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赫連玥如此神色,祁越亦沒有再多說,有些話點到為止,若她還有幾分腦子,能記住之前吃過的虧,想來以後還可以好好活下去。

但如果她不識好歹,那麼來日如何,便都是自找的,與人無尤……

「祁哥哥?」赫連玥瞧著自己的隆起的肚子,「你一走這麼久,當真是半點都不眷戀金陵城的一切?」

祁越瞧了一眼掌櫃,「把這個抱起來。」

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一柄玉梳,桃花半綻半依,栩栩如生,是她喜歡的桃花滿枝頭,不似牡丹與鳳凰的華麗,倒有些小家碧玉的清爽。

「好嘞!」掌櫃趕緊應聲。

赫連玥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以前,祁哥哥不是這樣的,為什麼會走到今日的地步呢?如果當初我沒有隨著爹孃去邊關,是不是就不會……」

「側妃娘娘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祁越冷冷的提醒,「世子還沒立世子妃,您這肚子裡揣著的,也只是個庶子,與其在這裡盤算著,還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討世子爺歡心,最好把您扶正。」

赫連玥一口氣憋在胸腔裡,咽不下吐不出,「祁哥哥一口一個側妃,果真是與我生疏了,當真是不念舊情啊!」

「當年赫連家不也沒念著舊情嗎?」祁越嫌惡的瞥她一眼。

忠勇侯府出事,赫連應可是跑得比誰都快,連夜退親,連夜跑路,生怕慢一步,沾了祁家的晦氣在身。

現如今,倒成了他的不是?

「昔年我也不想走,可我有什麼辦法?」赫連玥眸子微紅,聲音哽咽,「我一個女子如何能與家裡抵抗?」

祁越瞧著她,那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到了嘴邊的哽咽聲,又被她生生嚥了回去。

這話,她自己信嗎?

「大人!」掌櫃畢恭畢敬的將禮盒遞上。

祁越付了銀子,轉身就走。

「大人慢走。」

只是,赫連玥似乎也沒放棄,就這麼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祁越素來獨來獨往,是以拐個彎便進了巷子,她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你還想如何?」祁越頓住腳步。

赫連玥上前,「我沒想怎樣,就是有點不甘心,想讓祁哥哥救我脫離苦海,又或者,祁哥哥能幫幫我,讓我不至於仰人鼻息。」

「憑什麼?」

赫連玥是一個人進來的,丫鬟在巷子口守著,是以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當年,祁哥哥是故意的,故意與赫連家定親,於是乎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後來,忠勇侯府出事,我父親險些被牽連其中。」

祁越緊了緊手中的禮盒,「說完了?」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為什麼我會變成現在這樣?」赫連玥眉心微蹙,「後來我想明白了,也許從一開始,祁哥哥對我就是一場算計。」

祁越不說話,就這麼瞧著她,心裡隱約有點異樣。

「祁哥哥原是想把整個赫連家都拉下水吧?」赫連玥撫著自己的肚子,「可沒想到的是,先帝放過了赫連家,允許我們離開金陵城。」

祁越別開頭,不想瞧著她這張臉。

「祁哥哥,你覺得……我說的對嗎?」赫連玥直勾勾的盯著他,往前邁了兩步,站在他面前,「為什麼不敢看我?是因為我都說對了?」

祁越眼神裡的不耐煩,已經寫得清楚明白,「側妃孕中喜怒不定,好胡言亂語,我為何要認真?若側妃沒什麼話可說,我就先走了。」

見著他轉身就走,赫連玥箭步上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祁越。」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儼然丟棄了以前的柔弱之態,「你為何不敢承認?還是說,你其實什麼都知道,你們都知道,都知道!」

祁越上下打量著她,「誰跟你說過什麼?」

單憑赫連玥這腦子,絕對想不了這麼周全,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攛掇了什麼,教她說了這些話,要不然她今兒怎麼敢往他跟前湊?

「此人這般神通,對一切都瞭如指掌,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千機閣是幹什麼的?」祁越涼涼的的開口,周身冷冽。

赫連玥一怔,顯然有片刻的猶豫。

「腦子是個好東西。」祁越繞過她,朝前走去,「可惜……你沒有。」

赫連玥呼吸微促,「祁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被人當刀子使,還理直氣壯的找死,你說呢?」祁越頭也不回的離開。

赫連玥站在原地,撫著肚子,好似有些呼吸不暢。

什麼叫……理直氣壯的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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