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姐!你回來了!”

聽聞她的腳步聲,身著青衫的女子迴轉,希冀地看著她,盼望她能帶來什麼好訊息。

“是啊,外面已經排查過了,出不去。”

姜珛嘆了口氣道。

聽到她的回答,原本不遠處張望著這邊的好幾個弟子也都黯然的別過頭。

姜珛找了個地方坐下,細細思考起來。

她多年前因為一場飛機失事到了這個世界,穿到了大戶人家剛出生的孩子身上,冤種般體驗了一把重新長大的感覺。

這個世界光怪陸離,妖魔邪祟橫行,是人人都需要修行的時代,但大家天賦各異,參差不齊,大部分人都修為淺薄且難以突破瓶頸,遇到實力強些的妖魔邪祟往往束手無策,早些年妖魔橫行的時候,更是有無數人慘死。

那段時日,當真是橫死無數,哀鴻遍野。

到後來,有修成得道者自發而起,建立門派,招收有才之士,剿妖除魔,為安定天下。

到後面,自發願意除魔衛道的人越來越多,各方建立的門派也越來越多,各派不斷繁榮,或是衰落,直至今日,天下共有十三門派。

排名在前三的大派,一為雲棲劍派,二為晝花不亡莊,三為蒼南宗。

雖說剿妖除魔一事從未停息,但妖魔勢力強悍,衍生極快,難以殺絕。

因此各派時不時便會派出弟子,去往各地除魔衛道,一為保護蒼生,二也為磨練弟子心性。

而她,姜珛,則是被雲棲劍派外派出來歷練的弟子之一。

領隊的是掌門的嫡出弟子——寧晚音,是宗門內出了名的清冷美人,實力高超,是掌門的親傳弟子,雖外表看起來清冷,但內裡卻是熱心大師姐,頗受弟子們愛戴。

而最近,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寧晚音最近對一個實力並不出眾的弟子多有照顧,甚至這次外出歷練,都將其帶在身邊。

其實有些許反常了,以往寧晚音熱心是熱心,但也沒有這麼高調的優待一個人,還帶他一起歷練。

要知道,和寧晚音交好的顧早榕都沒有這個待遇。

姜珛正發著呆,寧晚音卻向她走了過來,朱唇輕啟,音色清凌似珠玉作響:“小珛,你可有什麼發現?”

奧,倒忘了說,寧晚音長她幾歲,幼時把她當親妹妹照顧,畢竟同在一個宗門,且她爹孃與寧晚音父母又是故交。

“出口沒找到,我們雖身處一個宅院之中,但圍牆閉合,連通往外邊的門都沒有,我躍上屋簷,看到外面盡是黑茫茫的夜色,看不到一丁點別物,這裡或許是個幻境。”

“宅院被無形法陣包裹,無法突圍,但我查詢了一番,找到了幾塊奇異的石頭。”

姜珛把幾塊造型奇異的石頭給寧晚音看。

寧晚音接過來仔細端詳,卻仍是沒有什麼頭緒。

手心的石頭通體泛黑,除此之外便無其他,與平時所知的壓陣石一點也不相似,畢竟壓陣石都會繪有陣法符紋。

她們前幾日剿殺了蜀湖淵的惑妖,剿滅後啟程返回宗門,半路卻接到村民的求救信訊,說古常鎮也有惑妖出沒,已經殘殺了數位村民,便轉程過來剿殺。

卻沒想到那惑妖慣會隱藏蹤跡,她們順著蛛絲馬跡一路追查,然後……

然後就中招了,被困在了這座偌大的庭院裡,到現在已有兩日。

“還未露面,更不費一兵一卒,便將我們困在這個宅院,但到目前為止,只是將我們困在這裡,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究竟是時機未到,還是……”

姜珛話還未說完,院子中央的空間突然像水那樣漾出了紋路,然後不斷翻轉,扭曲成一個詭譎幽深的洞口,從洞口探出一雙瘦骨嶙峋的手,那手的指甲異常地長,末端塗了血般的丹蔻,慘白的面板下蜿蜒著青細血管。

“還是別有所圖?”

