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看我未來娘子
林昭捂臉，嬌羞道：“羞死我了，本來我都不打算說的。但是陸大人對我無微不至，忍不住才告訴你們，春花，秋月，你們可要替我保守秘密。”
透過手指縫隙，如她所願，林昭看見春花和秋月素來面無表情的面容出現一絲皸裂。
小樣，還不拿捏你。
你們不是懷疑我嗎，那我就把懷疑徹底落實。
秋月最先從震驚裡反應過來，擠出勉強的笑容，“林姑娘說笑了哈、哈、哈。”
林昭：“句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她轉身對春花道：“小春花，剛剛聽你說到觀星臺。從我眼盲起，就沒有看過星星了。唉，雖然我看不見，但是也有一顆熱愛生活的心。可以帶我上去看看嘛？”
春花愣愣點頭，“好，姑娘跟我這邊來。”
秋月立馬道：“那我去給林姑娘端點新鮮的瓜果來。”
林昭注視著秋月著急忙慌的背影，暗暗道：秋月，你可要把我的意思完完整整傳達給陸明宴。
*
另一邊，明月苑書房。
夙紀匆匆進門，“主子，查清楚了。”
“呦，陸明宴，你小子是又去嚯嚯哪家大臣了？”鎮國公世子裴安搖著摺扇，慢悠悠跨門而入。
大將軍裴稷曾隨先皇平定戰亂，立下戎馬功勞。戰事平定，新朝初立，新皇為了表達對老臣的撫慰，便破例將大將軍封為鎮國公，世代襲爵。
而鎮國公夫人體弱，兩人膝下只有一個獨苗，便是鎮國公世子裴安。裴安孃胎帶病，註定不能像鎮國公一樣舞刀弄槍，征戰沙場。
可他偏生不信邪，不喜文墨，鎮國公一送他去學堂，他不是謊稱肚子痛，就是翻牆逃跑。
但是也有不巧的時候。幾年前，他不小心翻牆進來陸明宴的府邸，被他的手下夙紀痛揍一頓，鼻青臉腫地扔回鎮國公府，又被他親爹拿棍子追。
自從他對陸明宴懷恨在心，刻意找茬。但結果無一例外，翻牆，被抓，胖揍，扔回鎮國公府。
打來打去（雖然是單方面捱打），他認下了陸明宴這個兄弟。
夙紀轉身行禮，“世子。
裴安頷首，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拿起果盤裡一顆葡萄，拋進嘴裡，含糊道：“都啊………查睡漏。”
夙紀看向桌案後的陸明宴，他點頭。
夙紀道：“回主子，世子。林昭是葫蘆村一赤腳大夫的女兒，她的母親很早就離世了。大概在八年前，她的爹上山採藥時遇到野獸，命喪當場。林昭傷心欲絕，哭瞎了眼。從那個時候起，林昭就成為了葫蘆村的收屍人。”
“林昭一個人生活在村裡，因她長得好看，方圓幾里有不少人想要娶她做小妾，不過都被她回絕了。其中最鍥而不捨的，是村長的兒子牛牧野，大家都叫他牛二娃。相傳他曾在林昭如廁時，向她求親。”
“林姑娘也是苦命，收屍是被人嫌棄的行業，沒有清白人家看得上（不能做妻）。她省吃儉用，孤苦伶仃，還要遭受歹人覬覦。”
夙紀面露惋惜，陸明宴掀起眼簾，涼涼開口，“怎麼，一百圈沒跑夠？”
夙紀一僵，昨夜累成一條狗的記憶突然襲擊他，他同情神色一收，冷漠如霜，立馬錶明忠心：“主子，屬下沒有。”
裴安意猶未盡：“夙紀你繼續說啊，你還沒這林昭和你主子有何關係呢！”
夙紀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吸取了昨晚的教訓，他是絕不可能再亂說話了，陸明宴的眼神跟刀一樣剮在他身上。
可鎮國公世子身份高貴，同樣不能得罪。
這般想著時，秋月匆匆趕來，跪在他旁邊，“主子，屬下得知了林姑娘一個驚天秘密！”
如快要淹死的人被猛地拉出水面，夙紀感動地側頭看向秋月。
影二，有你真好！
秋月不明所以，向來不苟言笑的夙紀為何對她擠眉弄眼？
難道是眼睛有問題！
夙紀也太敬業了，竟把眼睛熬壞了。
“說。”陸明宴收回視線，蘸墨。
裴安給自已倒了杯茶，從懷裡掏出一捧瓜子。
秋月醞釀了一下，道：“主子，林姑娘說，你是她未來的相公。”
“噗————”裴安一口茶噴了出去，正好噴到了夙紀臉上。
夙紀左臉還有未消的巴掌印，現在平白又受傷，他默默往旁邊挪腳，離秋月近了點。
陸明宴執筆的手一頓，墨汁滴落，在已寫了大半的捲紙上洇出未乾的痕跡。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陸明宴神平靜地撕下紙張，揉成一團，正好砸到了夙紀頭上。
“什麼意思。”
夙紀：“………”
秋月把林昭的話一字不漏說給在場的人聽。
包括替她和影一改名。
在暗機營多年，她最擅長的就是速記。別人說一遍她就能完整無誤全部記住。
她說完，房內很安靜。
靜得可怕。
“啪啪啪————”巴掌聲響起。
裴安鼓掌，笑得前仰後合，“精彩，實在精彩。”
今日他是來對了。
“陸明宴，我還以為你此生要打一輩子光棍，沒想到是潔身自好，靜待佳人啊。”
裴安眼神促狹。
對林昭的好奇達到頂峰。
陸明宴一個眼刀過去，“裴安，鎮國公今日沒有逼你去學堂？”
“夙紀，去鎮國公府通稟一聲。”
“唉，別別別。”裴安跳下桌，瓜子也不香了，裴老頭要是知道他又逃學了，非打死他不成，“我走了！”
裴安慌慌張張溜了。
不是他怕陸明宴……
好吧，他真挺怕的。
無他，陸明宴神色愈發平靜，說明他情緒愈差。
秋月道：“那主人，屬下也退下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就留夙紀一人面對陸明宴的怒火吧。
夙•瑟瑟發抖•紀小心翼翼撿起紙團，遞給陸明宴，“主子，你還要嗎？”
陸明宴不理他，他默默收回紙團，欲哭無淚。
為何受傷的總是他嗚嗚。
陸明宴擱下筆，起身一言不發往外走。
夙紀麻溜跟上，試探著問，“主子，我們現在是要去嚯嚯哪家大臣嗎？”
“去看我未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