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雪（上）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
也許它們的喙上面還殘留著些許冰稜。
現在是初春，屋簷上還是有一些積雪未融，寒冷的冬小姐似乎還沒有把她季節的禮物帶走。
下雪的時候氣溫還沒這麼低，等到冰雪逐漸消融的這時候，空氣就刺骨地寒，不少之前換上春裝的小子女孩們，此時也恭敬地重新穿上羽絨服、大棉襖。
“這天氣真見鬼，蔬菜又得漲老貴了，”老媽抱怨道。
熬過了漫漫長冬，此時卻又有春寒料峭。
還好我是大學生，今天的學校沒課～
嘿嘿。
我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穿著花花綠綠羽絨服的人們，有步行送孩子的寶媽，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滿面春風的大爺大媽。
我喜歡觀察人，人在忙碌的時候的表現是最有趣的。
由於結冰，道路上電動車或者汽車等交通工具少了很多，人類的科技，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看上去如此沒用。
我可能話說早了。
因為路邊已經有人在撒融雪劑了。
過不了多久，黝黑的柏油路面將重見天日。
環衛工人們拿著鏟子在賣力地剷雪，被車輪碾壓過的白雪不再純潔，顏色變得焦黃，質地變成了類似冰沙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雪被剷起在路兩旁堆起了髒髒的黃色白色黑色相間的小雪山。
我以前曾在科普讀物上偶然讀過，雪，好像從天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大幹淨了，除了長得白之外跟乾淨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
真無聊啊。
距離那時已經過了快半年。
而我跟翎姐，還是普通朋友那樣。
這顯得我之前費了那麼大勁表白沒什麼用。
都說表白是吹響勝利的號角，而不是發起進攻的衝鋒號。
別說勝利了，我連黎明前的曙光都沒有見到。
如此看來，我可能已經在敗者組了。
但是我現在真的已經可以能跟翎姐以正常朋友的關係交往了。
而不是以前那種類似於姐弟那種關係。
這也算是僅存的碩果吧。
從很多很多方面可以看出，比如說，我現在再也看不到穿睡衣模樣的翎姐了。
以前我去翎姐家時，她幾乎不會在意她在我面前的穿著，即使是剛剛洗完澡，她也毫不避諱地穿著睡衣來見我。
而自從告白之後，她開始在意我的目光。
現在每次見我的時候，翎姐都穿得相當保守，呃，也不是，應該是相當正常。
我也不知道我是應該高興還是失望。
應該說，兩者都有一點。
雖然再次不能欣賞到那段風景，但我也已經抵達了下一站。
總的來說，還是高興更多一點。
以後的旅程還長，我相信不缺美景的。
坐得有點冷，我哈了一口氣，用力得搓了搓手。
明明我身處南方，就算是冬天，氣溫也沒有北方那麼低，可是還是能感覺到寒冷從裸露的手和脖頸處穿入身體。
磚頭水泥製成的房屋，像是形同虛設。
屋內跟屋外差不了幾度。
冷就算了，還潮溼。
地上的雪，通常要下的很大才能堆積，平常的小雪，很快就會被地溫融化，地面上就會形成跟下了雨一般沒區別的痕跡。
還是北國好。
雖然這可能是我的回憶濾鏡。
我小時候曾短暫地在北方住過。
印象裡的北國，潔白的雪可齊腰，從遠處看，什麼都是白花花的，讓小時候沒怎麼見過雪的我來說，那就是“別提有多美了！”這種感覺。
北國的美不能單單用雪來概括。
因為，雪美，人更美。
熱情的北方人民，也是我不可磨滅的童年印象。
無論是可以暢談人生的東北燒烤，還是人情味十足的東北當地菜館，那都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
吃飯這東西，很多時候，吃的不是飯菜本身的味道，而是那種“人味”。
別誤會，我跟漢尼拔沒有一點關係。
此“人味”非彼人味。
我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些呢？
這是一條兩天前的資訊。
“牢錚，下週六一起去東北滑雪唄？你反正肯定有空。”
是李喆發我的。
“我老媽也去，明明以前從來不感興趣的。”
下面這句我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勁。
為什麼特意要向我通知翎姐也去？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我跟翎姐的情況？
不見得，以李喆這種性格，不像是能隱藏自已想法的人。
如果他真知道，他能忍住不問我？
我自顧自地安慰自已。
我把訊息給老媽看。
“去唄，我跟你爸肯定是沒空，你年輕人去漲漲見識也好，再加上有你翎姐，我也放心。”
老媽如是說。
出於禮貌，我還是嘗試邀請了一下王雨檸。
誰知被劈頭蓋臉一陣數落。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早知道我就把這玩意推了呀，”電話那頭王雨檸像是吃了槍藥。
我忘了，她參加了大創馬上要彙報。
那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吧，只是去滑個雪而已。
“你那還有誰？”
“就我鄰居兩人還有我，總共就三個人，”我回答道。
“哦？是上次那位？”
說來，上次她倆見過面了，只不過，好像是有些尷尬的見面。
“額，是的……”
我還沒說完，就只聽見電話那頭很大的一聲。
“好——我也去！”
我的耳膜被這一嗓子震得生疼，電話那頭的王雨檸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
“那你的專案……”
“去他的！”
電話結束通話。
本來說不去的，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呢。
脾氣還這麼大。
還真是搞不懂她。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
“碰頭時間回頭告訴我，訂了機票告訴我，我轉賬。”
是王雨檸那妮子。
欸？機票？
我一時沒理解過來。
過了一會才理解。
原來現在去東北只需要坐飛機就行了啊。
我小時候那時候老媽為了圖省錢，都是坐的長途火車，巨慢的那種，要坐二三十個小時……
哈哈，時代變了啊。
跟翎姐一起旅行，真爽！
話說，我好像不會滑雪啊，也沒有裝備。
想著，我就開啟了百度，開始雲訓練滑雪，雖然大機率是訓練了個寂寞。
那就，東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