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啊!不要啊!”
尚新知一把抱住福清的大腿,面帶真誠,“我知道您不收徒,但請給我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陸千鯉看著尚新知,猜測他這麼堅持的原因,大概也是和他一樣找到了什麼任務。
福清深深吸了口氣,額頭青筋都在跳動,“那我再問你一遍,你找我拜師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當然是我看透了世俗,想出家啊師傅!”
“撒謊!”福清一聲冷喝,面色扭曲,手中的佛珠迅速膨脹,一張張猙獰的人臉從佛珠上顯現出來,如鬼怪般嘶吼著。
尚新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待那佛珠膨脹到一定程度時,佛繩斷裂,一個個碩大如頭般的佛珠蹦跳著撲向 他。
尚新知驚恐的後退,卻被福清死死抓住胳膊。
看來福清是真的發怒了。
嘖。
陸千鯉反應迅速,抽出長刀將快要觸碰到尚新知的人頭,打了回去。
福清冷笑一聲,一腳將尚新知踹到了一邊,“你們認識?”
這和尚看著瘦弱,力氣倒不小,尚新知被踹的好半天無法動彈。
陸千鯉站到尚新知身邊,與那些人頭搏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道,“我和他自然不熟,但他對我還有用處,所以您能不能讓我利用完再殺他?”
福清:“……你猜。”
這時,一隻人頭悄無聲息地匍匐在地面上,對準陸千鯉的後背就要咬上去,卻被一隻纖手狠狠掐住了。
姜在安將它踩在地上,使勁碾壓,臉上出現不曾有過的陰冷,“拿我當空氣?去你*的。”
人頭無力抵抗,只得憤怒咆哮,姜在安直接無視,向陸千鯉那邊看了一眼,卻沒有一絲要幫忙的意思。
不知何時,姜在安手中多了一張白紙,她看著上面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之後,陸千鯉每砍爆一顆佛珠人頭,福清的臉色就難看幾分,他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停留在那把長刀上。
陸千鯉試圖與他商量,“有什麼問題好好說,出家人怎可輕易濫殺無辜。”
“……”興許是陸千鯉說的有道理,或者覺得人頭對陸千鯉無用,福清轉身,看不清表情,只見他微微抬手揮了揮,那些不管是死是活的人頭紛紛顫抖著恢復原樣,串在一起回到了福清的手上。
福清沒有任何感情道:“我不想與你掰扯,只是你這把長刀…是我師弟的,你說說,你是怎麼得到的?”
陸千萬將刀插在地上,看著這神奇的一幕,想了想道,“是了,是一個叫做‘福平’的人送於我的,他之前在我的府邸當過僕人,後來說是要回家,就杳無音訊了。”
福清冷笑,不知信沒信,說道,“我可憐的師弟,竟淪落到這般田地。”他的語氣可不像是在可憐別人。
福清頓了頓,聲音卻有了一絲顫抖,“那他的眼睛還好嗎?”
陸千鯉是有些驚訝的,怎麼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但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當然好了,炯炯有神過頭了。”
福清聞言,卻奇怪的沉默了,面色微微複雜。
陸千鯉直抒其胸臆,“您…不想福平的眼睛好?”
話音落,只覺得身邊空氣都涼薄了幾分,姜在安和尚新知都看向福清,似唯恐他生氣。
“你倒是心直口快,”福清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只不過有些事,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陸千鯉一臉驚喜,“你是神仙?”
福清:“……”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福清嘆了口氣,看向尚新知,一反常態,“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你頻頻找我拜師,想必是有難處……”
尚新知非常詫異,下一秒涕淚縱橫,速度之快讓福清都愣了兩秒,“師傅啊!你終於理解我了!”這浮誇之程度讓人大跌眼鏡。
許是肋骨還疼,不敢輕易靠近福清,只能當場下跪,似大型認爹之現場。
陸千鯉嘴角抽搐,扶額,“誒誒,過了過了!”太假了!
姜在安看出其中端倪,似笑非笑,“大師突然轉性,想必是有什麼要求?”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千鯉也能猜個大差不差,無非就是——
“你說的不錯,我想讓你們幫我找回師弟……真正的師弟。”福清轉過身,面帶微笑,“什麼也不必說,只要幫我找回他,我就答應。”
真正的?看來這和尚知道不止有一個福平。
“……”陸千萬看向了尚新知,“你來決定吧。”
其實把福平帶過來的話,對陸千鯉是不利的,畢竟他的任務是殺了福平,且不知道要殺哪個,如果帶來此地,有福清在,怕是不好做。
但比起任務,他更想知道福清和福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及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陸千鯉原本以為他多少會考慮考慮再決定,然而尚新知想都沒想,“好!我答應!”
行吧。
是的,陸千鯉猜的不錯,尚新知確實找到了任務,但並不是拜福清為師,而是[成為寺廟的接班人],紙條上說完不成就會死。他怕死。
“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福清開始趕人了。
陸千鯉也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任務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三人轉身就準備離開。
福清卻突然問了一句,“你們之中可有陸府的人?”
陸千鯉停下腳步,勾唇一笑,“原來大師不知道我是陸府的老爺啊。”
空氣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而越發寂靜和森冷。
良久,福清突然像是遭了雷劈般,眼睛囫圇睜的老大,瘦弱的身軀顫顫巍巍,看向陸千鯉的眼神也愈發驚恐。
福清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話都說不完整,“你,你,是陸老爺!?”
陸千鯉扯出一個真誠的笑,“哈哈開玩笑的,這麼害怕做什麼?”看來福清和城內的居民一個性質——都怕陸府的人。
或者說,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