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我殺的。」百里長安負手而立,「是赫連家那位夫人下的手。」

聞言,赫連應死死盯著她,「借刀殺人?」

「若是你手裡無刀,或者是心無殺意,旁人如何能借刀殺人?」百里長安不以為然,「國公夫人見著她在春波殿,便覺得是個好機會,拼了命的殺她。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那我有什麼辦法?歸根究底,是國公府動的手,與我無關。」

赫連應掙扎著想起來,可這隻會讓他體內的毒,發作得更厲害,那種千蟲啃噬的疼痛,疼得他渾身顫抖,疼得他止不住的蜷起身子。

這也疼,那也疼,捂也不知道捂哪個部位,渾身如千蟲啃噬,萬針穿身。

疼啊,疼就對了!

「孿生姐妹,自然是最相似,死後還能造福社稷,平定叛亂,也算是死得其所。」百里長安偏頭望著三人,「言盡於此,三位就在大牢裡好好待著吧!等著明日早朝,皇上自有處置。」

誅九族是跑不了的,他們三個的結局還是得好好商議著,看究竟哪種死法,更能警示天下?

「你何嘗不是騙盡了天下人?」赫連應咬牙切齒。

百里長安已經轉身,聽得這話,意味深長的回眸望著他們,「天下人眼中的長公主已經死了,見過我的……很快就會死,你們三人已經神志不清,縱然口口聲聲見過我,可又有誰還會相信你們呢?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所言不過虛妄。」

「帶下去。」紫嫣冷然。

神射隊當即上前,快速將三人綁,以布團塞住了嘴巴,快速拖拽下去。

「阿姐?」百里元嘉低喚。

百里長安站在屏風口,面容蒼白的回眸看他,「嘉兒做得很好,阿姐深感欣慰,經此一事,朝廷受到重創,嘉兒需要全身心的處理朝政,以後這擔子得你自個挑起來,阿姐累了,再不能陪著你走下去了。」

「阿姐?」百里元嘉哽咽了一下,「你會離開金陵城嗎?」

百里長安低頭一笑,「阿姐離開金陵城能去哪?這輩子生於金陵,困於金陵,縱然是死……也得死在金陵啊!」

父皇和母后,都在金陵城呢!

「阿姐好好休息,等朕處理完了這些亂臣賊子,就去公主府看你。」百里元嘉眼角微紅。

百里長安點點頭,「阿姐等你。」

「嗯!」百里元嘉站在那裡,瞧著自家皇姐繞過屏風,然後消失在屏風之後。

稍瞬,羅盛低喚,「皇上?」

「太傅,你說皇姐她……」

百里元嘉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說,那個字太不吉利了。

「皇上,長公主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該是您的事了。」羅盛低聲解釋,「若是能見著皇上,獨挑大樑,想來長公主也會覺得高興。人一高興,這身子就會好些,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百里元嘉斂眸,「朕就知道,太傅慣會寬慰人的,不過……朕寧願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阿姐真的能好起來。」

「不管能不能實現,總得先有個夢可做吧?」羅盛意味深長的說。

百里元嘉沉默不語。

春波殿。

寢殿內的密室門開,百里長安協紫嫣從內裡出來,出了寢殿便進了暖閣。

沈唯卿就在暖閣外頭站著,乍見百里長安完好無損的走出來,登時迎了上去,「長安?」

「我沒事。」百里長安有氣無力的開口,唇角始終帶著蒼白的笑,「沒嚇著你吧?聽說你當時,連劍都拿不住了。」

沈唯卿眼眶猩紅,「只要你沒事,什麼都是值得的,哪怕用我的命去換,吾亦甘願。」

我要你的命作甚?」百里長安瞧一眼簷角落下的雨水,這淅淅瀝瀝的,多半是要下一整晚,真是煩人得很啊,「母后走的時候,外頭下著雨,父皇走的時候,亦是如此,誰知輪到我……」

下一刻……

「長安!」

「主子?」

好累。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瞧不見,連身子都分外冰冷,好似再厚的衣裳和被褥,再旺盛的暖爐,都暖不透這副殘破的身子了。……

心口,驟然一陣劇痛,前方的敵將持長矛襲來,若不是祁越快速撇開身子,只怕是要被戳成穿糖葫蘆。

「大人?」副將疾呼。

祁越當即回過神來,縱身從馬背上躍起,凌空一記橫刀,生生斬下了對方的頭顱,落在馬背上的瞬間,已經提頭在手。ap.

「給我殺!」祁越高聲喊,將血淋淋的敵將頭顱舉在半空,「天佑大昭,驅逐敵軍,護我國土,守我百姓。」

敵將被斬殺,登時軍心鼓舞,士氣大振。

剎那間,衝鋒聲震耳欲聾。

戰場上刀光劍影,祁越自屍山血海中而來,將敵將首級掛在旗杆上,冷眼瞧著廝殺的場景,這些日子一來,已經數不清第幾場戰役了?

大戰小戰,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數都數不清楚,每天都在城門樓上檢視敵情,每天閉上眼睛就是戰事,睜開眼睛便是鮮血,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了遠在金陵城的她,一顆麻木的心便又開始了瘋狂的跳躍。

想念,是吹過鬢邊的風,帶著遙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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