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安住了下來,被安置在後院,這事兒誰都不許提,誰也不許過問。

在紀家,誰都知道這位紀夫人不是什麼好脾氣,雖說府內是紀鳴德當家做主,但其實這位紀大人從來不管府中閒雜事,一切交由紀夫人處理。

早些年的時候,有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想著要爬上紀鳴德的床,都被這位看似溫柔的紀夫人,丟出了府門,後來有人在破廟裡瞧見了女瘋子。

當然,也有河邊女屍。

所以說,這位紀夫人手裡並不乾淨……

百里長安落座,紀粱緩步進門。

“沒想到,母親真的留下你了。”紀粱是真的有些詫異,“她素來不信這些。”

百里長安兀自倒杯水,淡然飲茶,“可她想為自己搏一把,因為她很清楚,她動不了你父親的軟肋,且若是逼得太急了,讓外頭的有了身孕,就什麼都晚了。”

人都有自己最害怕的東西,身居高閣也不例外。只要抓住了人心最黑暗的一面,就不怕對方不上套。

“真的會有這一天嗎?”紀粱站在那裡,略有些黯然失神。

百里長安輕輕放下手中杯盞,“如果不及時制止,會!”

“那要怎麼辦?”紀粱不解。

她彎腰看他的眼睛,小傢伙以退為進,明明揣著一肚子的壞水,卻還要裝得單純可愛的委屈模樣,真是太難為這孩子了,“外面那位,壓根不想入府,否則不會這麼多年沒動靜。”

“你怎麼知道?”紀粱別開頭,顯然不認可她這話。

百里長安笑了,“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你現在,早就有弟弟妹妹了。梨園是什麼地方,但凡她想要跟著知府大人,就不會在那地方廝混,所以啊……這就是機會。你不想要弟弟妹妹,那你就去當她的孩子。”

“什麼?”紀粱面色陡怒,“你讓我認賊作母?”

百里長安別過頭,指尖從杯口掠過,發出低啞的聲響,她的音色淡淡的,彷彿說著旁人之事,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你不妨去你母親跟前,毛遂自薦,看她會不會抱抱你,最後誇誇你?”

紀粱:“……”

有些事情,還真是說不好。

紀粱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母親真的蹲下來,抱了抱他,還嗓音哽咽的說,這些年委屈他了。

孩子畢竟是孩子,揣著一肚子壞水,卻也想不了那麼周全,沒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最後他還是決定照做。

能得母親歡心,是他最想做的事情,缺愛的孩子,一輩子都在追求存在感!

讓紀粱沒想到的是,百里長安出的主意,不只是讓他討了母親歡心,還見到了父親……且,在父親不敢排斥的氛圍裡,近距離的站在父親跟前。

離秋心知道,這是林翩翩的兒子,可小傢伙眼巴巴的望著她,讓她沒辦法狠下心腸。

“疼。”紀粱是從牆頭摔下來的,當時就摔得半昏厥狀態。

嚇得梨園裡的人都跟著一愣一愣的,趕緊把人抱回了房間,還給請了大夫,所幸沒什麼大礙,只是摔傷了腿,膝蓋上、掌心裡,滿滿都是擦痕,瞧著血淋淋的。

“別動。”離秋心捻著帕子,輕輕的擦去紀粱掌心裡的塵泥,“忍著點。”

底下人趕緊去紀家報信,誰也不敢輕易沾了這麻煩,免得紀家追究起來,誰也脫不了干係。

“疼!”紀粱只管叫疼。

百里長安說了,示弱便罷!

孩子,就該有嬌弱的一面,要童真,要單純,要讓人信以為真……

“疼還爬牆頭,怎麼不摔死你?”離秋心頓了頓,“罷了,與你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忍著點,很快就好。”

原本,紀鳴德就在路上。

梨園的人剛出門,就撞上了策馬而來的紀鳴德,還來不及彙報,紀鳴德便已經闖了進來,火急火燎的衝進了屋。

彼時,離秋心正捧著藥盂準備上藥,乍見著紀鳴德闖進來,當下擰起了眉頭,極是不悅的瞪著他。

“你怎麼在這?”紀鳴德冷聲低喝。

屋內眾人趕緊退出去,沒敢再繼續待著。

“你還好意思問,自己的兒子自己照顧。”離秋心旋即站起,將藥盂往他手裡一塞,“給他上藥罷!”

紀鳴德剛要開口,卻見著她嬌眉緊蹙,一雙眼睛瞪得好似要吃人,只得默默坐定,極是不情願的開啟了藥盂。

那一刻,他看到了紀粱眼底的不敢置信。

從他出生到現在,父親從未與他親近,甚至於很是排斥,一年到頭,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何況是這樣近距離的相處。

而且,父親還親自為他上藥?

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算命的……真的很靈?!

什麼都算準了?!

“以後,不許再來這裡。”紀鳴德合上藥盂。

離秋心將繃帶遞上。

紀鳴德:“??”

“不會就閃開。”她一臉的不耐煩。

紀鳴德默默的起身,實在是一臉的不願意,不想碰觸這孩子。

“當爹也沒爹個樣子,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長大的。”離秋心仔細的為孩子纏上繃帶,低聲叮囑,“這兩日不要沾水,少吃辛辣刺激的東西。”

紀粱低低的問,“我不想讓娘擔心,可以來這兒換藥嗎?”

離秋心:“??”

果然,父子一體,都是這樣蹬鼻子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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