深淵的事情。我們都感嘆“頭羊”的風光無限和現在的不知去向。

再後來,王川“政府”垮臺,我們班重新舉行丞相大選,大選結果,陸憶恆戰勝王川,在大選中獲勝,陸憶恆成為我班第二任丞相。王川感嘆:“高一上學期就當做了一個夢。”隨後宣佈不出席憶恆畢業後主持的同學聚會。憶恆丞相也宣佈不邀請王川參加同學聚會。再後來,王川從我們班永遠地消失了。他將在黑暗中凝視著我們。我,祝他以後能交到好運。再見,王川……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放暑假了,我一回到家,就把自已鎖在房間裡,想到了王川臨走之前對我說過的話:“阿秋,等四年後,我將請你、顧博、章誠溪、楊述和王坤來我家喝酒,到時候你們可別放我鴿子!要記住嘍!”我想著,嘴角微微上揚,自言自語道:“阿川,你這頓酒,我喝定了!”

在錯誤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無奈,更是一種幸運。這個夏天,我遇見了值得我愛的人。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個人。我愛上了她,愛上了夏天……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診斷書上幾個令人鬧心的字:急性腸炎。血,不斷地流淌,我感到異常煎熬。我恨不得立刻出院。

禍不單行,我又得了面板病,手上皮肉潰爛,不能玩手機。我特別無聊。

但緣份是調皮的,它像天氣一樣難以預報,卻讓人慾罷不能……

和我同一病房的,有一個女孩,她全身散發著高貴而不失柔和,熟悉而不失陌生的氣息。她的眸子深處流露出神秘。

“我叫秋三曉,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一邊說一邊向她微微點頭。

“我叫易雯雯。”她心不在焉地回道,看都不看我一眼,坐在床上對前方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發呆。

後面是一片尷尬和沉默。

“易……雯……易雯雯……這個名字……”我小聲地嘀咕道。

夜晚,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朦朧中,我看到了一個身影在動,我一下子警惕起來,剛想喊,考慮到醫生不在,我們病人無力抵抗惡行。我閉上嘴,躺在床上裝睡。偷偷地觀察那個身影。但當我仔細看時,我卻被迷住了。

是她,她邁著輕盈的步伐,手的姿勢不斷變換,她纖細的胳膊隨著節拍不停地擺動,就像漫天飛舞的櫻花,自由、柔弱,讓人心生愛憐。

“好美。”我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她聽到了,停下了舞步,向我看去。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然後突然停了下來,耳邊又傳來一陣溫暖而不失高貴的聲音:“小弟弟,謝謝你的誇獎。但是晚上偷看別人是很不禮貌的喲。”然後又是冰冷的沉默。

第二天清晨,我從床上起來,發現她也醒來了,我坐在床上認真地問道:“易雯雯,你跳得是拉丁舞……”

“我不跟沒有禮貌的人說話!”她無情地打斷了我。

我聽了微微一笑,說道:“昨天別人打招呼,你不認真回答,眼睛看向別處。還有剛剛別人說話,你不耐心傾聽,還打斷別人。姐姐,你禮貌嗎?”

她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回答了我:“是拉丁舞。”

我聽了,笑道:“姐姐,你拉丁舞跳得那麼好,應該是和專業老師學的吧。”

“還真讓你猜對了,我有舞蹈老師。”她回答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小學時也學過拉丁舞。”

“什麼,男生……男生學拉丁舞,你逗我吧!還從小學開始學,我也是從小學開始的,我都沒聽說過男生學跳舞的,哈哈!”

我聽了,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憑著小時候的記憶,跟著節拍跳了一段。

易雯雯看後,對我說道:“節拍是對的,舞姿也是對的,就是……”她笑出聲來,說道:“太醜了!”

我也尷尬地笑了起來,就這樣,我和她靠近了。

和她相處久了,覺得她和我的習慣愛好都不一樣,但我們的性格內心是一樣的。都向往平等。

她的話有點兒少,總是悶悶不樂的,問她她也不說,還讓我少管閒事。看來,我沒有讓她開啟內心。

一天夜裡,我在床上睡覺,突然聽到了哭泣聲,循聲而去,是雯雯。她靠著牆,把頭埋在懷裡,坐在地上哭泣。我問她怎麼了,她又說我多管閒事。還讓我滾開,我拿出一張星空圖案的紙,疊起來,讓她開啟,她開啟一看:一個人承受痛苦不如兩個人一起承受。

“你為什麼老是多管閒事!”她突然站起來,把我抵到牆上。我剛想向左躲避,她把右手狠狠地拍在我的左側,攔住了我。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向她表白了心意:“因為我喜歡你!”

