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安緩步走到亭中坐著,祁越於外行禮。

「過來。」她拂袖倚著石臺,笑盈盈的望著他。

祁越近前,畢恭畢敬行禮,「公主!」

「你們都下去吧!」

音落,紫嫣和紫嵐面面相覷,當即行禮。

這是公主府,自然是安全的。

只是,沈唯卿立在原地半晌,不太樂意離開。

「沈大人?」紫嵐低喚。

沈唯卿轉身就走,終是沒有再逗留。

至此,亭子內外,只剩下了百里長安與祁越二人。

「坐吧!」她瞧著他面上沉冷,兀自倒了兩杯水,「宮裡有訊息了?」

祁越坐定,「刑房那邊已經有所鬆口,十有八九與單州有關,只不過,都不是上線,所以知道的並不多,得了死令辦差,再無其他可用的訊息。不過,他們說金陵城內有跟上面聯絡接頭的人,這人身份不俗,應該是統管整個金陵城的。」

「我知道。」百里長安將杯盞挪到他跟前,幽然吐出一口氣,「以鷹為符,金陵城所有的暗探都歸他調遣。」

祁越抬眸看她,「公主知道?」

「不如這樣,我將此事全權交給你來處置,單獨給你立個千機閣,由你負責處理朝廷上那些特殊事情。刑部做不了的,你去做,大理寺做不了的,也交給你做,阿越覺得如何?」百里長安眉眼含笑,仔細的瞧著剛染好的蔻丹的指甲。

修剪得圓潤,色澤清新,不似之前在南兆九州時,髒兮兮的狼狽。

「千機閣?」祁越倒是真沒想到,百里長安會來這麼一出,「公主不怕嗎?」

百里長安斜了他一眼,「怕你圖謀不軌,怕你據為己有,還是怕你……造反?」

最後兩個字出,祁越旋即起身行禮,「奴才不敢。」

「阿越不是奴才了。」百里長安抬眸望他,「阿越會變成我的得力干將,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也會是最鋒利的刀子。」

祁越跪在那裡,沒有吭聲,他很清楚百里長安的用意。

忠勇侯府原是因為「謀逆」而被滿門抄斬,如今他成了朝廷的鷹爪,百里長安手裡的刀,以往那些對侯府尚有幾分希冀的人,都會就此偃旗息鼓。

那麼他祁越,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哦不,唯有公主府可依。

她給了他一雙翅膀,但又折斷了他的雙腿,這便是代價。

「阿越不願?」百里長安陡然捏起他的下顎,迫使他不得不抬頭望她,目色沉冷如刃,「還是說,阿越想步你爹的後塵?」

祁越磕頭,「謹遵長公主吩咐。」

「哼!」百里長安拂袖起身,「朝廷是容不下你的,誰也不會容忍忠勇侯府的復甦,來分一杯羹。大權在握的時候,不管誰伸出的手,都會被狠狠斬斷!」

祁越垂著眼簾,「是!」

「千機閣的閣主,只聽命於我,不需要理睬任何人,可獨立辦差,任何人不得置喙。」百里長安負手而立,「這是我給你的權力,也是壓力,若是你敢有二心……你該知道,我會如何對你?」

祁越磕頭,「是。」

「祁越,你別讓我失望。」百里長安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別想著背叛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祁越徐徐揚起頭,「公主為何那麼肯定,奴才一定會背叛你?」

「你在南兆九州做過什麼,需要我提醒你嗎?」百里長安彎腰,在他眉心輕輕落吻,「你在糾結舊部,已然聯絡上了些許,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祁越望著她,目色平靜。

「不過

,我不在意。」百里長安說的是實話,「你招攬的人越多,我越高興,這些人都將成為你手裡的刀刃,為我所用。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祁越頷首,「是!」

「好好的辦差,少不了你的好處。」百里長安轉身往外走,「以後要見阿越,可就沒這麼容易了,我的阿越終是要飛走了。」

祁越側過身瞧著她的背影,眸光深邃。

只可惜,她沒有回頭。

風吹著衣袂蹁躚,百里長安面色微白,腳下略顯沉重,只覺得心口鑽心的疼,可她不想被人瞧出來,仍是挺直了脊背。

沈唯卿那句話說對了,就算天塌了,也折不斷她的驕傲。

當朝攝政長公主,一身傲骨,自出生便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來日若是死了,也是要帶著這一身的驕傲蓋棺。

走出拱門,百里長安頓了頓,當下捂住了生疼的心口,額角的冷汗涔涔而下……深吸一口氣,她挺直了脊背,扶著牆繼續往前走。

「主子?」紫嫣和紫嵐旋即迎上。

二人登時愣住,慌忙左右攙起了百里長安。

「無事。」百里長安狠狠閉了閉眼,「待會去把凌昌請來,悄悄的,別讓人知道。」

紫嫣睨了紫嵐一眼,紫嵐會意,「奴婢明白,」

「主子,先回房休息吧!」紫嫣攙著百里長安離開,紫嵐掉頭進宮。

事不宜遲,不宜耽擱。

凌昌其實也正準備去找百里長安,沒想到紫嵐率先找上門來了,當下收拾了藥箱,上了紫嵐準備的馬車。

「你是說,心口疼?」凌昌惶然。

紫嵐點頭,「老頭,主子到底是什麼病?」

「心口疼……」凌昌遲疑了,面色微恙。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在皇宮當半仙

阿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