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玉帝是開心的不得了,縱使這幾天,天庭內外忙的不可開交,但是臉上的笑容就不曾少過。

先是新天條的釋出,讓天庭第一次在三界內好好的露了一回臉,改變了眾人原本對天庭冰冷的刻板印象。

後是增設了太虛幻境與姻緣殿,雖然主職天定,但是其他多數附屬神職仍然空缺,引起了下界不少修行有成的強者廣泛關注,接二連三的上天面試任職。

常年冷清的天庭居然也變得門庭若市起來,這番景象使得玉帝不得不將小金烏派去鎮守南天門,撐下場子。

並非是大材小用,主要是如今天庭名聲初顯,生怕有大能欲要投靠天庭,若是因為禮數不周,而導致人才流失,那豈不是因小失大?

至於顏面?顏面能有人才重要?朕當下是求賢若渴啊。

若不是太白金星阻止,玉帝都想換個身份去看看南天門的熱鬧景象。

眾人摩拳擦掌,做好了應對準備,不知為何,此番招募,其中女仙反而佔了大多數,更是為了一官半職大打出手,令人吹噓不已。

不曾想女修士也有這般殺力。

而男仙這一方倒是友善很多,當然,規矩也多,男仙有文武二職,武將考較兵法,武藝,領兵佈陣,相對傳統,應聘人數眾多,由天蓬元帥與捲簾大將負責考核。

文官除卻兵法,武藝,領兵佈陣之外,還有禮儀,才學,德行。其中德行由功德之力作為體現,一目瞭然,主考官乃是太白金星。

是的,你沒看錯,武官會的,文官也要會,眾人是怨聲載道,沒想到當個文官有這麼多要求。

據小道訊息稱,這文官選拔的第一道考核,就是在太白金星的手底下撐過三招,每撐過一招,階位提升一級,三招皆過,即可重點培養。

可天知道那個一向作文官打扮,慈眉善目的老頭子動起手來這麼猛,初一動手,就撒出百來個修為與應聘者相仿的紙人替身,皆手持利器,什麼刀叉斧鉞劍弓戟,嗩吶二胡棺材板,應有盡有,場面之浩大,簡直是聞所未聞。

好幾個人一看這後面吹著嗩吶,拉著二胡,抬著棺材的紙人替身,心裡頗有些害怕,總覺得這位官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多少是有些狠活在身上的,以至於動起手來束手束腳,一身功力發揮不出七八成。

倘若這關撐過去了,接下來就是百來個紙人替身組成法陣,威力翻了一番,只是不知為何,法陣似乎經過了刻意壓制,一直維持在九點八倍這個度數。

如果這一關也僥倖熬了過去,那恭喜你,基本上可以有個不錯的閒職。

如果比較有上進心的,那還有最後一關,百來個紙人替身會直接朝人撲了過去,抱頭的抱頭,抱腰的抱腰,跟狗皮膏藥似的,任憑你怎麼甩都甩不掉,然後在同一時間,紛紛自爆。

倘若你還活著,那你就進入了權利中心,會被太白金星貼身教導,成才後進入各個重點部門任職。

凌霄寶殿內,

玉帝坐在大殿之上,手執金筆,在姻緣殿的官簿上一一填上姓名。在新天條出現之時,姻緣一職自動劃分在太陰部下,只是如今太陰星尚未歸位,月老現身於月閣,又是閒散性子,只知道撥弄紅線,不理職務,只能暫時交由女媧娘娘統籌。

對的,你聽得沒錯,當時女媧娘娘拿著紅繡球過來,對玉帝言稱略懂些姻緣小事,願投下一縷化身,協助管理……

玉帝看著女媧娘娘拿著當初為自已與王母定下天婚的紅繡球,一時語塞。這紅繡球乃是功德至寶,為十大先天靈寶之一,司掌天地人三界姻緣,是天地間婚姻秩序之初始,位格之高,師姐你跟我說只是略懂?