她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對我說:“你喜歡我?為什麼?我們關係很近嗎?”

“我……我們能在一起嗎……”

“你喜歡我的什麼?你為什麼喜歡我?”

“我……我也不知道……”

“幼稚!你這是一時的情迷!”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夏天,太陽離我們比較近,在室內還好,畢竟有空調,可到了室外就不行了。我們病人又要呼吸新鮮空氣又怕熱。我的選擇是宅在病房裡。易雯雯卻鐵了心要出去。我給了她一個手搖風扇,上面還貼了一張星空圖案的紙,上面寫道:在清涼中舞動的小姐姐最美!

她命令道:“過來,幫我扇風!”

我不屑地反問道:“為什麼叫我幫你扇風,我和你是平等的,為什麼命令我?你有權命令我嗎?”

“請你幫我扇風!”她請求道。

我同意了,跟她到了一棵樟樹下,我在旁邊給她扇風,她在樹下跳起了舞!她沒有跟著固定的節拍,而是隨心所欲,自已就是節拍,絕對的自由在她的舞中實現了。

我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跳起舞來。兒時的記憶都被喚醒了,我和她沉浸在絕對自由中,無法自拔。

大約過了十分鐘,我們以沉醉中醒來,看見我們手拉著手,都像被雷擊似的,同時把手縮了回去,坐在長凳上一言不發。她見我滿頭大汗,就拿著我給她的手搖風扇,幫我扇起風來。我衝她微微一笑,拿出了一盒櫻桃,遞給她,上面還貼了一張有字的星空圖案紙片:酸與甜都是生活的味道,但我希望你的生活多一點甜。她看了後,臉一紅,微微一笑,用食指和大拇指夾起一顆櫻桃,放到嘴裡,酸與甜在口腔裡像炸彈一樣爆炸。她閉上眼睛,享受著生活。

我突然說道:“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不有詩和遠方。”這是高曉松的話。

她回道:“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這是海子的話。

說完,她和我四目相對,都輕鬆的笑了起來。

後面幾天,我和她發現,原來我們有一樣的地方。

八月一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許多人會說不就是建軍節嗎?對我來說,八月一日是我的生日。因為我爸媽都當過兵,所以他們只記得八月一日是建軍節。他們去和戰友喝酒去了,把我一個人留在病房裡。

我坐在病床上,對著一小塊奶油蛋糕發呆。QQ上,程嘉琪發了一個“生日快樂”,我回複道:“謝謝。”然後接著發呆。不知不覺,天漸漸暗了下來。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在蛋糕上放了一顆櫻桃。我一抬頭,是易雯雯!我問她為什麼這麼做,她說:“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只是沒人陪我過。”說完她沮喪地低下了頭。我把蛋糕往她那邊推了一段距離,告訴她:“姐姐,現在你有人陪了。”

“我再送你個禮物。”我衝她淺淺一笑。

“什麼?”她一臉好奇地問道

我牽著她的手,給她披上一件外套,防止她晚上著涼,帶她到了她前幾天跳舞的地方。只見樹上滿是“星星”,閃閃發光,像星空一樣。

“太美了吧!”她驚歎道。

我讓她在長凳上找我給她的驚喜,她找到了一個純白的禮物盒,她拆開一看,是一件純黑色的拉丁舞裙!她回病房換上,在樹下翩翩起舞,像黑天鵝一樣優雅自由。

“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吧!”她停下來對我認真地說。

“什麼?”我問道。

她走到我旁邊,突然抱住我,臉緊緊地貼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不知道,我,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我感覺到一陣溫暖包圍了我。我也緊緊地抱住了她。就這樣,我成為了她的“臨時男朋友”。

“臨時男朋友”擁有女生的部分戀愛權,如約會權、牽手權和情書權等。但我並不滿足於“臨時男朋友”。

“姐姐,你能告訴我,你上次為什麼哭嗎?”

