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密室,雷格就急著跟藍月返回下榻的酒店,兩輛車分道揚鑣了。
藍月看出雷格猴急什麼,卻故意問他:“去哪兒?”
雷格從後視鏡裡盯了她一眼,黑眸裡燃燒著灼燙的慾望火焰。“回套房裡,把昨晚落下的功課補了。”
藍月卻輕輕搖首,道:“晚上再補吧,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雷格微微一滯,問她:“什麼事?”
什麼事能比補課更重要!
“路過超市的時候停一下車,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藍月笑得像只甜蜜又狡猾的小狐狸。
雷格嚥了咽口水,只能繼續忍飢挨餓了,到晚上一定吃頓飽的!
超市裡,藍月去海鮮專區挑選新鮮的食材。
雷格有些奇怪,難道她要做飯?
“這些事情交給私廚做就可以,我不想讓自己的女神沾上煙火氣。”他愛憐地握著她的纖纖玉手。
藍月拿起一隻笊籬塞到了他的大手,把自己的手替換了出來。“幫忙挑一下海鮮!要大個新鮮的!”
雷格:“……”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讓他挑大蛤蜊。
藍月到另一個區域挑選鮑魚。
女神吩咐的任務當然得認真完成。
雷格拿出當年在暗島極限考核的眼力和速度挑選大蛤蜊,很快就選了一斤左右。
藍月剛挑了三個鮑魚,就見雷格拎著塑膠袋過來了。
“這麼快。”她往他手裡的袋子裡看了一眼,挑的個頭倒都是很勻稱。
雷格又幫藍月挑鮑魚,這次用了正常的速度。
他就喜歡粘著她一起,哪怕片刻的分離也不行。
“今天去見白綾,為什麼要帶上安然?”雷格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藍月一邊挑著海鮮,一邊輕聲答道:“聶少急著向安然表白心跡,給她發的影片可能嚇到了她。今天帶她現場見一見白綾的德性,她就不會再那麼害怕了。”
雷格不以為然地冷笑:“他做了那麼多恩將仇報的事情,你還幫他哄老婆!胸懷未免太偉大了!”
藍月被他的話逗笑,嗔道:“大男人心胸開闊些好吧!以前都是誤會,總不能記一輩子仇。再說安然幫過我很多次,我順手幫她一次還扯什麼偉大,你真逗。”
“你確定是幫她還是幫姓聶的?”雷格睨她一眼。“聶蒼昊那種人就不配有老婆!”
藍月無奈,再把笊籬塞到他的大手裡。“挑鮑魚的活也交給你,我去那邊看看別的海鮮。”
無論什麼樣的男人,打翻醋罈子的時候都差不多德性了——風度全無。
雷格也不能免俗。
藍月又買了排骨、烏賊魚、海捕大蝦等新鮮食材。
雷格再站到她身邊的時候,神色已經緩和,唇角微微翹起:“原來你要給我煲湯喝!”
不過他想起上次丟掉的那罐海鮮湯,心裡又充滿了歉意。
還好藍月沒跟他計較,還肯再次為他洗手做羹湯,他太感動了!
剛才小小爭執產生的不快,很快也煙消雲散。
兩人買好了食材回到車上,藍月發給他一個定點陣圖,正是以前的養生藥膳館。
藥膳館早就停業了。
原本打算改成少年武術館,讓嚴亮做武術搏擊教練的。
但是因為雷格的出現,所有計劃都中止了。
改造到一半的武術館停工,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好在私廚的爐灶並沒有拆除,藍月繫上了圍裙,親手煲湯。
雷格在旁邊給她打下手,需要清洗的,需要切片的,他全部包圓了。
“其實我對吃的方面沒有那麼多講究。”他儘管不想掃她的興致,但還是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真正的想法。
看到他的女神做這種粗活,他就心疼。
什麼海鮮湯,神仙湯,口腹之慾哪裡及得上他對她身體的渴望更強烈。
他不想讓她的纖纖玉手被粗活弄得粗糙,更不想讓他的女神薰染上煙火氣。
藍月嗔了他一眼,“乖乖幫著幹活就對了,哪來的廢話。”
雷格:“……”
食材全部裝進了砂鍋,添足了湯水,燉到了爐灶上。
爐灶燒的是木炭,並非煤氣,需要定時過來添火。
藍月洗了手,對雷格說:“我們去喝茶。隔半個小時過來添一次木炭,兩個鐘頭就可以開飯了。”
走出灶房,雷格頓住腳步,黑眸閃過一絲警覺。
藍月微微一怔,隨即就明白過來——有不速之客!
雷格拔出了槍,影子般掠進了內室。
藍月隨後跟著進去,等到她看清裡面的身影時,驚撥出聲阻止:“不要傷他!”
雷格還沒動手,對方卻飛快地撲了上來。
兩個男人瞬間打到了一起。
藍月大聲喊道:“快住手!他身上還有傷,雷格不要傷他!”
