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伸手撫上藍月平坦的腹部,囑咐道:“等我走了,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寶寶!”

藍月一驚,忍不住辯駁:“這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這是雷格的骨肉!白綾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

喬爾眼角跳了跳,好一會兒才說:“噢,不是我的……也好,起碼能讓他活下去。”

趁著喬爾分神的時候,雷格的身影鬼魅般潛伏了進來。

還不等喬爾反應過來,只覺右手腕一涼,他的手筋被鋒利的薄刃給挑斷了!

雷格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窄刀,出手又快又準又狠!

喬爾右手握著的軍刀掉落,緊接著就遭到了雷格的致命攻擊。

儘管悍馬的車廂很寬敞,但是兩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健碩男子近身搏鬥,空間仍然顯得十分狹隘。

藍月蹲伏下身子,將喬爾掉落在地上的軍刀握在了手裡。

喬爾已經被雷格挑斷了右手的手筋,只能用左手搏擊,很快就落入下風。

雷格擒住喬爾之後,就狠狠地往死裡打他。

藍月握著軍刀,想衝上去幫雷格都插不上手。

雷格就像是一頭瘋虎,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發瘋般地攻擊喬爾,好像恨不得將對方撕成碎片。車廂裡時不時響起骨骼折斷的悶響聲,令人心驚膽顫。

藍月從沒見雷格如此失控的兇狠模樣,不禁怔住,下意識地退後。

等到雷格將鮮血淋淋面目全非的喬爾拖下了悍馬車,破麻袋般扔到了地上時,親信手下立刻握著衝鋒槍聚集過來了。

黑洞洞的槍口紛紛指向喬爾,只要雷格一聲令下,就會立刻將他打成篩子。

雷格抬起猩紅的嗜血眼眸,厲聲吩咐左右:“把碎肉機搬過來,我要親自懲罰叛徒!”

按照雷格一貫的作風,所有叛徒都要被扔進碎肉機裡活生生絞成肉餡。

已是深夜,機場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很快碎肉機就搬了過來,並且接通了電源。

機場變成了刑場,雙方的所有僱傭兵都要列隊參觀,親眼目睹叛徒的下場,以示告誡!

這時布羅德從隊伍裡慢慢走出來,經過喬爾的身邊時,他停下了腳步。

“我跟隨你這麼多年,一起經歷了很多風浪,原本應該堅持到底,可我真的不想離開龍屯觀!”布羅德看著血人一般伏在地上的喬爾,忍不住嘆了口氣。

喬爾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硬撐著抬起頭,血紅的大眼盯著布羅德,問道:“你什麼時候決定要背叛我的?”

“今天!”布羅德如實答道。

喬爾怔住,很快明白過來,“是藍月策反了你!”

白天的時候藍月一直跟著他。

他覺得反正就要離開龍屯觀了,料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就默許她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將近中午時分他去接見親信,藍月說累了就留在了會客室休息,布羅德也在那兒。

前後不過二十分鐘左右,喬爾回來的時候,布羅德已經離開了。

他當時完全沒當回事,卻萬萬想不到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藍月竟然就成功策反了布羅德。

“我真心不想離開龍屯觀,實在不想去暗島。在藍月小姐開口之前我就在琢磨怎麼才能繼續留在龍屯觀!她的那些話只是給我指明瞭一條出路。”布羅德坦誠地接道。

藍月只是看透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順勢加以引誘而已。

喬爾徹底明白過來,無聲慘笑:“原來如此!”

猶記得早晨她的主動親近,那般激情火熱,原來一切都有預謀。

她用身體做誘餌,將他迷得七葷八素。他色令智昏,竟在撤退這天將她全程帶在身邊,完全忽視了這個女人的危險性。

撤退的決定來的太突然,布羅德一時間有點懵。

就算他再不情願離開龍屯觀,也不敢輕易背叛喬爾,畢竟他跟著喬爾做了那麼多對不起雷格的事情。

就在他左右搖擺的時候,藍月的策反等於狠狠推了他一把,終於把他推向了雷格那邊。

布羅德不再看喬爾,徑直走向了雷格。

他在雷格面前低下頭,沉聲說:“我只想留在龍屯觀!如果你忌憚我,我可以將所有兵團都奉上!”

這是布羅德最卑微的乞求——不要驅趕他離開故土!

雷格爽快地大聲宣告:“答應你的條件,我絕不反悔!龍屯觀以後就是你的天下,等我處置完了叛徒,就帶人撤離!”