“對不起,無可奉告。”她還是拒絕回答。

看來她還是不信任我。我得想法子。

她總是悶悶不樂的。我得幫她,讓她開心一點。

於是我就和她聊一些我的情況,我向她坦白一些我的感情事情。她問我為什麼告訴她這些。我說:“為了讓你更好的保護我。”她聽了一言不發。

我的面板病好了,加了她的QQ,但我們更喜歡面對面聊天。我向她開放了部分個人資訊,她瞭解到了我的所有朋友。其中她對夏落芊、秋思雨和方如雪產生了興趣。

有一天,我和她在一起看手機,突然夏落芊發來一條QQ,易雯雯點開了它:生日快樂,阿秋,希望我的祝福可以讓你甜蜜一整天。易雯雯冷笑了一聲。我解釋這只是她的生日祝福。她沒有理我,我也沒有理她。後面兩天,我在網上搜逗女生開心的方法,找到了許多,高興地笑了起來。卻沒注意到她在門外看著。

當天晚上,她拉著我,把我推上了床!我剛想起來,她爬到我身上,邊解釦子邊說:“你和我談戀愛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完了就分手!”她露出了潔白的面板。

我聽了,臉色一變,把她反壓,一邊給她扣好釦子一邊發怒道:“我這麼對你,你……你居然這樣想我。”我眼眶紅了,一拳打在她的右臉旁邊。然後轉身離去。臨走前我把剛剛寫好的星空紙條撕碎拋向空中。

她被嚇到了,半天沒回過神來。我出門走了一段距離突然感覺肚子越來越疼,我意識到腸炎發作了,腸子如同刀絞。我扶著牆,隱約看見有人跑過來,我眼前一黑,一頭栽到那人身上。嗅到了青檸的香氣。

意識恍惚間,我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我想看清楚,但一陣眩暈過後,我又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我看見她坐在我床邊,一邊看我撕碎的星空紙片,一邊捂著嘴哭泣。見我醒了,易雯雯伸出手想摸我臉,我轉過臉,說道:“走開!”她邊哭邊說:“對不起,弟弟,姐姐錯了,你不要這樣。”

我冷冷地說:“你走開!”

她一邊哭一邊跑出房門。過了一會兒,醫生來了,見我醒了,對我說:“小夥子,你運氣真好!要不是你旁邊那個女孩,你可就危險了,她一直都在照顧你,照顧的可細緻了,她和你什麼關係?”

我聽了,心裡一震,轉頭看向那張星空紙片,上面寫道:很想懂你的孤單,很想給你溫暖,很想對你說“別怕,有我在”。她把紙片粘好了!我看著它,一言不發。

後面,我和她就像陌生人,她有意接近我,但我不想理她。心裡打算做一些事情……

我出去散步,無意中散步到了那棵樟樹下,看見她穿著我送給她的舞裙,裙子上貼著我送給她的星空紙片!坐在長凳上,風輕輕地撥動她的短髮。

她見到我,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微笑著說:“弟弟,對不起,如果你能原諒我,就牽著我的手,和我跳舞。”說完,她伸出右手。瞳孔深處流露出期待。

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但我沒有回病房,而是偷偷地繞到樟樹後面,把東西拿好,然後探出頭看她。她坐在地上,把頭埋到懷裡,發出嗚嗚的哭聲。

我走到她身後,把東西捧在手上,大聲地說:“這麼輕易就放棄,還是我的易雯雯嗎?”

她猛然抬起頭,緩緩地站起來,轉過身,驚喜地望著我。

我捧著一束白玫瑰,向她屈下了左膝,把玫瑰呈到她面前。

她開心地笑了,接過玫瑰,突然白玫瑰中間有東西在動,過了一會兒,從花束裡鑽出一隻純白的小貓,只有一本筆記本那麼大!呆呆地望著易雯雯。

“好可愛!”易雯雯笑著說。

我站起來,她突然抱住了我,流著眼淚向我道歉:“對不起,弟弟,是姐姐錯了,是姐姐誤會你了。你能原諒我嗎?”

我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緊緊地抱住她,真誠地說:“傻姐姐,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再說了,我自已也有錯,是我沒有進入你的內心。”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不知道。”

“姐姐,人和植物一樣具有趨光性,姐姐,你就是我的光,所以喜歡你是我的本能。”

“姐姐,我真的好愛你,比誰都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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