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見安然的臉色很差,就意識到問題可能比吵架還要更嚴重一點兒。“到底出什麼事了?”

安然沮喪地低下頭,不想回答。

雷格等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也就沒再多問。

他直接拿走了她的手機,高高興興地去跟藍月聊天去了。

反正只是兩口子鬧彆扭而已,很快就和好了,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安然淚眼婆娑地爬上床,準備午睡。

可是她根本睡不著,就咬著被角無聲地流淚。

剛開始她還能忍著不吭聲,後來忍不住了,細碎的嗚咽就溢位了嗓子,好像一頭絕望鳴叫的小獸。

“嗚嗚……嗚嗚嗚……聶蒼昊……嗚嗚……老公……嗚嗚……”她哭了好一會兒,喊了好一會兒,但沒有任何回應。

安然忍不住了,就繼續哭著呼喚:“嗚嗚……阿豪……”

臥室的房門被輕輕推開,阿豪高大健碩的身影出現在她的床前。

安然睜開淚眸,哽咽著:“阿豪……”

“太太,有何吩咐?”阿豪問道。

安然怔了怔,腦子漸漸清醒過來,可是眼淚卻流得更兇了。“我老公呢?”

“他去Y國了,辦完了一件事情就回來。”阿豪答道。

安然怨念地看著他,說:“我要去找他。”

阿豪毫不猶豫:“他不允許。”

“那裡是不是很危險?他會不會落入埃德溫和海蒂的圈套?我好擔心他!”安然一股腦倒出了自己的煩惱。

阿豪沉默了一會兒,緩聲道:“我相信他能擺脫任何困境。”

從小到大,他從未見他被任何人任何事困住過。

無論多麼艱難險惡的處境,他總是有辦法脫離出來。

這次,也一樣。

安然遭到了阿豪無情的拒絕,就又忍不住想哭泣。

但是她想到了愛哭的瓦妮莎特別討厭,就不想像瓦妮莎一樣討厭。

她忍著眼淚咬著被角,堅強得沒有哭出聲。

阿豪看她強忍傷心的可憐模樣,眸子的輪廓不由柔和了下來。

再開口,他的聲音也暖了幾分:“等一段時間,如果他不回來,我就帶你去找他。”

安然轉過身,只給阿豪一個僵冷的脊背——不想理他!

清晨的太陽島,陽光仍然明亮又充沛。

藍月習慣早起散步,也習慣了雷格借用安然的手機卡點傳送資訊向她問好。

她知道雷格所在的位置跟太陽島可能有時差,也知道他小心翼翼地發資訊,甚至連給她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就是怕被她嫌棄,怕惹她不高興。

自從雷格借用安然的手機向藍月傳送了處置白綾的影片過程之後,藍月也就默許了他借用安然的手機跟她聊天。

當然,她想回復的時候就回復一兩句。不想回復的時候,他也不敢死打濫纏。

他生怕惹她不高興,又不理他了。

藍月看著對方剛傳送過來的早安資訊,一時間有些怔神。

“藍月小姐,早餐準備好了。”嚴亮走過來,提醒道。

藍月走神,沒聽見。

嚴亮又說了一遍,然後問她:“你在看什麼?”

藍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就抬頭四顧了一番,微微笑道:“突然發現島上的鳥少了很多。”

實際上太陽島的海鳥一直都很多,但現在至少不再多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程度了。

她猶記得海鳥數量最多的時候,簡直要壓斷電線,壓彎樹枝了。

嚴亮笑起來,露出雪白整齊的八顆牙齒,就像此時太陽島上的朝陽一樣明亮耀眼。

“每到秋季,候鳥遷徙,這座島就會成為候鳥群的臨時歇腳的中轉站。這麼大的公海,能供候鳥停歇的島嶼少之又少,所以遷徙季就會候鳥氾濫成災。”

“等過了秋季,入冬之後候鳥基本絕跡了。島上只剩下原著居民,鳥類自然就少了。等明年入秋,又可以目睹黑壓壓的鳥群幾乎停遍所有能歇腳的地方。”

除了公路之外,任何地方都可以成為候鳥們的臨時歇腳地,包括正在行駛的車頂。

這種壯觀且罕見的景觀也算是太陽島的獨特風景了。

藍月見這個話題轉移了嚴亮的注意力,這才收起了手機,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去吃早餐吧。”

吃飯的時候,一向愛說話的嚴亮始終保持沉默。

藍月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嚴亮忍不住了:“你說過不想再理睬他。”

藍月:“……”

原來她並沒有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他還是發現了她跟雷格聯絡。

嚴亮看著她,悶悶地接道:“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干涉你的私人感情生活,但是……那個傢伙真的討厭!”

