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不三不四”好哥倆,雙雙窩在房間裡,面對著面,沉默不語!

自幾個時辰前,程步山腦中覆盤一遍行程之後,便意識到可能就是那櫃檯前一片忙亂之時,自家老弟剛好拎錯了箱子。

於是,程步山便心情複雜地帶著老弟,將這客棧的前後裡外暗暗排查了個遍。

眼看著天都要亮了,兄弟二人還是一無所獲。

迫不得已,程步山又將目光,重新放在二樓那個名叫趙小翠的女人身上。

程步山真心希望這個女人,其實並沒有丟了任何東西,她只是向眾人撒了個謊,單純地想騙些吃喝用度的銅子罷了。

對於這種幼稚的想法,程步山自已都說服不了自已,可眼下他又能怎麼辦?

他也只有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死盯著這女人的一舉一動,走一步算一步再說。

“給廟裡和尚送的箱子裡,能有什麼值錢的寶貝?大不了回頭賠了那和尚便是!”

程步寺待在房間裡,等得煩悶,慢慢地有些破罐子破摔起來。

程步山此時盯著自家老弟的大腦袋,頓時感到一陣頭疼,可他又毫無辦法,只能語氣深長地耐心勸導說:

“話雖如此,但我們還是要儘量找回那箱子,接著循規送去,這樣才能保住咱兄弟倆在這行當裡的名聲!”

兄弟倆就這樣在暗地裡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那趙小翠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後退了房,扭著腰肢出了客棧。

兄弟倆也跟著慌亂尾隨而出,只看見那趙小翠上了客棧外的一輛馬車,然後坐車晃晃悠悠向城南去了。

一路穿街走巷,這輛馬車最終出了汾州城南門,繼續向南駛去。

不三不四兩兄弟,運轉著體內周天氣血,邁著腿腳,吃著飛灰,也緊緊掇在那輛馬車後面。

前面馬車裡時不時傳來打情罵俏哼哼唧唧的聲音,一點一點鑽到後方隱著身形吃著飛灰的好哥倆耳中:

原來這女人是大老遠來此地,投奔她那老相好的!

聽著前面馬車裡膩膩歪歪的聲響,兄弟倆強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遊走在破功的邊緣,繼續捕捉著對他們有用的資訊。

最終,程步山在趙小翠與情郎的隻言片語中,無奈地接受了這女人確實丟了隨身衣物箱的事實。

天色漸黑,不三不四跟著趙小翠倆人來到一處偏遠鄉鎮,眼看著那對恩愛的鴛鴦進了一家名為“福盛”的賭坊後,程步山仍是心有不甘。

於是他便帶著老弟,胡亂在路邊找了個小酒館,喝起悶酒,理起思路來。

“大哥,看來咱哥倆的箱子不在那女人身上,是真給弄丟啦!”

程步寺喝口高粱燒咂吧著嘴,後知後覺地說道。

“嗯,我知道。”

程步山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不如早些去那土地廟找見那叫什麼無衣的大和尚,賠錢了事!”

程步寺有些疑惑,看著發著呆的老哥,說道。

“唉,等到夜深後,再去探探那女人的話,然後再做決定吧。”

程步山心情沮喪地回答道。

“也對,再核實一下,也好讓咱哥倆死了這條心!”

程步寺有些恍然大悟地說道。

“咳咳——”

程步山一聽這話,差點沒嗆死在一口烈酒裡。

他抬頭像個怨婦一樣,看了看自已眼前一臉嚴肅的便宜老弟,心裡頓時哀嚎起來:

“不行,我還得重拾信心,繼續尋找線索,想辦法穿越回去!這稀裡糊塗撿回來的便宜老弟,不要也罷!”

說來也是奇怪,平日裡活潑開朗,總是樂呵呵的程步山,已經黑著臉一天一夜沒有笑過了......

夜半,福盛賭坊,大批賭徒意猶未盡地散去。

賭坊的“金牌打手”何老大,一邊指揮著手下關門熄燈,一邊抱怨著因為官府禁夜而少賺了好多銀兩。

等一切事罷,何老大這才回到後院,鑽進自已那兩間木樑青瓦房中。

“小翠,爺回來啦!”

何老大滿心歡喜準備進屋脫褲。

“嗖——”地一聲,何老大頓感額頭一涼,口便不能言手腳也不能動了。

何老大圓睜兩眼,只見屋裡憑空多了兩人:

一個長衫秀才,一個短衣武夫。

而他那親愛的小翠坐在床邊,也是一動不動,瞪著兩眼,滿臉驚恐。

“別怕,我們不傷你倆性命,我來問些問題,你如實回答。”

程步山沒有再理會剛進屋的何老大,轉頭對床邊的女人說。

見到女人轉動眼珠後,程步山才從她的額頭上拔出一根銀針,塞回自已的摺扇裡。

“昨夜你在汾州城裡丟了一口箱子?”

