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體清秀,跨跨脫俗。”這是殷璠在《河嶽英靈集》中,對綦毋潛的評價。後人認為他的詩風近於王維。

此時是開元九年,綦毋潛二十八歲,現在的他剛因科舉不中而返鄉。

他進士及第,是在開元十四年。

15歲就在長安遊學的他,才名茂盛,後世的詩壇名家,如儲光羲、王維、張九齡、孟浩然等人,都是他的同儕好友。

綦毋潛一生著作不多,傳於後人僅有二十八首,公認最好的一首詩叫做《春泛若耶溪》。

李黑不無惡趣味的想到,如果自已把這首寫於綦毋潛歸隱遊歷紹興時的作品提前寫出,綦毋潛會不會再寫出與這首詩同樣好的作品。

畢竟,即便綦毋潛的詩處於一流水準,但也需要靈感,一些因緣際會。他的一流,是相對來說。

綦毋潛的鄉下老家風景清幽,繁花不勝數,想來費了不少苦心。

這也為他後來詩中花的意象的運用奠定了基礎。

李黑與次光甫一下車,就直奔綦毋潛家中。

“綦毋兄,我名李黑,洪州人氏,這位是韓次光。

我們來此,一是遊歷,二是專為你詩名而來。”

李黑拿出自已的詩作聊以拋磚引玉,雙方聊著自已的思想,自已的經歷,自已的詩,相聊甚歡。

忽爾,李黑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強烈到揮之不去。

“既然我要成立一個詩院,何不把那些有名的詩人,如綦毋潛、王維等人,請來做我詩院的老師,

要知道,此時的他們還未成名,且都還年輕。

王維現在也才剛任太樂丞,算算時間,他馬上要因下管的伶人對皇帝不敬而貶為濟州司倉參軍。”

李黑愈思考愈覺可行,在腦海中簡單構建一下觀點,當即對綦毋潛說道:

“綦毋兄,我來此另有一事,我知兄長你善詩文,我有意成立一座詩院,其院以詩為主,

招來各階層學生,提供免費教學,教導他們詩詞歌賦。

另設有一分院,乃海川閣,取百川匯海之意。

閣中設閣員制,分三級。吸納那些寫詩寫的好的人,無論他們窮苦或富貴,無論盛極一時或是默默無聞。

我知你家境拮据,不如與我一同在武昌建立這擷秀詩院,在那裡你可以繼續考取功名,我會提供給你豐厚的工資。

相信我,當有一日,我們擷秀詩院會人人為川,匯聚成這大唐,這世界,最龐大美好的詩海。”

綦毋潛此時正值青年,正是想要施展一番抱負之時,不免有些意動:

“李兄,說的好,我早就想做一番事業,苦於沒有平臺,只好不斷嘗試科舉。

既然李兄你有這個想法與經濟,我有這個抱負與才能,我們為何不試?”

二人一拍即合,與次光一同謀劃細節。

次日,李黑給綦毋潛信任的鄉黨留下一筆錢,

託他在南康當地選一些家境貧寒,父母無力撫養,對詩賦有天賦的孩童,在詩院安定下來以後再送來。

父親李遙霜與皇甫朔提供的盤纏頗多,因此李黑也不在意這些微花費。

臨行前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清潤的雨點像是花的淚,打在李黑的衣襟上。

李黑沉默的站在簷下望雨,這臨別的場景讓他想起很多事。

是對前世的懷念,或是一個孤兒對於這世便宜父親的思念?

李黑想起了自已在前世的經歷。

那時的車站天空也下著雨,和現在的雨一般清新,也一樣寒冷。

在那個火車站,他那些不是父母,近似父母的鄉親們為他湊集的旅費被一竊而空。

他呆呆的望著雨,卻並不是可惜這些旅費。

好吧,我們幼稚的李黑只是在想,為什麼這世界有諸般惡的存在。

這是他哪怕活一輩子,經歷再多挫折時也會存在的想法。

即便他和相信自已一樣相信這個世界。

他之所以在來到這個時代後,有了詩院的想法,就是想要以自已有限的能力,

做出一些所謂的教化,他是不喜歡教化這個詞的。

更確切的,是以詩這種文學藝術,這種再傳承多少千年也會奔流不息的生命長河,薰陶,或是說潛移默化的影響更多人。

不過是所有文人都有的臭毛病罷了。

李黑是痴傻的,這很難得,也很可笑。好在,他會一直堅定自已最純粹的那些想法,加上一些世俗的理念。

活在世俗,就要沐浴世俗,他能做到的是不沾染。

人生就是從一場雨邁向另一場雨,

就是由一次涅槃堅定地走向下一次新生。

雨不會結束,人也不會。

李黑捨棄了這個世界上,來自家人的舊傘,選擇用自已的經歷凝聚成一身雨衣。這是所有人都要有的路。

李黑只記得那日的驛站彷彿下著永遠的雨,好在,自已的心要比那些雨更持久。

今日的雨也是。

李黑灌了一口綦毋潛家中釀的高度米酒,回了車中。

“那麼就看看這雨能下到什麼時候吧。”

李黑對綦毋、韓二人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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