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杳杳,月盈無缺。

璃鳶從自已宮中出來走向鍾粹宮的路上,就聽見了不少宮女太監竊竊私語。越走近鍾粹宮,越有小宮女小太監莫名的眼神。

“今日可是中秋,鍾粹宮那位還不出來麼……”

“從前許多年,不也是如此嗎?大大小小宮宴,皇后從不出來。再說你小聲些,公主還未走遠呢!”

“皇后?天下人誰不知道,陛下願意承認的妻子是皇貴妃,她一個程國的公主,要不是當年威逼利用,哪裡能當我們大楚的皇后。”

“不過這昭陽公主,每逢年過節,初一十五都去請安,不過聽說十次有九次,皇后娘娘都沒見她,親生女兒都不見何況別人。”

“何必呢?陛下不在意她,又裝什麼子孝給誰看。”

璃鳶身邊的宮女司琴眉頭緊皺,雖說皇后在宮中有名無實,自已殿下連帶著不受待見,但殿下是公主,天家子嗣,輪不到這些個無名無份的宮女太監指三道四。

卻看璃鳶神色淡淡,司琴心頭怒其不爭,略覺惱火,正要呵斥,卻不想身後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大膽!娘娘公主如何,豈是你們可以議論的!”

眾人看去,見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周公公,剛剛那些宮女太監跪倒在地,心頭只覺得完了。

那是從陛下年少時期就伺候著的,不少朝臣也要巴結的物件。

周公公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向前給璃鳶行禮,“奴才請昭陽公主金安,殿下中秋萬福。”

“周公公請起,不知公公怎麼在這,未在父皇身邊伺候?”璃鳶脆聲,這周公公一向在父皇左右,怎麼此時出現在了鍾粹宮附近。

“回公主,奴才是奉命去御膳房取桂花荔粉糕的,方才陛下在未央宮陪皇貴妃娘娘,小…明羲殿下說想吃御膳房李師傅做的糕點,陛下便說讓奴才去取。”周公公略有老態的臉上掛著笑,如果忽略了剛才說話的宮女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身影,任誰看都是慈和之人。

“如此啊,皇姐素來喜甜,這糕點正是剛出鍋時最味美,那周公公快去吧,涼了就沒有皇姐喜歡的味道了。”璃鳶星眸的光暗淡了幾分,長姐一句想吃糕點,父皇便派身邊的大太監去,還不是怕小太監們做事沒個輕重,路上耽誤糕點涼了,長姐身子弱,吃了不舒服罷了。

周公公依舊是掛著笑臉,“公主說的是,不過這些個人…老奴知道公主心軟,可這些個奴才今日不罰,豈非是讓他們不知尊卑,以下犯上。”

璃鳶默然,她其實已經習慣了這些言語,從她記事起,明裡暗裡這些話還不少麼,罰與不罰又有何區別,堵不住旁人的口。

不過,她不計較並不代表她不在意,既然舞弄到她面前,又有周公公在這,就別怪她心狠了。想到如此,便狠了狠心隨即開口:“剛才議論本公主與皇后的宮女太監,通通杖責十五。”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忍不住求饒。

無視了這些聲音,周公公對著帶來的小太監們說到:“公主說什麼,你們就照辦!倒也不用挪到旁處了髒了其他地,就在此處杖責。”

宮道上漸漸出現了血腥味,已經有小宮女連十下都沒撐過來昏死過去。

璃鳶俏臉微白,雖說她不受父皇待見,可宸皇貴妃主理六宮未曾苛待於她,到底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的。

周公公依舊是笑臉,見狀說道:“是奴才的不是,讓公主受驚了,公主還是快去鍾粹宮請安吧,別誤了宮宴的時辰。”

璃鳶點頭,臉色不轉身向著鍾粹宮走。

約莫走了一段路,身邊的司琴才顫著聲音道:“殿下,是否罰的有點重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司琴,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周公公把這機會送到了我們手上,我有什麼理由不抓住。”璃鳶輕聲說道。“而且,你以為他真是因為我和母后才有這麼一出的?”

“自然不是因為皇后娘娘,可您是公主…”司琴理所當然道。

“傻司琴,若真是為了我,怎麼會在我眼前就罰他們,他會不知道我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嗎?”璃鳶苦笑搖頭,“今日是我罰的,日後那些人若能活下來,記恨的只會是我,若我不說話,這件事會被呈到皇貴妃甚至父皇那裡,父皇也就算了,他們心中大抵不敢責怪,而主理六宮的是皇貴妃,皇貴妃娘娘不論真心也好面子也罷,只會罰他們更重,若是那時他們記恨皇貴妃,怎麼會不連帶著太子皇兄和明羲皇姐。”

司琴聽此,隨即問道:“那就讓他們記恨殿下您?這周公公豈不是在為殿下樹敵?。”

璃鳶輕輕搖頭,“那倒也沒有到那種地步,只不過人心都是偏的,周公公跟了父皇那麼多年,宸娘娘尚在閨閣時大抵已經認識了,皇兄和皇姐又是在父皇身邊長大,說沒情分是假的,所以給他們帶來麻煩不如把麻煩給我。”

看著司琴憤憤不平的小模樣,璃鳶心頭中嘆息,司琴這性子在這宮中,很容易讓人抓到些許把柄。

走了不多時間,便到了鍾粹宮。兩人跨過宮門,便看見主殿,。

遠遠的,一位年長的嬤嬤含笑迎了過來,對著璃鳶行禮道:“殿下金安。”

“孔嬤嬤,勞煩你通傳一聲,我來給母后請安。”璃鳶淺笑。

孔嬤嬤應聲,向主殿走去,不一會便出來了。

璃鳶看著孔嬤嬤臉上為難的神色,心中已然知道今天又見不到她了,那人對一切都是平淡的,不管是她小時候的哭鬧,還是鳳印被收回,不喜歡父皇,自然也不喜歡她。

果然,“今日娘娘身子不大舒適,已經睡下了,殿下快去赴宴吧。”孔嬤嬤不自然的笑道。

“即如此,兒臣便告退了。”璃鳶向著主殿福了福身。

看著璃鳶遠去,孔嬤嬤收回了笑臉,依舊走向主殿。

只見一女子跪在殿中小隔間的蒲扇上,對著佛像閉目靜默,雖一身素衣,卻依稀能從眉目中看出明豔之姿。

“她走了?”靜默結束,女子睜開雙眼開口問。

“回娘娘,公主去宴會了。”孔嬤嬤臉上一片擔心,“方才,周公公逼著殿下罰了那些人,殿下未曾見過這種場面,心中到底是不安寧的。”

女子冷哼一聲,“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蕭聿在敲打本宮,他呀,想說莫再給沈望舒找麻煩,不然就要找昭陽了。”

蕭聿,正是當今陛下名諱。沈望舒是宸皇貴妃閨名。

“想讓我收手,昭陽雖是我的親女,卻還不夠格。況且,我才不會收手呢!”女子情緒漸漸激動起來,淡漠的表情被一片癲狂之色取代,“他想和沈望舒伉儷情深?憑什麼?憑什麼!讓他們做夢去吧!”

孔嬤嬤已然習慣了這一切,看著女子陷入了對皇帝和宸皇貴妃的恨中,卻未曾回應自已方才言語中對昭陽公主的擔心,只默默收拾了被她拂在地上的燭臺。

鍾粹宮中的一切璃鳶都不知道。

她到了宴會所在的儀芳殿。回應了一些官眷夫人小姐的問安,走到了自已的座位,璃鳶剛剛坐下後,周公公的聲音便從殿外傳了進來。

“陛下到,皇貴妃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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