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生了
姜月淮躺在雕花木床上驚醒，手不自覺的撫上肚子，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變得平坦緊緻。
她喘著粗氣，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薄薄的內衫已經被汗浸溼，隱約能透出肌膚的顏色。
姜月淮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恐懼，告訴自已剛剛只是做了場噩夢。
可那噩夢，怎麼如此真實？
不對，那不是夢。
無論是清晰的記憶，還是肚子上隱隱作痛的疼痛，似乎都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吱呀——”
房門被從外面緩緩推開，她的貼身婢女雲珠一臉擔憂的進來，快步走到姜月淮床邊。
“小姐，做噩夢了嗎？今日是您16歲的生辰，等會府裡賓客就要來了，不過主母交代了，小姐不用太著急去前廳，要不要再躺會？”
姜月淮愣了愣，她的生辰？那不就是她被許配給那個渣男的日子？
她重生了？！
是老天爺看她太慘了，所以也想幫她嗎？
前世，她所有的悲劇都是從這個生辰開始的，重來一世，她絕不會再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按照姜容的說法，他們第一次便是在自已的生辰宴會上。
思及此，姜月淮心中有了主意，她面色如常，聲音帶著些剛起床的沙啞：“給我拿那身月白雲錦菊紋長裙來，我現在起來更衣。”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已那一貫乖巧可人的二妹妹，是如何在自已的生辰宴會上做出那樣不堪的事。
姜月淮眼底浮現出一抹狠辣之色，這一次，她一定會保護好她珍重的人，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是。”
雲珠拿著衣裳進來，幫姜月淮換上，又梳了個青雲鶯絲髻，斜斜插上一隻梅花步搖，別有一番風情。
一襲裝扮襯得姜月淮皎潔如天上高懸的明月，高貴又淡雅，儼然一個清冷美人。
臨出門，雲珠為姜月淮披上一件紅色狐狸毛斗篷，又拿來一個湯婆子遞給她道：“小姐，昨日剛下過雪，今日出門可得帶暖和些。”
姜月淮思緒翩飛，回想到前世自已那病弱的身子，不禁將身上的斗篷裹緊了些。
“小姐，可以了，走吧。”
雲珠為她整理好衣襬，推開門，攙扶著姜月淮往外走去。
天氣寒冷，又加上昨日的風雪，小石子路上有一層薄薄的冰。雲珠小心的扶著自家小姐，去往後院宴會處。
院子裡的山茶花開的火熱，姜月淮卻無暇欣賞，只顧著盤算等會宴會上的事。
“雲珠，姜容現在在哪？”
雲珠一怔，小姐與二小姐關係十分要好，平日裡不是稱呼二妹妹就是容妹妹，直呼名字這回事還是頭一次。
“二小姐今兒個早早起來了，說是要給小姐準備個大驚喜，一直在後院廂房裡，沒出來過呢。”
姜月淮頷首，記憶重疊，斗篷下的纖手不禁緊了緊，指甲嵌入肉裡。
可不是一個大驚喜麼？大的她，一世難忘。
繞過幾個連廊，經過幾扇屏風，就來到後院，來來往往的賓客絡繹不絕，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站在一旁招呼著賓客。
她是姜府的當家主母，也是姜月淮的親生母親，沈氏。
沈氏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蜀繡祥雲紋襖裙，頭上戴著金絲八寶珠髻，膚若凝脂，看起來保養的極好。
“淮兒，你來了，快過來。”
沈氏看見姜月淮過來，面露笑容，拉著她介紹賓客。
姜月淮盈盈一拜，沒有半分怯弱，顯得落落大方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
“月淮見過各位姨母。”
眾女眷點點頭，眼裡滿是欣賞。
和沈氏交好的林氏不禁感嘆：“姐姐這女兒果真生的極好，看來不用多久這姜府的門都要被提親的紅娘踏破了。”
姜月淮臉上一紅，側頭看向母親，佯裝出一副小女兒情態。
下一秒，林氏話音一轉。
“不知月淮可有婚配？”
沈氏拿著帕子捂嘴笑道“妹妹可別打趣淮兒了，她年輕，面子薄，受不住，婚配暫時還沒定下。”
林氏瞭然的點點頭，試探道：
“宣平王世子凌景明與月淮年紀相仿，王妃意屬於你家女兒，兩家門第相當，不知姐姐你意下如何，可否全了這樁婚事？”
沈氏的表情愣了愣，凌景明雖是皇家，身份高貴。
但這宣平王早就沒有的實權，不過是個閒散王爺，更何況還是個異姓王。
聽說這王妃性子潑辣不講理，要是自已女兒嫁過去，恐怕會遭好些罪。
所以在沈氏心中，宣平王世子並非良配。
姜月淮聽見這個名字，渾身一顫，恨不得將這個人千刀萬剮才好。
沈氏剛欲回答，余光中卻看見姜月淮搖搖欲墜，連忙道“淮兒，你怎麼了？”
姜月淮眼珠一轉，將計就計，故作虛弱的倚在雲珠身上，她語氣虛弱，好像馬上就要暈倒。
“娘，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適，想先去休息一下。”
沈氏頷首：“雲珠，快扶小姐進屋休息。”
雲珠見狀，連忙攙扶著裴月淮進屋。
沈氏目送她們走遠，才回過頭略帶歉意道：“讓妹妹見笑了，我家女兒前幾月染了風寒，身子弱。”
林氏眼裡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消失在眼底，親暱的拍了拍沈氏的手道：
“沒事，外頭風雪大，我們也進屋吧。”
本場宴會的主人公回了房，可外頭的熱鬧卻沒因此減少。
姜家剛剛升了官，官居三品，繼位吏部尚書，掌管不少官員的升遷仕途。
所以不少官員藉著生辰宴，前來巴結，他們看中的，是姜家這棵大樹。
裴月淮在她們進屋後，一改病弱的模樣，腰桿挺的筆直，她臉色紅潤，好像剛剛虛弱的要暈倒的人不是她一般。
“雲珠，去姜容在的那間廂房附近，找個隱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