好嘛,司掌婚姻之神職又少了一個,還是權力相對靠前的那種。

天庭忙忙碌碌,人間紛紛擾擾,

翠屏山上,哪吒行宮依舊是香火鼎盛,信客眾多,大抵還是原來模樣。只是行宮新換上了一塊黃金打造的牌匾,上書“哪吒行宮”四個大字,左下角有寶珠鑲邊,仔細看去,一行小字躍於牌匾之上,娟秀小巧,竟比大字還要入木三分。

“神機妙算喵大師,指點迷津貓仙人。”

自打這塊牌匾送了過來,附帶百兩黃金,那哪吒行宮聲名遠播,不少鄉紳大戶慕名而來。

只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隻喵大師早已不見蹤影,許多香客慕名而來,敗興而歸,不得見大師一面,深感遺憾。

殷十娘剛開始本想去陳塘關找一位算命先生充充場面,也不花什麼錢,畢竟每天求籤問卜的不在少數,多招一些香火,也是好的。

但是楊嬋姑娘身邊的紅衣小童這時候毛遂自薦起來,言稱自已已經得了貓哥的衣缽,區區占卜之事,手到擒來。

殷夫人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打算給紅衣小童準備一身行頭,充充門面,畢竟人靠衣裳馬靠鞍,疏忽不得。

可那小童打死不要,在廂房裡面鼓搗許久,穿著一件老舊道袍走了出來。那殷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覺眼熟,連連稱讚不已。

而後沒過多久,哪吒行宮的名聲就又響了起來,有一童子聲稱是喵大師的得意門生,得其真傳,一手占卜功夫也是爐火純青,準的不得了。

眾多香客紛紛來見,尤其是鄉紳大戶人家,都想試試這位喵大師的得意門生到底有幾分能耐。

“欸?這不是當初給喵大師舉招牌的小童子嘛?”

“哦?竟有此事?看來真傳弟子倒也不像虛傳。”

有眼尖的香客一眼就把紅衣小童認了出來,周圍人立馬信了幾分,紛紛上前,求指點迷津。

幾個月下來,紅衣小童沉迷在一聲聲大師,仙人之中無法自拔,走路帶風,端是興奮不已,只要有外人在場,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語慢聲緩,擲地有聲;一到晚上,就捧著一本書挑燈夜讀,刻苦得很,早已不見當初半點跳脫本性,那認真的模樣看的姜知夏都有些挪不開眼。

“嗐……”

殷十娘看著自家侄女這副模樣,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久居深宮的女娃娃,見過最好看的男子無非殷洪殷郊兩兄弟,以及武庚侄兒這幾個兄長,又不能出宮,哪裡見過什麼大世面。

自已當初能認識相公,還是因為相公與黃飛虎,大王三人關係匪淺,那時候大王還未登基,三人常去打獵,僥倖被十娘碰見,又逢母后說親,才有了這段姻緣。

可淮巳這個小丫頭呢,見到的不過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別說是自家小兒子哪吒,就是摩昂這等青年才俊,論及文采武功相貌,又豈能不動心呢?更何況還有一個連自已都覺得驚為天人的楊戩。

算了……就當作增長閱歷吧。

殷十娘索性不去管他們,徑直往後院走去。

哪吒行宮內,

紅衣小童戴著一副黑色墨鏡,坐在桌前,神情嚴肅的看著桌上,手裡拿著一本泛黃的老書,桌上放著一個巴掌大的龜殼,看得出來時常盤弄,整個龜背油光發亮。

桌上放著一張白紙,紙上寫著一個“安”字。

一男子作書生打扮,長的濃眉大眼,分外正直。見紅衣小童面露難色,有些緊張的問道。

“赤翎仙人,我這姻緣你看……”

“你家中可有女眷?”

“我自幼父母雙亡,自打拙荊逝世,我便將家奴丫鬟遣散,唯有岳母一人,臥病在床,身邊有一老婦人照看。”

紅衣小童看著眼前這個“安”字,臉上適當的露出一抹疑惑,揣著明白裝糊塗,自言自語道。

“你這姻緣坎坷,從字上來看,必定是家屬中人,且礙於世俗,不得露於表面。前路艱險,恐有殺身之禍啊。”

砰!!

那男子一聽,神情大變,雙腳一軟,竟然直接摔了下去,半晌,只見一隻手搭在桌上,將身子撐了起來,那男子不顧自身儀態,焦急的問道。

“求仙人救我!”

