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洛寧知回到太子府,此時溫澤已經從大理寺回來了,他正在書房裡看書,看見洛寧知回來,他放下書正要起身,就看見洛寧知朝書房走來。
“我有事要和你說。”
洛寧知直直地走進書房,坐在溫澤側邊的椅子上。
溫澤滿臉困惑,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洛寧知的左手自然地搭在自已的右手上,溫澤竟然有些受寵若驚,甚至臉不自覺地變紅。
“我和你說話呢?”
洛寧知見溫澤沒有反應,她把身子向溫澤那邊探了探,拍了拍他的手背。
“哦,什麼事?你說。”
“北榮王正在訓練作戰的軍隊,如果雙方交戰,以天霖國的兵力,能取勝嗎?”
“天霖的陸兵很難打得過北榮的騎兵,一旦兩國兵刃相交,受苦的還是百姓。”
溫澤嘆了口氣。
“你問這個做什麼?”
洛寧知眼神閃躲,她抿了抿嘴唇說道:“沒什麼。”
她只要一撒謊就會這樣,小時候她偷偷逃出去玩被母妃發現了,就抿著小嘴被罰站在牆角面壁思過。
溫澤絲毫沒有察覺到:“北榮確實沒有徵兵,他們練的兵,是地欒國的流民。”
洛寧知似乎是猜到了,但還是有些許震驚,她的雙眼睜大了些:“流民?流民的規模怎麼會這樣大?”
溫澤頓了頓:“與其說是流民,倒不如說是地欒國的百姓。”
洛寧知徹底愣住了,地欒國的百姓完全不夠徵兵的標準,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母妃留下的那一批…洛寧知不敢再想下去,起身欲離開書房。
“洛寧知,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溫澤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洛寧知的前指令碼來都要跨出去了,聽到溫澤的那句話又縮了回來:“太子殿下希望我站在哪邊?”
溫澤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我…”
他戰略性地嚥了一口口水,慌張地喝了一碗茶。
洛寧知轉過身來,緩緩走到溫澤跟前,一邊走一邊說:“作為太子妃,我會站在太子殿下你身後,作為地欒國的公主,我會站在天霖太子的對立面,太子殿下希望我是以什麼身份呢?”
溫澤真誠地看著洛寧知,兩個人眼神對視,溫澤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深情。
他的兩片嘴唇上下動了動:“你可以一直是洛寧知,不用是我的太子妃也不用是地欒國的公主,但我更希望你是我的妻子,只有這樣,我才能護住你。”
洛寧知避開了溫澤的目光:“但願太子殿下能記得你說過的話。”
黃昏,沈府。
沈桑齊正院子裡揹著手,盯著日落,太陽周圍的光暈染黃了整個院子。
景成走到他身後弓著腰:“殿下…不,公…公子”
景成是沈桑齊從北榮帶來的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北榮羽,才會在沈桑齊面前語無倫次。
沈桑齊皺著眉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二哥,我無處可去了。”
沈桑齊轉過身來,看著剛進門的北榮羽亂糟糟的頭髮,髒兮兮的臉,心裡不由地生出一絲憐愛。
“先在府裡住下吧。”
沈桑齊是北榮的二皇子北榮翊,也就是北榮王和林妃的兒子,但自從北榮羽的母妃生下北榮羽後北榮王就不再寵愛北榮翊。
北榮翊從小就被其他皇子欺負,北榮羽雖然跋扈,但也為北榮翊打抱不平。
林妃因為把北榮翊偷偷送出北榮而被北榮王囚禁了,北榮翊變成了乞丐在地欒國流浪,遇到了洛寧知才有了今天的沈桑齊,他為了救出母妃,不惜背叛洛寧知。
北榮羽在見到沈桑齊的第一眼就覺得熟悉又陌生,她從沈桑齊耳後的一顆紅心痣認出了他,但北榮翊不想與她相認一定有他的打算,所以,北榮羽直到無處可去的時候才來了沈府。
北榮羽和宋雲景分別後一直在街上沒有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沈府門口。
“景成,先帶北榮小姐去後院的廂房梳洗。”
沈桑齊走到北榮羽跟前,捋了捋她額前凌亂的頭髮,向從前那樣輕拍她頭。
“是。”
“北榮小姐,請隨我來。”
北榮羽跟著景成進了後院,她好像失去了原來的跋扈,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東張西望。
北榮國。
北榮王端坐在王椅上,身著油亮的貂皮,一撮鬍鬚讓他凶煞的面孔襯托得更有威嚴。
老奴才弓著腰快步走到北榮王身邊。
“王上,天霖國傳來的訊息,公主殿下…已經被處死了!”
北榮王面不改色。
“我北榮只有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明珠公主,何來的處死?”
聽到這句話,老奴才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邊跪下磕頭,一邊扇自已巴掌。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望王上恕罪!”
“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老奴才退下後,北榮大殿下北榮弘進來了。
“弘兒,兵練得如何了?”
“稟告父王,騎兵的兵力能以一敵十,再加以時日,父王您定能一統四國!”
北榮王笑得合不攏嘴。
“好!”
“父王,羽兒…”
北榮王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讓北榮弘立馬閉上了嘴。
“我從前寵愛她,不過是看在她故去母妃的面子上。她們兩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十二年前,我親手給她母妃喂的毒藥,十二年後,她像她母親那樣壞我的好事,死不足惜。”
北榮王淚眼婆娑地說著,可神情依舊像是要殺人的樣子。
“沒有人能阻止我一統四國,這整個天下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我的!”
“誰要阻礙我統一四國的大業,下場就和她們一樣!”
北榮弘被北榮王的樣子震懾住了:“父王威武!”
“兵還要練多久?”
北榮弘顫顫巍巍地說:“只需一個月了。”
“好,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