比起雷格,其實嚴亮更喜歡另一個。

“我以為你更喜歡那個……你給他燒紙錢的那個老兄。”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藍月忍俊不禁地搖頭:“你腦子裡都整天裝著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啊!快吃飯吧。”

嚴亮為了把她的注意力從雷格身上轉移開,就試探著問道:“可以說說你跟燒紙錢的那位仁兄的愛情故事嗎?”

“我跟他沒有愛情。”藍月語氣很平淡,無愛亦無恨。

嚴亮不死心,他情願她對那位已逝的仁兄有愛情,也不想看到她喜歡雷格。

他又試探著問道:“說說你們倆相識的過程,我覺得你對他有種特殊的感情。每次提起他,你都好像提起一個令你頭疼的熊孩子。雖然你有無奈有抱怨,可你並不恨他。”

藍月並不想過多提起那人,只淡淡地道:“他是個很驕傲的男人,我是個很驕傲的女人。他喜歡被人哄著,我也一樣。”

這次輪到嚴亮忍俊不禁,“所以說,你們倆在一起到底是誰哄著誰?”

藍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美眸有些涼意。“你怎麼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了。”

嚴亮很少看到她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好像闖下了大禍一般。“……就是上次你跟雷格吵架,我在旁邊聽到的。”

藍月:“……”

她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對不起,藍月小姐。”嚴亮很忐忑,誠惶誠恐地向她道歉:“我並不是故意偷聽你的隱私,也沒想議論你的隱私……就是,我不想再看到你難過。”

駕鶴西遊的那位仁兄無論是好是壞,他都已經不在世間了,雷格卻是活生生地存在著。

嚴亮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複雜心理,他只是希望藍月的心能更多的傾向那個已逝的男人。

“寶寶們就要出生了,聶少吩咐我照顧好你。”他放柔了嗓音,輕聲地對她承諾:“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允許我照顧你們娘仨。”

這是他第一次大著膽子向她表白心跡,心臟擂鼓般咚咚直跳。

藍月勉強揚起唇角,道:“謝謝你,也謝謝聶少。”

嚴亮覺得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繼續道:“就算聶少不吩咐我這麼做,我自己也想照顧你和你快要出世的寶寶。”

藍月放下筷子,第一次正面回應嚴亮的表白:“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我不在乎這個,”嚴亮凝視著她,道:“你可以讓他一直住在你的心裡,我只求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藍月輕輕搖首,拒絕了他。“我無法做到身心分離。”

“你還在等他!”嚴亮明白了,可他仍然不死心。“可是你肚子裡懷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接受不了,我可以接受!”

藍月美眸閃動,垂下了濃密纖長的睫毛。“嚴亮,你再這樣……我可以要跟聶少要求換人了。”

嚴亮俊目裡的希翼破滅了:她始終不肯給他半分希望。

原本就是他妄想了。是他自不量力,以為自己能給她想要的生活。

事實上,哪怕雷格再令她受傷,她仍然對其念念不忘。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請藍月小姐不要告訴聶少。”嚴亮難過地低下頭,道:“你快生了,再換一個新保鏢來,他可能不像我這樣瞭解你的情況。”

其實藍月也沒想真的換保鏢,只是藉此給嚴亮一個正式的表態,趁早斷了他的念想。

無論她能否跟雷格複合,她都不會再拖累嚴亮。她始終相信,他值得匹配更美好的女孩。

聶蒼昊到達Y國之後,就收到了天翻地覆的訊息。

不止是布萊克父子的權勢和控制全線崩塌,更迎來了埃德溫和海蒂雙雙“退休”的訊息。

如果說埃德溫和海蒂這一對超級陰謀家野心家,在他們正值壯年的時候激流勇退,去過避世的隱居生活,聶蒼昊是一萬個不相信。

除非他們出了問題!

