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胖子和斧子
這聲音讓吳匪石席的心猛然暖起來。
她緩緩轉過身子。
李蔭鈺看著她。
眼光裡閃著期待。
“混蛋！你怎麼在這裡？”她將李蔭鈺擁在懷裡。
李蔭鈺驚訝、害怕又痴呆的任她撫摸著。
“你是……真的……匪匪嗎？”她顫巍巍問道。
“廢話！李蔭鈺的守護人除了我吳匪石席還有誰？”
“真是匪匪耶！我在這裡已經問了一百三十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了，她們都說不太清楚，哈哈真開心！”
“開心什麼？你想一輩子在這裡嗎？傻瓜！”
“匪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走出這座工業區，進入‘迷惘森林’。穿過那片區域就可以離開了。”
“你怎麼會到這裡的？”
“是自動駕駛的汽車帶我來的。”
“然後你就在這裡找我嗎？”
“是啊。自動駕駛汽車告訴我，這裡有一個是真的你。”
吳匪石席嘆了口氣，自已怎麼走都逃不出韓文哲的手心。
李蔭鈺傻傻笑著，有了吳匪石席，她就有了底氣。
兩人走出工廠大門，騎上摩托車。
騎行好久，卻不見出口，好在路旁有幫助機器人送給她們食品和飲用水。
走了好久，天已漸漸暗下來。
她們再次聯絡幫助機器人，得到食品和睡袋。
眼前是一片無際的太陽能發電區。
她們在一個太陽能轉換裝置旁休息下來。
這裡有成排的蓄電裝置，為“流體樂園”提供一半的電量。
兩人鑽進睡袋裡。
“匪匪，這個好好吃。”李蔭鈺拿著裝有小蛋糕的袋子，嘴裡鼓鼓的。
“餵我一個。”吳匪石席張開嘴。
李蔭鈺將蛋糕塞進去。
“嗯，好吃，我也有。”吳匪石席開啟另一袋夾心小餅。
“我要吃。”李蔭鈺張開嘴撲向吳匪石席，一口咬掉她嘴邊的半塊小餅。
一股花香隱隱傳來，李蔭鈺好香呀。
吳匪石席停止咀嚼，兩眼盯著貪吃的李蔭鈺。
“我臉上有什麼？”李蔭鈺發現吳匪石席盯著她。
“你身體香香的……”
“可能是在‘迷惘森林’裡呆過了。那裡有好多盛開的鮮花。”
吳匪石席湊近她仔細聞了聞。
李蔭鈺羞羞的鑽進了睡袋。
她緊靠著吳匪石席，倍感安全。
天色已經全部暗下來，四周非常寂靜，除去道路兩側微弱的黃色識別燈和間隔的充電裝置燈，一切都是漆黑的。
“想什麼呢？”李蔭鈺看向望著天空的吳匪石席。
“沒什麼，只是睡不著。”
“是不是因為韓文哲？”李蔭鈺問道。
“好煩，本來要殺掉他，可是不知為什麼下不了手。”
“你曾經那麼愛他……”
“可恨，我只是……不想現在殺。”
“得了。”李蔭鈺調皮的笑道，“你們有過美好的過去。”
“也有痛苦的記憶。”吳匪石席喃喃說道。
“你那份愛意不會被時間沖淡的……”
吳匪石席默然。她真的很愛他。
“反正要儘快離開這裡，再不回來了。”吳匪石席說道。
身旁傳來李蔭鈺輕微的鼾聲。
“這個傻瓜，能吃能睡。”吳匪石席看著身旁乖巧的小女子。
“你的未來是什麼？”她問睡著的李蔭鈺，得到的是沉沉的鼾聲。
吳匪石席對著深邃的天空微笑。
我所有閃亮的日子已經留在記憶裡了。
不如就成為這個傻瓜的守護者吧。
她輕輕撫摸李蔭鈺嫩嫩的肌膚。
我不守護你，遲早給人騙了……
好涼。
李蔭鈺的面板像斧頭一樣冰涼。
“像斧頭一樣冰涼”的感覺傳到吳匪石席指尖的時候，她做了三件事。
一把撥開了那個冰涼的東西。
一翻身跳了起來。
一腳踢飛了李蔭鈺。
斧子夾著風砍過來。
吳匪石席躲閃，斧刃貼著她的衣裳划過去。
接著又劈了下來。
好快的手法！這樣沉重的巨斧，對方不帶停歇的連揮三次，沒聽到一點喘息聲。
“起來！混蛋！還睡！”吳匪石席喊道。
快速側身，跳開兩米。
“蠢豬！要死啦！”吳匪石席衝到李蔭鈺身邊，一把將她拉起來，狠狠扭在她臉上。
“好疼！”李蔭鈺尖叫道，口水拉著絲在空中飄蕩著。
“跑呀！要死啦！”吳匪石席將李蔭鈺拉到身後。
她看見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胖子拿著消防斧在深深嘆息。
“小姑娘真靈活！”胖子嘟囔著說道。
為沒有將吳匪石席一擊斃命而自責。
“我死啦？我已經死了嗎？死了還這麼疼！看來沒死透呢。”李蔭鈺摸著自已的臉，一臉懵圈。
接著，李蔭鈺發出白痴般的嚎叫。
“閻王！匪匪……快看……拿斧頭的胖閻王！”
“到一邊待著！”吳匪石席對她命令道。
李蔭鈺乖乖跑到角落裡。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吳匪石席厲聲問道。
