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縣城囤貨
“好哩！”攤主見自已沒弄錯，高興地應聲。
他乾脆利落地接過竹籠，瞧了一眼，殷勤地笑道：“這竹籠瞧著是個新的，我給上下墊張荷葉，免得熱包子給粘在竹篾上破了皮。”
花去八十文之後，荷包也見底了。
可林默默還有東西沒買呢。
離開包子鋪，沒走幾步她又拐進了一間雜貨鋪，先挑了六個帶蓋的黑色小陶罐，給人家掌櫃的說好話，讓給清洗乾淨了，再各稱兩斤油鹽醬醋。
一聽還有生意可做，掌櫃拉長的臉這次才有了些笑模樣，當下就使喚小夥計把陶罐搬去後院洗刷。
一轉頭，見林默默環顧著店裡琳琅滿目的商品，掌櫃的馬上露出個諂媚的笑容，“客官你看，還想要點啥？儘管挑就是，待會都給你算便宜些。”
不客氣的話，林默默眼下什麼都缺，恨不能把這雜貨鋪給搬空了，但她一文錢還沒掙下，目前處於舉債度日的悲慘境地，只能先挑緊要的買。
目光掃到一摞摞碗碟，有粗瓷，也有細瓷的，想了想還真的挺需要的，買幾個放在空間裡用也好。
“這碗碟什麼價？”
“哦，碗碟同價，粗瓷的五文一個，細瓷的十文。”
“茶具呢？”
“一個茶壺帶五杯子，粗瓷的五十文一套，這套青花細瓷的一百十文一套，店裡還珍藏了一套粉彩的，做工上乘，一兩銀子一套。”
林默默不由咂舌。
馬大夫那邊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沒時間給她多做思量，當拍板道：“粗瓷的碗碟個五個，細瓷的碗碟各五個，再要一套青花瓷的茶具與一沓草紙，算上前面的一共多少錢？”
“好咧！我這就給客官算一下。”掌櫃的笑容可掬地，取出一個算盤，“噼裡啪啦”地一同撥弄，很快報出一個數字，“一共三百四十文。”
林默默頷首，從範重陽給的那一包銀子裡，取出一塊約摸五兩的銀角子擱在掌櫃面前的櫃檯上，抿唇道：“嗯，好像還少點什麼？”
“少什麼，您儘管挑就是了。”
“有碗無筷，不如掌櫃送我十雙筷子吧？行的話就結賬，不行，那就……”
不待林默默後面的話出口，掌櫃的立時就應承下來：“行！不是十雙筷子嗎？我這就給您取去！”
那副架勢，生怕她轉頭就走似的。
這時，小夥計抱著清洗好的陶罐也進來了，又按著掌櫃的吩咐稱了油鹽醬醋，小心地放進了林默默遞過去的空竹籠裡。
結完賬，林默默拎著沉甸甸的竹籠出了雜貨鋪。
轉頭，她再次拐進了那條無人的巷子，換了一個空竹籠挎在臂彎裡，上面還蓋著一張荷葉，遮人眼目。
*
返回林家村的時候，已是後半晌了。
林老爺子守在村口，見了請回來的馬大夫頗為激動，一見面就親熱地跟人家寒暄起來。
鎮上的大夫已經不給炕上昏迷不醒的二兒子開藥了，如今縣上的大夫還肯這麼老遠跑來，是不是說明二兒子還有救，這教他怎能不激動。
騾車來到林家二房的黃泥稻草房時，後面已經跟了不少村民來瞧熱鬧。
“聽說這回的大夫，是林家大兒子從縣裡請回來的。”
“聽說縣裡的大夫診金比鎮上可貴多了，上門村南頭的李老虎家給他娘去縣裡瞧了回病，帶去的銀子都給花了乾淨，那大夫還說讓十日後去複診，結果那李老婆子說什麼都不去了。嘖嘖，這林家可真捨得花錢！”
“看來那日還真給二丫姐倆在村裡借到銀子了，也不知是誰個這麼敗家，有那銀子還不如借給我家呢，好歹日後我兒子讀書出息了，不但能還得起銀子，有好處了肯定少不了他家的。”
林默默在村口就下了車，換了林老爺子上去，自已跟在騾車後頭走著，這會聽到這一嗓子，不用回頭去看，就曉得是範重陽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後孃。
不由心裡腹誹，若是讓這位後孃曉得了自已的繼子就是她嘴裡的敗家子的話，肯定會是一場災難，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非得鬧個沸反盈天不可。
這會沒時間給她胡思亂想，見林老爺子陪著馬大夫進了院子，林默默也疾走幾步拎起騾車上的竹籠進了院子，再把順手把院門闔上，把一眾好奇的視線與“嗡嗡嗡”的議論聲一併隔絕在了門外。
聽到院子裡的人聲，徐氏挺著肚子從屋裡挪了出來，就聽見公公招呼大夫的聲音：“馬大夫屋裡坐，趕了大半天路，先喝口水歇歇腳。”
她趕忙讓開門口，讓人進屋。
“不了，救命如救火，還是先看看病人的情況吧。”馬大夫一邊肩上揹著藥箱，很有職業素養地馬上進入大夫的角色。
林老爺子也頗為擔心兒子，本想先盡一下地主之誼，既然這位馬大夫為人不喜歡虛套，也正合他意，當下待馬大夫更恭敬了三分：“那就有勞馬大夫了，這邊請！”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灶房。
“你手上拎的什麼東西啊？”林徐氏這才瞧見林默默還挎了新竹籠。
眼巴巴地盯著竹籠，那眼神就跟嘴饞的孩子一樣。
林默默都不知說什麼好，你男人生死未卜的，你倒還有心思惦記著吃，非常敷衍地應付了一句“沒什麼”，也進了灶房。
她想瞧瞧這位馬大夫到底醫術如何，救不救得了林木生。
不是有句話叫“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嗎？
這一位看著頗有醫德，但願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才好。
屋裡格外安靜，馬大夫已經坐在炕跟前的杌子上為林木生把脈，神色顯得極為嚴肅。
林默默輕手輕腳地進來，把竹籠輕輕地擱在案板上，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以至於影響大夫診脈。
轉頭，就看見徐氏探進來個腦袋，瞄了她一眼，就又盯上了案板上的竹籠。
這個吃貨！
林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