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言忙完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避開所有耳目來到李若仙所在的帳篷前,卻見陰影裡的她正雙手環胸立在原地,四處張望著什麼。

“走了,我們該乾的能幹的事都已經幹完了,現在該回去了。”

“好,但你能幫我找件衣服穿嗎?”

李若仙眼裡的真誠即使在黑暗之中都發著光,謝謙言這才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迅速背過身去,開始摸黑在周圍毛毛躁躁地尋找起來,只是嘴上卻還不饒人:

“不是,你還真的在換衣服嗎?這只是我拿來騙那個獸人的藉口而已啊!”

李若仙歪著頭等待謝謙言替她尋找更換的衣物,同時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是的,因為我不知道錯過這次之後我還有沒有換衣服的機會,而且我也不想死得那麼骯髒,所以就這樣做了。”

“算了,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愛乾淨也是……之後我可以帶你到平安村去換雪靜的衣服,但現在——”

然而說到此處,謝謙言卻突然哽了一下,滿身的靈氣都不自覺地逸散了些許。

他深呼吸幾次後迅速整理好心情,像是在警醒自已一般地握緊了左拳,點點血跡向下滴落,聲音也陰沉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時間不等人,我們趕緊行動起來吧,要為了自已的逃出生天增加更多的保險才行。”

李若仙雖然並不知道謝謙言在做什麼,但她卻發現自已曾在他左臂上用靈氣溫潤過的地方又再度開裂,原本纏繞其上的繃帶也不翼而飛,整條手臂血流如注,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蜿蜒的暗紅色痕跡。

“好了,過來吧,祭祀典禮已經開始,該你們出場了。”

陳曉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由分說地快步闖入了帳篷之中,兩手分別箍住兩個“祭品”,便又急匆匆地要離開。

然而帳篷裡刺鼻的血腥味卻幾乎完全蓋住了裡面原本的各種難聞氣味,讓陳曉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啊,誰受傷了嗎?血腥味這麼重。老三呢?老三哪裡去了?”

謝謙言一巴掌拍開了陳曉緊抓著自已左臂的爪子,蒼白的臉色裡有明顯的不悅:

“你說誰受傷了?終於老三,是那個留下來看著我們的獸人吧。他說他好像吃壞肚子了,拜託我幫忙看好祭品。”

陳曉斜了謝謙言一眼,眼裡帶著冰冷的審視意味:

“拜託你看好祭品?老子特意叮囑他盯住——招待好你們,他難道就不怕你趁機帶著祭品跑了?”

謝謙言滿臉憤怒:

“人有三急獸人就沒有了?真是……而且我的報酬還沒收到呢,我跑什麼跑?”

雖然謝謙言的話裡有明顯的漏洞,但畢竟祭祀儀式開始在即,陳曉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思考各中異常,只能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吩咐他的手下們把兩人看好。

然後他又轉過身來叮囑好像格外老實的謝謙言,被血腥味刺激到的巨嘴裡流出無法遏制的涎水,目光貪婪:

“一會兒祭品會被我的人帶上祭壇,你因為身上有傷不能過於接近天狼仙,所以到時候就在旁邊休息,等我們的祭祀典禮舉行完畢之後,我會專門來跟你商量報酬的事。”

謝謙言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跟隨著獸人們來到一個木質結構的看臺之上,而李若仙則被帶到了看臺另一邊的入口處,開始等待起來。

看臺前方,是一個巨大的鬥獸場模樣的祭壇,整個祭壇沒有一絲火光,僅靠晨曦微弱的自然光照亮。

各種獵物留下的完整骨架被串聯起來做成圖騰,擺放在祭壇中不同的位置,謝謙言看不出其中的含義,卻能明顯感覺到祭壇當中每個部件都在各司其職正常運作,甚至隱隱有靈氣流動的跡象。

而在整個鬥獸場的中心,一個身披虎皮斗篷的獸人巫祝正手持一柄歪七扭八的枯枝般的手杖,嘴裡唸唸有詞。

隨著晨光將整個鬥獸場打亮大半,巫祝也開始活動起來,腳步詭秘無蹤,步與步之間的間隔雖然極大,但每一步都能精準地踏在某一具屍骨圖騰的旁邊。

隨著他踏過的屍骨越來越多,在他經過每架圖騰時,其本身也隨著沉重的腳步開始震顫,最終竟暗暗以某種詭異的頻率同時震動起來,骨頭之間碰撞所發出的脆響聲連成一片,與巫祝的腳步一起,共同震撼著每個觀看者的心靈。

而隨著這震顫的逐漸密集與響亮,原本透亮的晨曦也不知何時被烏雲所遮蓋,令整個鬥獸場都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兩束紅光自鬥獸場中心的高處亮起,在場所有獸人全都高呼著天狼仙的名諱跪拜下去再沒抬頭,只有謝謙言和祭壇中心的巫祝還傲然挺立著。

巫祝高呼起一些謝謙言聽不懂的詞彙,同時將手中的枯木手杖全力插進鬥獸場中央,鋒利的獸爪在自已的手腕處劃開一道淺淺的血口子,凝出一滴血液,滴在枯枝手杖的上方。

枯枝開始剝落,露出其中被以長短大小為標準捆束在一起的一簇簇骨頭,又在被那血液沾染之後迅速生長起鮮活的血肉,一絲一縷地纏繞著骨架長成一棵近半米寬的血色巨樹,骨繁肉茂。

紅光迅速變得鮮豔起來,一道平地起的狂風將巨樹連根拔起,飛入黑雲翻墨的天空之上,徹底消失無蹤。

巫祝跪伏在地,一遍遍地重複著他的禱詞,隨後又在手腕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將鮮血撒在祭壇當中。

站在鬥獸場入口處的李若仙被獸人們推搡著走入中心,和她一起的還有一架完全由各式骨架拼合而成的骨棺。

獸人們提著裝有仙人血的桶走入鬥獸場,費力敲碎凝固在上方的冰層,將其倒入骨棺當中。

謝謙言站起身來,計算著獸人們祭祀的消耗,以及因為從骨棺內部慢慢滲透而出,而被浪費掉的仙人血。

他很快便得出了一個結論:要是像這樣繼續浪費下去的話,仙人血可能一滴都剩不下來。

與此同時,圍在他周圍的獸人也慢慢多了起來,雖然看似是在朝拜他們的仙人,卻顯然也在關注著謝謙言的一舉一動。

心中最後一絲祈求和平解決的念想也徹底斷絕,他將藏在袖口當中的小型火槍拿了出來,對準腳邊積成一灘的鮮血,扣下扳機。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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