詹理斯是Y國史上最快上位的教\父,他的出現就像是一陣風,將整個Y國攪得天翻地覆,卻並沒有像風一樣消失。

他的故事就像一個傳奇,卻在現實中持續演繹。

埃德溫和海蒂退出了,迎來了屬於詹理斯的全新時代。

聶蒼昊到達Y國之後,翻閱著關於對方的各種資訊,包括實際情況和各種八卦小道傳聞。

霍言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放到了聶蒼昊面前一杯,勸道:“休息一會兒吧。”

這傢伙不愧是有名的工作狂,能夠連續十幾個時間不眠不休地從海量資訊裡面篩選重點。

聶蒼昊抬首,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霍言由衷地道:“一切都按照你的原計劃進行,儘管我們施使計劃的物件發生了改變,可是基本面並沒有改變。”

他們的對手不止換了身份,而且據說已經超出了普通人類的範疇,這是個大問題。

“原計劃這是布萊克父子倆風光無限最得意的時候,現在換了詹理斯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聶蒼昊放下咖啡杯,淡淡地睨向霍言。“可以一切照常執行。”

霍言實在佩服聶蒼昊的淡定,忍不住道:

“都說詹理斯是‘封印的撒旦’,他突破千年的禁錮,恢復了部分記憶和法力。你也說在東南洲遇到的暴雨風眼很像陣法,可能就是他在作妖。”

“且不說撒旦擁有多少法力,就算他只恢復了一成,對付我們普通人來說,他也能做到天下無敵了吧!”

“如果冒冒失失地按照原計劃施使,會不會惹怒了撒旦,降災給全人類。”

聶蒼昊忍不住失笑,道:“你想象力太豐富了。”

看著聶蒼昊雲淡風輕的神情,霍言感覺他不像是強裝鎮定,就好奇地問道:“你有對付撒旦的辦法了?”

“詹理斯不是真正的撒旦。”聶蒼昊首先糾正了最關鍵的一點。“如果他真是撒旦,現在人間地獄的屠戮模式已經展開了,哪裡會是現在這海晏河清的盛世之相。”

埃德溫和布萊克兩大教\父的爭鬥的確造成了一定的傷亡,但是這種傷亡跟戰鬥的級別相比卻幾乎是微不足道了。

從詹理斯收伏接管布萊克的舊部俘虜來看,他並不嗜殺,甚至有意避免殺戮。

惡魔撒旦嗜殺成性,殘暴不仁,絕對不可能是這樣溫和仁慈的作派。

霍言細細思忖片刻,不由頷首:“你分析得有道理。我可能是有些太緊張了,總把事情往糟糕的方面想。”

也許詹理斯是洗心革面的撒旦?千年輪迴已經磨淨了他乖戾暴虐的性子,並且教會了他如何去愛一個人。

傳說惡魔撒旦只有真正學會愛一個人,他才會擺脫詛咒,衝破孱弱的病軀,獲得新生。

他獲得新生的時候,就是結束輪迴的時候了。

至於恢復部分記憶和法力的撒旦還能在俗世停留多久,誰也說不清楚。

聶蒼昊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案,這是他深度思考的下意識習慣:

“世間萬物皆有法則,才能維持一個共存的平衡。如果撒旦恢復了記憶和法力,他就已經不適合在俗世間生存了。”

“這種情況下,要麼他英年早逝繼續入地獄深造,要麼他就得入境隨俗做個凡夫俗子。”

“我猜測他的法力有限,而且每次動用法力都對他有極強的反噬。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法力。”

如果詹理斯並不能隨心所欲地施展“法力”,那麼他對聶蒼昊來說就不是一個無法戰勝的“邪神”。

聶蒼昊這趟來Y國,就是專門試探詹理斯虛實情況的。

也許,事情並不是想象中那樣糟糕到不可收拾。

任何時候遇上任何對手,聶蒼昊從未退縮過。

哪怕這次對上的是傳說中的“撒旦”,他也一樣不會怯場。

想讓他不戰而退,獻上膝蓋?那他還不如直接奉上自己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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