“不,是因為時機未到啊。”

突如其來的女音接了她的話頭,爾後低低地笑,聲音穿刺耳膜,明明恍若情人間意亂情迷的喃喃,卻無端的讓人後頸爬上冷意。

姜珛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周圍,發現他們都強裝鎮定地握著劍,緊盯著那個洞口,不敢移開視線一瞬,並沒有發現她這邊的異常。

更形象地說,是沒有察覺到,似乎只有她能聽見。

她穩住心神,無聲握緊手中的長槍。

洞口悠悠翻轉,泛起詭異又刺眼的藍光。

她明顯地感受到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未等她有所動作,旁邊傳來破空聲,幾枚冰釘被狠力擲出,以一種極強的凌厲之勢直打向那扒在洞口邊緣的手!

寧晚音出手了。

一襲煙紫色衣裙因她輕身而去的動作上下翻飛,眉目清冷,唇角抿直,雲髻端端,逸出幾縷髮絲垂落臉頰,一雙秋水剪瞳,倒映曉風殘塘月,眼尾上挑,帶了幾分煙視媚行的風情,但因她端得一臉清冷,讓人生不出半分染指之意。

是尤為清冷的絕色。

她手執細劍,劍身似帶霜雪,破空而去,挾著千鈞之勢直刺向那洞口。

卻不曾想,在她刺入洞口的那一瞬,那蒼白的手以常人難以想象的角度從左往右扭轉了一週,紅色細線般的光紋攀附而上,一發力,直接抓住了她的劍,指骨收緊,血管因用力過猛而愈發凸顯,顯得更加可怖。

明明抓得那般用力,卻不見有血流出,反而滴落下藍色的液體。

院子裡靜謐異常,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藍色液體順著指骨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聲音清晰可聞,在地上洇染出痕跡。

無邊的恐懼籠罩在眾人周圍。

“藍……藍色的血,這是什麼妖,從未見過!”

“我們今天不會喪命吧?”

“別叫了!現在叫也沒有用了,越慌死的越快,師尊教過的,不記得了嗎!”

有人驚恐地叫起來,有人阻止他尖叫,一時間竟然亂作一團。

挨千刀的運氣怎麼那麼背。

本來想外出歷練,刷刷經驗,結果這一趟給刷出來個隱藏款,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未知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對這妖的弱點,殺招一無所知。

有時候,一無所知意味著大難臨頭。

寧晚音見這妖死抓著她的劍不放,定了定神,直接撤手,從袖中乾坤摸出法器,口中吟訣,法器咻地升至半空。

她指尖點轉結印,法器突地延展開一張大網,牢牢地自上而下罩住了那個詭異的洞口,連同那雙怪手。

“喀喀喀……”

古怪的笑聲響徹四周,卻不見聲源。

而此時,那妖已然從洞口完全探出身子,雖長著人臉,身下卻是極其違和的樹身,方方正正。

它甩了甩手,寧晚音的佩劍被它毫不在意地扔了出去。

說實話,它長得有點辣眼睛,就像方塊上面接了張人臉。

姜珛廣袖一展,面前登時出現了一把淺青色的長槍,槍尖泛著凌然月色,紅色的槍穗輕搖,晃出了好看的弧度。

她手握長槍,周身泛出水藍色的光芒。那槍在她的手裡凌利地旋過幾圈,帶起一陣風,槍鐺然作響,直直向那妖劈去一道刃影。

樹季見狀,靈力暴起,直接將法器罩下的網撕了個粉碎,而後側身躲開,那刃影便撲向了它身後的松石,那松石登時四分五裂。

剛堪堪躲過一擊,它甫一回頭,便被揮來的槍狠狠地拍飛,直直嵌到了牆上,一路滾帶起塵埃。

寧晚音見狀,飛身探去,煙紫色裙襬紛飛,似鳶尾綻放,她抬手,方才掉落在地的佩劍聽召,嗖地飛來,被她握住。

幾個輕步,寧晚音瞬息間出現在樹季的背後,握劍狠力一刺向它心口!