“他再不停手,我不介意給他添點新傷!”
“嚴亮!你住手!你這樣我生氣了!”藍月只好阻止另一個。
沒錯,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嚴亮。
聽到藍月要生氣了,嚴亮才停下來。
他胸膛劇烈起伏著,目光幽怨複雜地看向她——他的女神!
“你不是在醫院嗎?”藍月沒想到獵豹的那些影者看不住他。
再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嚴亮原本就是獵豹訓練出來的影者,對於那些人的優缺點了若指掌。
他若有心逃脫,自然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是你讓那些人把我扣押在醫院的!”嚴亮不看雷格,只是看著藍月。
藍月也看著他,無奈地解釋道:“我想等過兩天,把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再跟你見面。”
“噢,”嚴亮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也有些紅紅的。他仍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問道:“忙完了見我……是準備打發了我嗎?”
“小子,你說話客氣點!”雷格出聲警告他。
他走回到藍月的身邊,伸出鐵臂攬住了她的纖腰,強勢地向情敵昭示自己的所有權。
藍月掙脫開他的懷抱,不顧他黑下來的臉色,低聲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單獨跟嚴亮說幾句話。”
雷格目露警惕,挑眉問道:“你有什麼話不方便當著我的面說。”
藍月深吸一口氣,耐心地哄道:“別耍性子,答應你的我不會反悔。你去廚房看看爐灶是不是需要添炭了。”
明明他們剛從廚房出來,爐灶裡的炭剛剛添滿。
雷格很不高興她這不走心的敷衍理由,但又不想惹她不高興。
他眼神冷冷地睨向嚴亮,再次警告情敵:“你要敢對她亂來,我一定剁了你的爪子!”
嚴亮血氣方剛,哪裡肯受他的威脅,忿懣地喊道:“在你出現之前,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
雷格冷笑著反擊:“在你出現之前,她就早已經是我的人了!”
嚴亮:“……”
看著嚴亮震驚不解的眼神,雷格微微自得地抬高下巴,沉聲接道:“我就是藍月一直等的那個男人!”
“胡說!”嚴亮堅決不相信。
他將求助的目光轉向藍月:“雷格在胡說八道!”
藍月微微垂眸,如實道:“雷格就是赤麟!他失憶整容,所以我們倆直到最近才相認。”
嚴亮徹底傻眼了!
他一直知道藍月心裡藏著一個男人,是她等了多年的初戀。
她一直等著那個男人,他一直等著她。
好不容易等到她肯接受他的時候,那個男人竟回來了!而且還是雷格!
嚴亮絕望又惶恐,恨不得殺了情敵。
可是對手如此強大,他無論哪方面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該走了!”雷格冷聲驅趕情敵。“這裡不歡迎你!”
“這又不是你家!”嚴亮不肯走。“你有什麼資格攆我走!”
“別吵了!”藍月沉冷了臉色,對雷格說:“這件事情讓我來處理好嗎?”
雷格悻悻地瞪了嚴亮一眼,到底還是依了藍月的意思,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雷格離開,藍月的目光看向嚴亮。
嚴亮臉色蒼白,俊目裡滿是傷心和絕望。“你要打發我走?”
“嚴亮……”藍月一時間無法出口。
“你讓我去哪兒呢?”嚴亮紅著眼眶,問她:“從我十五歲的時候起,除了你,我在這世上就沒有別的親人了!”
“嚴亮,”藍月硬起心腸,對他說:“你早就不是那個流浪街頭的孩子了,你早就已經長大了!”
“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和信仰!沒了你,我餘生只能繼續流浪。比沒有遇到你的時候更絕望!”嚴亮嗓音啞得厲害,幾乎說不下去了。
有了希望再絕望,比沒有希望一直絕望還要讓他絕望!
明明他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轉眼間,那鏡花水月般的曙光變成了迴光返照,讓他如何能夠承受這種崩潰的痛苦。
“對不起,是我的錯!”藍月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掩住了美眸裡的淚光。“你可以恨我。”
嚴亮苦笑無聲,難過地接道:“我怎麼可能恨你!我只是……不知道離開你之後,餘生還有什麼意義!”
藍月無法抬頭面對男孩痛苦絕望的目光,愧聲承認道:“是我的錯!我沒有堅守到底,給了你承諾卻又失言。我是個負心的女人,對不起!”
面對藍月的自責,嚴亮只覺得渾身僵冷,失去了僅剩的一絲希翼。
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最絕望的準備。可真正到了這一步,卻發現自己比想象中要脆弱得多。
“我不走!”他像個任性的孩子般耍賴。
“我只有你,你不能丟掉我!求你了藍月,讓我跟在你的身邊好嗎?我願意給你做一輩子的保鏢,做你的僕人,或者做你的弟弟都行!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