“世上無難事,只因緣淺,你且細細說來,不要隱瞞,我方能救你。”

“我句句屬實,如今家中確實無人,只有已逝拙荊之母,也就是我的岳母,你是不知道,我那岳母年芳三十有二,模樣……”

“嘶……說重點。”

那青年書生臉色一紅,有些羞澀的湊在紅衣小童的跟前,小聲說道。

“我對我那年輕的岳母心怡許久……不知可有緣分。”

好傢伙,紅衣小童斜著眼睛將這個濃眉大眼的書生瞧了個遍,果然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我欺。

紅衣小童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一隻手往抽屜一拉,那書生玲瓏心思也是一點就明,連忙從懷裡掏出幾錠銀子,放在桌上,言語頗為恭敬,忙道仙人辛苦,仙人辛苦。

那紅衣小童收了卦金後,從筆架上取出一筆,攤開紙面,歪七扭八的寫上一個侍字,然後摺疊成三角,放在那男子手心之中。

“天機不可洩露,午時三刻後回家,方能拆開來看,你可明白?”

那男子如獲至寶,將其放在貼身處,點頭如搗蒜般。

“明白明白。”

而後欣喜若狂的跑了回去。

一旁的姜知夏一臉嫌棄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滿的嘟囔著,說什麼喪盡天良,人面獸心云云,而後又不解氣的轉過頭抱怨道。

“赤翎哥,這種人你怎麼也幫呀。”

赤翎站了起來,一手拿書,一手負後,聞言微微抬頭,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在不幫這人就要掛了。”

“咦???”

“安在木桌上為案,這男子濃眉大眼的,印堂有煞,這幾天就要犯下案子了。”

“什麼案子?”

“命案。”

赤翎背對著大門,看著姜知夏眼裡追問的目光心裡大為竊喜,但還是不得不維持住一副高人做派。

貓哥說的沒錯,果然要多讀書才行,最近財政上又增添了不少,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不知小先生是如何看出之前那人不久會惹上命案的?”

正當赤翎內心暗爽不已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聲老而持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隨即轉身,當面言之鑿鑿的說道。

“字上看。”

“小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學,實屬難得,不知學的是?”

“占卜,測字。”

“何以為佔?”

“卦象來佔。”

“老夫對那卦象也是略知一二,不知可否討教?”

那老人身穿華服,模樣蒼老,滿面白鬚,可氣色上卻容光煥發,精神矍鑠。

紅線小童一聽,

莫非是來踢館的不成?想不到我赤翎竟然有這麼大的名氣,怕不是搶了這老頭的飯碗,所以來這掂量一下我的能耐?

當即勝負心大起,把袖子一甩,坐在桌前,對著眼前老人伸手一擺。

“請賜教。”

呵,一個年近百歲的糟老頭子也敢向我討教?想我除了貓哥,方圓百里未逢敵手,還能怕你不成?

倒是姜知夏看著這老人有些眼熟,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

風雲世界

綠竹林處,小石溪旁。

一女子身穿素色長紗,坐在青石臺階上,衣裳薄薄一層,堪堪將胸口遮住,隱隱能窺見半個雪白肌膚。一條涓涓細流從青石下緩緩流淌,幾滴水花撲騰上來,落在女子赤裸的腳腕上。

流水聲叮鈴作響,那女子素顏朝天,眉宇間有著一抹揮散不去的自在快活。

遠看青山多嫵媚,近觀水鏡少妝顏。

“來了。”

那女子話音剛落,期待不已。

只見空間忽然一陣顫抖,一條拉鍊憑空浮現在半空中,而後伸出一隻貓爪,將其拉開。

“這……”

饒是顏盈想過無數次見面場景,也不由得被這種奇怪的方式所驚歎,著實不按牌理出牌,這簡直是超過了自身的認知,顏盈一時間竟有些呆住了。

“喵嗚~”

湯姆貓從拉鍊口走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自身西裝之後,在入口處躬身伸手,將自已的主人迎了進來。

“終於見面了,顏盈姐。”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青色身影從裂縫中走了出來,身下竹林搖擺,上方青衫獵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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