姜珛剛剛那一擊強悍至極,它被打的頭昏眼花,還沒有反應過來寧晚音便補上一招,自然是來不及躲閃,被一劍洞穿心口!

寧晚音手上加力,狠狠地握劍將它釘在了地上。

而後又想了想,再加了一道縛仙索,將樹季五花大綁。

“小珛,你的實力又精進不少。”寧晚音笑了笑,誇讚道。

姜珛點點頭,看了眼角落疑似被嚇暈過去的宋梓白,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道:“師姐,他貌似暈過去了。”

寧晚音一聽,眸中掠過擔心,急忙朝宋梓白走去。

在場的眾人議論著方才的場景,語氣興奮。

但姜珛握著長槍,緊繃著臉,是蓄勢待發的狀態。

眼下危機並未解除,她不能放鬆警惕。

角落裡的灌叢突然傳出悉悉窣窣的動靜,姜珛動作比腦子還快,想也不想直接刺出一槍,卻沒有想到灌叢裡閃出一個人來,從氣息判斷不是妖,她始料不及,忙急急收槍,移步往旁邊石上一踏,借力在空中翻轉了一圈,才輕巧落地。

面前的少年郎黑髮高高束起,用玉冠定住,些許碎髮分散落在兩鬢,劍眉入鬢,眼瞳是尤為惑人的絳紫色,迷離而多情,似是一眼便足以顛亂眾生心神,但偏生眼尾上挑,顯出幾分涼薄無情來。

他長身玉立,一襲白衣,衣邊勾留金絲,染來幾分貴公子的少年氣,一眼望來,倒有急風驟雨的壓迫感。

是極富攻擊性的俊美容色。

“皎皎溶月澗上霜”,便是形容這般長相的吧。

姜珛愣了一瞬,才後知後覺般道:“抱歉。”

“無事。”少年溫和地道。

與他極富攻擊性的長相不同的是,少年音色輕和,是極易蠱惑人心的溫柔,似風吹皺的春水,直叫人禁不住淪陷。

姜珛點點頭,剛想轉身離開,卻被少年叫住。

“姜師姐。”

嗯?她在宗門裡露面甚少,鮮與別人交流,認得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認識一般也是她眼熟的,但眼前這個人,她毫無印象。

剛想開口問,少年卻先她一步開口道:“謝擇瑾,凝意峰弟子,先前去藥四峰取藥,與師姐有過一面之緣。”

見她目光中懷疑仍不消,謝擇瑾又自袖中摸出一塊玉牌,遞給她看。

掌中的玉牌閃著光,是宗門內發放給弟子的通訊玉牌。

雲棲劍派會發放給每個弟子一枚特製白玉牌,玉牌只能本人持有,旁人碰觸會變黑。

這下疑慮被徹底打消,姜珛再開口時語氣也軟下來許多:“發生了什麼?怎的你會在這裡?”

凝意峰的外派弟子前往的地點與她們相比,離宗門近得多,按理說早幾日就應該回到宗門了,沒理由也會被困在這裡。

“回去的路上收到求救信訊,趕來這裡剿殺妖怪,卻不想中計被困。”謝擇瑾言簡意賅地道。

原來是同樣的套路。

姜珛頗為頭疼,禁不住嘆氣,卻見謝擇瑾踉蹌了幾步,一副體力不支要昏過去的樣子,連忙扶住了他。

天!又多一個病號!

“姜師姐,我前日與妖纏鬥不慎受了傷,眼下勞煩師姐看顧了。”

少年輕抿著唇,垂下眼睫,因著靦腆臉上微微泛起薄紅,似乎對麻煩她照顧一事很不好意思。

這般知禮恭順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新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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