“我想……”胖子想了想，“我想聞香香。離好遠就聞到香香了。”
“都是香香惹的禍！”吳匪石席說道。
“什麼嘛？！匪匪！”李蔭鈺帶著哭腔尖叫起來，“不能怨我！”
胖子笑了起來，他大口嚥著唾液。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他握著斧子向李蔭鈺走去。
“不要不要過來！”李蔭鈺蹲在地上開始絕望，“我不好吃的，昨晚沒洗腳！”
“沒洗腳是什麼鬼？”吳匪石席心想，“是沒洗澡吧？”
眼看胖子到了李蔭鈺身旁，他舉起了斧子。
吳匪石席跑到胖子身後，一個低掃使其站立不穩，又猛踹在他腰上。
在那堵胖乎乎的“牆”倒下之前，她將李蔭鈺拉拉到身旁，轉身跑向摩托車。
一聲巨響，胖子砸壞了好多太陽能矽板。
吳匪石席將李蔭鈺提到車上，發動摩托。
糟了！沒充電！
沒有充電的摩托車只滑行五米就停了下來。
“哎呀沒站穩摔倒了。”胖子自言自語，“沒聞上香香。”
他艱難的爬起來，拍了拍那個比床單大幾十倍的短袖背心。
“衣裳也破了……”他嘮叨著，撿起斧頭向她們走來。
“下車！快跑！”吳匪石席又將李蔭鈺提下摩托車，拉著她跑了起來。
遠遠的，那個胖子跟在身後。
速度不快但是很執著。
這樣寬闊的工廠區僅靠兩條腿只能延長被抓到的時間。
胖子雖然身體寬大，喘著粗氣，但步伐卻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李蔭鈺已經累得雙腿癱軟，依靠吳匪石席拖著逃命。
她們試圖進入那個製造飛行器的大房子，可是房門緊閉無法開啟。
“怎麼辦？怎麼辦？韓文哲這個狗傢伙，要借刀殺人了。”吳匪石席咬牙切齒，每次在這裡遇到麻煩她就恨韓文哲。
天已朦朦亮。
周邊的景物顯現出來。
李蔭鈺一眼看到了她熟悉的飛機。
“匪匪！快看，那裡有一架飛機！”
吳匪石席看到，不遠處的平臺上有一個橢圓形魚缸樣的飛行器。
那個飛行器停在三層樓高的平臺上。
平臺兩側有窄窄的“之”字形消防梯。
“快……快到那裡。”李蔭鈺叫道。
“不會開飛機去了白搭。”吳匪石席說道。
“匪匪好笨！你覺得那個胖子能上去嗎？”
吳匪石席仔細看了看窄窄的樓梯，覺得李蔭鈺說的對。
兩人連滾帶爬來到平臺下，開始一級一級向上爬。
臺階既窄又陡，兩人累的只有出氣，少有進氣。
她們好不容易爬到了二層，累癱在地。
胖子也趕到了，他擦著汗，站在樓梯前發起愁來。
不論側身還是踮著腳，那寬大的身體都無法走上樓梯。
李蔭鈺和吳匪石抻著脖子，好奇地看著焦急的胖子。
“上不來了吧？哈哈！”李蔭鈺向胖子吐了吐舌頭。
“我香香，我香香，不洗澡也香香。”她幸災樂禍地喊道。
“別激怒了他。”吳匪石席拉著李蔭鈺的手，她也覺得胖子是爬不上來的。
“一會呼叫幫助機器人要點好吃的，饞饞他……”李蔭鈺調皮地說道。
胖子圍著平臺轉了一圈，然後按下一個按鈕。
“他碰了什麼？”吳匪石席問道。
“沒看清。”李蔭鈺伸出手，“你拉著我，我探出去看看。”
吳匪石席拉著李蔭鈺的手，李蔭鈺探出身子，向下觀望。
胖子氣喘吁吁，他將斧子放在地上，用背心擦著汗。
“是電梯按鈕！”李蔭鈺驚叫道。
吳匪石席一把扛起李蔭鈺跑上平臺。
他們來到飛行器旁，吳匪石席開啟艙門，“快上去！”
她把李蔭鈺推上飛行器，自已也跳了進去。
“繫上安全帶！”吳匪石席提醒道。
“你會開嗎？”李蔭鈺問道。
“和開汽車一樣。”
吳匪石席按下啟動按鈕。
飛行器展開四個小型螺旋槳，螺旋槳旋轉起來。
她拉動右手的電壓控制器，螺旋槳轉的更歡了。
就在這時，機身震動起來。
胖子揮著斧頭砍艙門。
“匪匪！”李蔭鈺慘叫起來，“胖子上來了！”
吳匪石席踩下踏板，看到飛行器沒反應，忙拉動總距操作杆。
飛行器搖搖晃晃開始上升，起落架將胖子颳倒在地，她又隨便按下儀表盤幾個按鈕，飛行器下部噴出一些霧狀液體。
這是一架為園林噴灑營養液的農用飛行器。
機身下掛著放有營養液的吊艙。
她再次拉起飛行器，踩下踏板，飛行器旋轉起來，她明白：這踏板是管方向的。
趕忙鬆開踏板，右手加大電壓，同時緩緩拉起總距操作杆，飛行器終於升上了空中，越升越高。所有儀表盤都在抖動著。
吳匪石席緩緩壓下總距操作杆。飛行器又俯衝下來，李蔭鈺全程尖叫著喊媽媽。
她忙減電壓，現在，飛行器可以控制在一定高度了。
吳匪石席推動操作杆，飛行器向前飛去。
眼前是一片茫茫的大森林。
“迷惘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