程步山問道。

“是的,大俠。”

趙小翠哆嗦著回答。

“你那箱裡裝的什麼東西?”

程步山很享受別人稱呼他為“大俠”,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溫柔笑意。

“隨身的衣物和一些女人家打扮的物什。”

趙小翠見眼前這秀才臉上露出了些許善意,心裡緊張感緩了一些。

“可知是何人所為?”

程步山繼續問。

“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俠。”

趙小翠直搖頭。

“那你細細將住店前後的事情說來聽聽。”

程步山臉上笑意更濃了。

“昨日,午時,我遠道而來,帶著行李在慶雲茶樓等這死鬼,”

趙小翠一邊回憶著,一邊狠狠地瞪了何老大一眼,接著說道:

“結果這挨千刀的快到申時都不來,我便獨自喝些悶茶,聽著小曲。”

程步山仔細聽著趙小翠的敘說,心裡認真思索著。

當他聽到趙小翠在茶樓開始犯困,住進客棧房間裡一睡不起時,便覺得事有蹊蹺,於是他便接著問道:

“你仔細想一想,你在茶樓離開前碰見過什麼人或與什麼人說過話?”

“茶樓里人來人往的,我一個人坐在右廳偏後的散桌上,除了茶小二來回續茶,倒也沒有與什麼人撞過面搭過話呀?”

趙小翠皺起眉頭,認真回憶著說道。

“這就奇了怪了,難道是我想錯了?”

程步山心想著,陷入沉思中。

趙小翠緊張地抿著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忽然,“啪——”的一聲響,震散了滿房的寧靜!

嚇得沉思中的程步山一激靈,連忙回頭看向聲響傳來之處:

原來是滿屋晃悠盯著何老大的程步寺,忽然來到呆站在門口的何老大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聲如雷鳴!

程步寺這忽如春風、天外飛仙般的一巴掌,直打得屋內眾人一陣發懵。

“叫你噁心我們哥倆一路!”

程步寺對著掉了兩顆後槽牙、臉腫如球的何老大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嘴裡嘟囔了一句。

然後他便轉過身來,衝著發愣的程步山,訕訕一笑,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剛才實在沒忍住!”

程步山一聽這話,看著自家老弟一臉憨厚的微笑,程步山臉上剛剛漸起的笑意瞬間又消失不見了,他的心裡又開始不由自主地念叨起“重拾信心,早日穿越回去”之類的話語。

“你別害怕,他不會打你的!你再仔細想想,看有什麼細節被你遺漏了。”

程步山望著被嚇傻的趙小翠,艱難地擠出一點點苦笑來對她說道。

趙小翠又開始哆嗦起來,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已的臉蛋,略帶哭腔地接著剛才的回憶說:

“是,是,我再想想,我好好想想……”

“哦,對了,我最後起身離開時,發現一個半臉麻子的孟浪漢,正坐在鄰桌好像在偷看我,呸!”

趙小翠忽然想到什麼,趕緊對著不三哥說了出來。

“麻子臉?”

不三不四異口同聲,腦海裡瞬間想起昨日客棧門口撞了他們的精瘦漢。

“籲——”

不三哥長出一口氣,心裡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啊呀呀——”

不四弟雙手握著短棒,又開始咬牙切齒暴躁起來。

“大俠,能否饒了我們?”

趙小翠望了一眼暴走中的程步寺,哆哆嗦嗦地哀求著程步山。

程步山點點頭,走到呆站的何老大面前,手一伸,收回了銀針!

“二位好漢,那賊人肯定是侯三!”

何老大一恢復常態,就衝不三不四著急喊道。

一聽這話,不三不四連忙飛身而到,架起何老大,讓他細細道來。

於是,何老大手舞足蹈把侯三平日裡那些個偷雞摸狗、藥人盜物的爛糟事,加油添醋統統描述了一遍,臨了還笨手笨腳地把侯三的落腳點給畫了出來。

“多謝二位!老弟,走!”

程步山把這落腳點暗記心中,衝何老大趙小翠一抱拳,轉身兩腳點地,瞬間飄出房外。程步寺緊隨其後,雙雙越牆而過,衝著侯三那破草屋的方向一溜煙地掠去。

只留下房內何趙二人,像對交項的恩愛鴛鴦一般,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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