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我們收下了。”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

“回去告訴爺爺,望他老人家一切安好,莫要為我等不孝兒孫煩憂……”

看著手裡的金牌信符,朱瞻壑知道,老爺子對自己的父親還是存留著幾分感情的,最起碼不是完全的利用。

亦或許,自己去年一整年背的黑鍋也起到作用了。

“世子殿下。”朱瞻壑本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算是完了,但徐亨卻笑著站起了身。

“這件事情在下就不能替您完成了,怕是還得讓別人去了。”

“嗯?”朱瞻壑先是一愣,然後就想到了些什麼,帶著幾分不確定問道。

“難不成……”

“漢王殿下!”徐亨聞言一笑,隨後就端正身姿,表情嚴肅地看向了……蹲在馬車上的朱高煦。

“亨奉陛下之命,隨殿下前往雲南!”

朱高煦聞言面色一震,帶著幾分不敢相信,又帶著幾分感動。

“徐亨,你……”

“殿下,可不止是我一人。”徐亨臉上的嚴肅瞬間消失,帶上了幾分笑,更帶著幾分得意。

“昨日陛下召見了很多人,像徐禎、譚忠他們都想跟您去雲南呢,但是……嘿嘿。”

武將的感情大多直爽,徐亨也是如此,在說起自己從好幾人中被選中的時候他還有些得意。

但其實朱瞻壑知道,這是經過老爺子精挑細選的。

徐亨是第一代興安伯徐祥的孫子,徐祥這個人比較慘,老年喪子,最後爵位交給了徐亨。

之所以徐亨從這麼多武將中殺出重圍,原因就是他還年輕,雖然已經成家,但未有子嗣。

“好了,那你就隨隊而行吧。”朱瞻壑拍了拍徐亨的肩膀。

自家老爹能有這種忠心的追隨者,朱瞻壑也是很高興的。

“世子殿下,請稍後。”哪知道,徐亨對著朱瞻壑告了個嘴,然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林放何在?”

朱高煦滿臉的莫名其妙,但朱瞻壑聞言卻眯起了雙眼。

很快,一個人從漢王的車隊裡走了出來。

“陛下有令!命你即刻帶著其餘人回宮覆命!”

“林放領旨。”林放雙膝跪地,領了老爺子的口諭,然後才站起身來。

很快,零零散散的又有人從車隊中走了出來,最後與林放站到了一起。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

“漢王殿下,世子殿下。”林放走到朱高煦的馬車前躬身行禮。

“小人告退了。”

朱瞻壑點了點頭,看著林放帶著其餘一十九人翻身上馬,將徐亨帶來的人給帶走。

“瞻壑,這是……”朱高煦看著離開的林放等人,心裡已經多少有了一些答案。

“先出發吧,路上跟您說。”朱瞻壑微微一笑,然後回到了馬車上。

“徐亨,你先自己找匹馬隨隊。”

“是!”徐亨對朱瞻壑也很是尊敬,不僅僅只是因為朱瞻壑那個漢王世子的身份。

……

“說說吧。”車隊再次動了起來,這次朱高煦也不坐在車廂裡了,而是隨著妻子和兒子一同坐在車廂前面。

“他們啊,是三叔的人,但更是爺爺的人。”朱瞻壑微微一笑,開始說了起來。

“這其實還得從三叔那邊說起來,因為這些人是當初我去執行耕牛代養計劃的時候他安插在我隨行的人中的。”

“你知道?”朱高煦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知道啊。”朱瞻壑很是理所當然的點了頭。

“三叔其實也是有想法的,他不只是跟在您身後的一個小跟班,他也算是個有夢想的人。”

“以前您跟三叔都有大伯這個共同的敵人,現在您因為北征和我的關係導致影響力越來越大,三叔他也就有了壓迫感。”

“其實想也知道,時間長了,他就會成為那個唯一被拋下的人。”

“他對你下手了!?”朱高煦的語氣頓時嚴肅了起來,更是充滿著……怒氣。

“是,也不是。”朱瞻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說是,是因為他的確是對我有些想法的,說不是,是因為我雖然是遇襲過,但主使者並不是這些人,這些人只是協助而已。”

“畢竟,這些人從根本上來說還是爺爺的人,只不過三叔不知道而已。”

“行了,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

朱瞻壑本來算是再和自己的父親分享,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母親的神色變了。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但同時她們也是最見不得孩子受苦的人。

只不過,事情從來都不會簡簡單單順順利利的,哪怕當事人早就已經有脫離漩渦的想法了。

……

臨近黃昏,車隊再次停了下來。

嚴州府,遂安。

“朱凌,放它們出去跑跑吧,白天害怕它們傷到人,怕是給它們憋壞了。”

朱瞻壑看著被關在籠子裡的十二隻青花犬,帶著幾分心疼地說道。

這些個狗子們他可是很喜歡的,在應天府的時候雖然也經常把它們給關在籠子裡,但那都是暫時的,大多時候還是在院子裡,每天還會有人帶它們出去遛彎。

可是這兩天一直在趕路,白天不可能隨著它們瘋,晚上所有人也都得休息,總不能讓值班的護衛出去遛狗吧?

“世子殿下,這些狗真是神駿啊……”徐亨一臉豔羨地湊了過來。

“去去去!”朱瞻壑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了他一把。

“神駿這個詞能用在狗身上嗎?讀書少就不要亂用!”

“得嘞!”徐亨到底還是年輕一些,才剛剛摸到及冠之齡門檻的他更多的還是要活潑一些的。

“漢王殿下。”剛剛跳起來的徐亨轉身就撞到了朱高煦,趕忙低頭見禮。

“沒事兒,坐。”朱高煦笑著拉徐亨一起坐下。

對於這些人仍舊願意跟著他,朱高煦還是很感動的,畢竟雲南和應天比實在是差遠了。

不僅立功的機會少,晉升的機會少,就連混臉熟的資格都沒有。

“嘿嘿……”徐亨也看出了朱高煦的意思,撓著頭傻笑了起來。

“汪汪汪……”

“汪汪汪……”

一陣陣激烈的狗叫聲響起,朱高煦父子和徐亨同時轉頭看了過去。

“沒事兒,這些日子它們憋壞了,所以……”

“別說話!”朱瞻壑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朱高煦給打斷了。

朱瞻壑先是一愣,然後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和徐亨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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