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蔭鈺大冒險
新配備的手機響了。
“我給你定了車票，現在去火車站。把藍芽耳機帶上。”桃布誠命令道。
一輛網約車停在李蔭鈺身旁。
在候車室，她拿出揹包裡為她準備的證件登上了去A市的火車。
七個小時後，她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住進了已經預定的酒店。
酒店很舒適。李蔭鈺很害怕。
她躺在床上輾轉不安，看著手機裡導航設定好的目的地。
那是一條好長的路。
幾次，想透過酒店的內部電話向前臺報警，可是太擔心朋友受牽連。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有一個聲音：“趕緊睡覺不要亂來！”
李蔭鈺徹底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天亮後，她向公交車站走去，看著四周的景物，她努力記下標誌性建築。
在陌生的城市，她內心更加孤寂膽怯。
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
突然身邊發出尖銳的剎車聲，把她嚇了一跳。
“你沒長眼！”有人在嚷。
李蔭鈺看了看身旁停著一輛轎車，車頭幾乎挨在她身上。
“想死跳河去，別在這訛人！”
她知道那是在罵自已。忙退回到人行道上。
交警跑過來：“這位女士，多危險呀，差一點”
“我……我。”她看到交警更加膽怯起來，忙不迭說道：“對不起……抱歉。”
“以後過馬路一定要看紅綠燈。”
“知道了。”
“你需要幫助嗎？”交警看著她緊張神情，關切地問道。
“不 ……不需要 。”她的眼神恍惚。
“綠燈了。走，我送你過去。”交警以為她只是身體不適，便將她送過了馬路。
李蔭鈺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
她只是個普通人。
只想上班賺錢，下班閒逛。
現在好像……成了犯罪分子的幫兇。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位貼心的交警，她知道只要和交警說一下自已被人控制這件事，很快就被趕來的警察救走。
但自已的朋友該怎麼辦？
耳機裡又傳來桃布誠的聲音：“趕緊走，我就在你身旁”
坐了三趟公交車，走過五個地下隧道，來到一片住宅小區。這是個老舊小區。
建築物外牆大都斑駁醜陋，露天陽臺堆放著陳年舊貨。
在這裡居住的居民大都是老年人。
多半房屋已經人去樓空。
按照指示，李蔭鈺來到一號樓。
這棟四層的建築更加破敗不堪。
從外觀看就像被巨人坐了一屁股，搖搖欲墜的樣子。
因為要下到地下室，她猶豫不決。
這時，走來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他頭髮稀少，鬍鬚凌亂，面孔黝黑。穿著一身很舊的迷彩服，眼睛不眨地看著李蔭鈺。
李蔭鈺躲閃著。
始終和他保持兩米的距離。
“你找誰？”男人問道，好像這裡是他的領地。
“只是來轉轉。”李蔭鈺防備著這個男人。
“來這裡轉？你是小姐吧？”男人步步緊逼。
“不是的，我就是轉轉。”李蔭鈺把雙肩包抱在胸前。
“別幹壞事！讓我發現小心——！”男人舉起手做了很下流的手勢，揹著手離開。
李蔭鈺被嚇得呆在那裡。
好久，她長長出了口氣，看看那人已經遠去，她壯著膽子走進樓裡，樓道昏暗，地上厚厚的塵土，塵土上映著雜亂的腳印，牆體上寫著不堪入目的文字。
她來到地下室入口，往下三米已經漆黑一片。她靠在牆上大口呼吸著，萬分恐懼。不敢邁出一步。
“到了嗎？”耳機傳來男人的聲音。
“到了……只是裡面太黑不敢下去。”
“揹包裡有防護用品，戴好。下去後，向右轉第五個門。”
李蔭鈺取出口罩和護目鏡戴好，開啟手電，戰戰兢兢，向臺階探了一步，又趕緊收回來。
地下室像食人的黑淵一樣張著嘴，等她到來。
“我不敢……”她流著淚。蹲在入口處。
此刻，她像一個牽絲木偶，不能自已。她哭泣著。
