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雪山深處,一座由竹籬笆圍起來的院子裡,一女孩手握藍白長劍,站在雪裡冥想。

其身穿白色霓裳,潔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冰天雪地之間卻好似不懼寒冷一般,高馬尾繫著紅色髮帶在風雪之中飄搖。

忽的其雙眸猛然睜開,一雙赤紅色的眼睛顯得無比妖異,她身形並未動,可遠處一座雪山卻轟然倒塌。

巨大的坍塌聲間隔兩息後才姍姍來遲。

“這一劍心未定!”一道聲音自背後的茅草屋傳來。

女孩聞言便將長劍插在雪地裡,隨後朝著山下走去。

待到其離開後,一道灰衣白髮老者自茅草屋內走出,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離開的背影,隨後長嘆一聲,也跟了上去。

地底洞窟之中,沒過多久花落月便清醒了過來。

姜肆神情冷漠的看著對方。

若是正常情況下,她受了那麼重的傷,且沒有人為其治療,那麼她就算境界高升,自愈能力極好,也得要個幾天才對。

可現在距離他們出來,才不過兩個時辰。

花落月起身便看了看四周。

隨後輕聲嘆氣,“看來我賭輸了。”

姜肆搖了搖頭,“運氣方面,我一般不太行,但涉及到性命時,就不一樣了,因為我命硬。”

二人四目相對,隨後就見花落月認真道,“你在我體內動手腳是沒用的。”

言罷,就見花落月身上散發出神聖的紫色光輝,下一刻,姜肆在其體內種下的結晶以及識海中的魂血都被排了出來,懸浮在空中。

見狀姜肆心中頓時一凝。

他已經很小心了,可花落月的底牌就好似用不完一般,層出不窮。

手中靈力悄悄凝聚,卻被對方開口打斷。

“收手吧,我要動手的話你不會有反抗的機會。”

姜肆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將手上悄悄匯聚的靈力又消散掉。

“看來我還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姜肆此刻也不再有半分緊張。

不知為何,他似乎現在對自已的處境已經司空見慣了。

但花落月卻是搖了搖頭,“非也,在不知全貌的情況下,我也只能是賭一把。我身上有許多保命印記,但都是被動觸發。雖然感覺勝券在握,卻還是賭輸了,這是事實。”

“你現在殺了我,一樣可以得到孽龍鼎。”姜肆看著對方,他現在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不過好在是在孽龍鼎外面,最壞的情況便死,但至少千機傘內還有一縷殘魂,未必不能重來。

“你現在不慌張是因為在孽龍鼎外嗎?若是我告訴你,有一種名為妄死咒的術法能夠將人的靈魂徹底根除,你會不會害怕呢?”花落月突然面帶微笑,手中浮現一縷青光。

青光泛著黑氣,卻不帶一絲陰邪,只有破敗和死亡。

“若是如此,那我便只有引頸受戮了。”姜肆突然往地上一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是放棄了?”花落月不解,這並不像姜肆的性格。

隨即神識便在自已身上掃視。

這一掃便發現自身每一處靈力都有一層薄幕攔截阻斷,花落月想要運用靈力衝破,卻發覺只是徒勞。

果然,怪不得這小子有恃無恐。

這些薄幕不偏不倚的定在自已的每一個穴位之上。

花落月原本平靜的臉上,此刻竟多了一絲慌張。

“你做了什麼?”

她體內的防禦手段竟沒有清除這些薄幕,也就是說,這些是她自身的靈力亦或是精氣所化。

“只是在你昏迷的時間裡對你的身體進行了些許實驗。不過你這公主還真是名副其實。渾身上下的禁制護身手段層出不窮,好幾次差點給我搞死。”姜肆突然從地上坐起。

一臉壞笑的看著對方。

花落月見狀有些陌生,這小子雖然謹慎,卻從來不苟言笑,莫不是勝券在握?這些薄幕難道有什麼詭異之處?

越想越發後怕,自已身上的各種保命手段,盡皆出自天極國皇室之手,但這小子竟還能鑽了空子,在自已身上種下了不知名的手段。

“你確實是個奇才。不過我天極國強者眾多,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自是能輕鬆破解。”花落月說著,手中已經喚出一柄長劍。

此子心思縝密哦,斷不可留。

就在其要動手之際,便聽姜肆開口道,“你大可試試,不過我能保證的是,你會先我一步筋脈寸斷,魂魄灰飛煙滅,死得不能再死。就像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妄死咒一樣。”

聞言,花落月嘴角抽搐,思索再三,還是將長劍收起。

“提條件,然後告訴我解除的方法。”

姜肆突然認真,“可以是可以,不過得用魂血立契!我信不過你。”

“啊對了,另外給我一張地圖,要涵蓋了天極國在內的周邊疆域,以及一枚養魂丹,我剛好需要。”

姜肆的話傳入耳朵裡,花落月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不要貪得無厭!你現在可還在我的地盤上!”

她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已。可偏偏現在卻無可奈何。

“一張地圖和一枚丹藥而已。不至於。”姜肆雲淡風輕開口,隨後一張金色符籙浮現眼前。

這金符正是姜肆用以刻畫契約的靈物。

花落月神識掃過,仔細檢查後,發覺沒問題,但卻並沒有急著凝練魂血。

姜肆看著對方,旋即念頭一動,就見一滴鮮紅血液自眉心飛出,隨後融入符籙之內。

見到姜肆先將魂血融入後,花落月旋即就要伸手去奪。

可卻見那符籙瞬間化為灰燼。

下一刻,花落月便見姜肆冷漠的盯著自已。

“哼!看來你也並沒有任何誠意嘛。”花落月冷哼,卻沒有絲毫心虛。

所謂魂血便是雙方神魂凝練的精血。

若是被摧毀,便會使其遭到反噬,輕則神魂重創,境界跌落,一生修行難有寸進。重則,神識破碎,灰飛煙滅。

花落月若是剛才真的拿到了姜肆的魂血,那麼這就成了一個非常有用的籌碼。

“若非我謹慎,恐怕已經被你奪了魂血。究竟是誰沒有誠意呢?”姜肆說著,言語冷冽帶著一股怒意。

花落月沉默片刻,隨即一道靈脈本源自其體內匯聚而出,“我花落月立此心魔大誓,姜肆若能為我解開這些靈力薄幕,便放其離開景祥山,若其於景祥山結界範圍內受到一丁點傷害,便讓我惡念纏身,難得寸進,無時無刻受心魔灼心之苦!”

隨著其言語自嘴裡說出,那原本紫色光暈環繞的靈脈本源,竟漸漸化作黑色,最終形成一團無比漆黑的氣團,隨後融入到了花落月識海之內。

姜肆此刻的憤怒,她看在眼裡,若是真把他逼急了,花落月也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

任何時候自已的性命都應該放在第一位,這是花落月一直以來的不變準則。

而為了一個孽龍鼎,鬧到這種地步,根本划不來。

想到這些,於是她便以心魔大誓來進行這一場交易。

而在對方心魔大誓立下的那一刻起,姜肆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畢竟,自剛才開始,他一直都是在唬對方罷了。

若非他謹慎,在對方體內植入那精血結晶時,刻意改變了對方體內穴位處的靈力匯聚方式,恐怕自已就真的得交代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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