“匪匪，救救我，王何裳，救救我，我好怕……”她叨唸著抹著眼淚。
從地下室刮來的寒風讓她打顫。
“還沒有下去嗎？那好，你回來吧，明天，你那位吳匪石席會在路上被車撞死。”
“別……別……你別傷害她，求你，我去……我現在就進去。”
她鼓起勇氣，扶著牆，向下邁出第一步。
有段時間，李蔭鈺不停地換住所。
遇到過黝黑的走廊，也住過潮溼的地下室。
還曾與酒鬼為鄰。
但這樣的謎一樣黑暗處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悚懼。
摸索著，終於下到最後一個臺階。
左右看看，像一條幽深狹窄的小巷。
她如臨深淵，仔細數著房間，這裡就像古墓一樣凌亂無章，一股股潮溼的味道夾雜著更為噁心的下水道惡臭。
巨大的老鼠從她腳面悠哉悠哉爬過，不小心，蜘蛛網罩在她頭上。蜘蛛鑽進頭髮裡，她拼命拍打頭髮，淚水流個不停。
好在防護用品為她提供了一些保護。
還有那個光線充足的沉重手電筒。
像一把護佑自已的武器。
綁架他的男人倒也貼心。
終於來到第五個門。
“門上有鎖的。”她說道。
耳機出現一陣忙音。
“打不開，有鎖！”她悄聲說道。
好像怕驚醒這裡的鬼怪。
耳機裡傳來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什麼樣的鎖？”
“就是那種掛在門上的小鎖。”
“揹包裡有螺絲刀，用它撬開。”
“不會做。”
“那種鎖不結實，你找個縫隙插進去，然後用力。”
“我試試吧。沒這樣搞過。”
李蔭鈺戴著手套拿著螺絲刀卻無從下手。
“撬不開的，我沒那麼大的力氣。你來弄一下好嗎？”她說道。
忙音。
身後冷風習習，塵土撲簌簌跌落。一扇木門因為腐朽折斷了幾根木板。
“我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剛才遇到的那個男人！
李蔭鈺差點坐地上 ，她寧可遇到鬼怪。
“給我！”男人搶過螺絲刀，插在縫隙裡，用力，鎖頭碎掉了。
李蔭鈺正要謝他，男人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李蔭鈺呻吟著摔在地上。
“救命！我被人攻擊了！”她摸著摔痛的頭，喊叫起來。
希望電話那頭的男人能幫助她。
沒有回應，地下室遮蔽了訊號。
男人走到她面前惡狠狠說道：“救救你？沒人救你！你今後哪都去不了了！”
他一把抓住李蔭鈺的頭髮，粗暴地拖到牆角，雙手抓住衣領將她提起來。
李蔭鈺看到對方泛紅的雙眼和餓狼一樣的表情。
男人喘著粗氣，咬著牙。
隔著防塵口罩，都能聞到那種油膩惡臭的味道。
他將李蔭鈺頂到牆上，雙手抓著她的衣襟，猛地用力，衣服的拉鎖被扯壞。
男人雙手卡住李蔭鈺脖子，使她難以呼吸。
“小妞，今天讓大爺好好享享福。”男人淫笑著。
惶恐中，李蔭鈺想，再不反抗命都不保了。
她腦子就像快進的膠片，大腦深層的記憶閃現著：
媽媽的呼喚。
北極冰原上的實驗室。
在血水裡昏死的吳匪石席。
獰笑的喪屍。
露著血牙的吸血鬼。
……
猛然，她記起吳匪石席教授的防身術。
李蔭鈺第一次鎖緊了眉頭。
她舉起雙臂，雙掌猛地砍在男人臂彎，男人被突然攻擊，踉蹌著站立不穩，李蔭鈺飛腳踢在男人襠部，哀嚎夾著慘叫，接著雙手抓緊手電筒狠砸對方後腦，男人被打的七葷八素，趔趄著倒地。
李蔭鈺不敢停歇。
飛腳一個足球踢，三個踩踏！再來個足球踢。
對方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她整了整衣服，扯下壞掉的拉鎖隨手扔出。
汗水溼透後背。
此刻，她已經戰勝了膽怯。
摸索著找到一個櫃子，開啟。
竄出三隻大老鼠，她一腳踢飛，正好落在暈倒男人的臉上。老鼠不管不顧地啃食起來。
箱子裡好多發黴的書，書已經潮溼破碎。
她在亂紙堆裡搜尋著，又摸到一窩剛剛出生的小老鼠。
此刻的她已然是金剛芭比。
無所畏懼。
終於碰到了一個小型保險箱。
她用力提起，踏著男人肚皮，艱難的將箱子拖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