布羅德忙道:“以後你是龍屯觀的老大,我替你管理兵團!稍後我就把地下防空城的地圖和五座機場的原始建築圖紙,全部拿來交給你保管。”

他做到這一步,無疑把龍屯觀的底牌都亮給了雷格。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做老大的野心,他最大願望僅僅是能夠繼續留在故土。

話說到這份上,雷格也沒再拒絕。

他微微頷首,道:“後續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反正我不能在此地久留。處置了喬爾之後,龍屯觀還是得交到你手裡。”

布羅德見雷格當眾做出承諾,終於徹底鬆了口氣。

當然他沒忘記順便幫藍月說了一句好話:“藍月小姐忍辱負重,一顆心還是向著老大的。幸好她指點迷津,我才能及時迷途知返啊!”

雷格抬起佈滿了血絲的黑眸,覷向藍月。

不知為何,藍月竟然在他的眸子裡看不到熟悉的溫情。

可能是他殺紅了眼的緣故,她總覺得他的目光帶著寒氣。

藍月心頭微動,有許多念頭湧上來。女性天生細膩敏感,有些東西似乎比男人的感知更加敏銳。

此時此刻,她清晰地意識到她跟雷格可能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恩愛無疑。

喬爾對她說的那些悄悄話,一個字都沒有瞞過雷格。因為雷格會讀唇語,那些話等於對著雷格說的。

藍月立刻明白過來——她知道雷格會讀唇語,喬爾跟隨雷格多年,他應該也很清楚!

所以他剛才在車上對她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他故意膈應雷格,故意離間她和雷格的感情。

一股子怨忿從藍月的心口直衝腦門,她恨不得親手將喬爾碎屍萬段。

“藍月……”喬爾吃力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他的四肢都斷了,但他仍然用斷肢支撐著自己滿是鮮血和傷口的身體慢慢坐了起來。

他沒有看雷格,沒有看布羅德,沒有看近在咫尺的絞肉機,只是用那雙血紅的大眼緊盯著藍月。

就像一頭垂死的野獸緊盯著自己垂涎的獵物,哪怕快要嚥氣了,他仍然不甘心捨棄。

喬爾劇烈喘息著,用盡全部力氣問她:“你在我身邊這麼久……我們夜夜……春宵……難道你就從沒有對我……對我有幾分真心?”

藍月恨極了他!這個罪該萬死的禽獸,他當著雷格和其親信部下還有雙方的兵團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如此無恥下流的話,擺明了就是故意讓她難堪!

她衝到喬爾面前,蹲伏下身,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對他說:“我真心——希-望-你-去-死!”

話音未落,她就將手裡的軍刀狠狠捅向喬爾的心口。

“你幹什麼!”雷格抓住了藍月的手腕,佈滿血絲的血眸盯著她,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藍月手裡的軍刀已經刺進喬爾的心口四五公分,卻被雷格握住了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似乎要捏斷她的腕骨。

“我要親手殺了他!”藍月看著雷格,美眸含著淚光,哽咽道:“我恨他!”

雷格卻笑了,是毫無溫度且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我要讓他活著進碎肉機,為盛溫報仇!你這麼一刀殺了他,到底是恨他還是心疼他?你是想給他一個痛快吧!”

藍月終於撒手鬆開了軍刀,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她再開口時,聲音都嘶啞了:“雷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淚水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落個不停。她透過淚光看向雷格,那曾經熟悉的身影已模糊不清。

“撲嗵!”一聲,喬爾突然伏地。那把紮在他心口的軍刀齊柄沒入他的心臟,眼看活不成了。

原本被藍月的淚水轉移注意力的雷格頓時驚跳起來,他狠狠詛咒了一句。

“我知道你……心疼我!你不想……讓我……活著進……絞肉機!”喬爾艱難地對藍月說完最後一句話,睜著血紅的大眼嚥氣了。

藍月:“……”

雷格奪過旁邊一個僱傭兵的衝鋒槍,對著喬爾的屍體開始瘋狂掃射。

他打完了整整一梭子的子彈,把喬爾的屍體打得稀巴爛。

“開啟碎肉機,把叛徒扔進去,給盛溫報仇!”雷格像地獄的撒旦,嗜血又狠戾。

“叛徒扔進碎肉機,給盛溫報仇!”手下親信齊聲應和。

沉重的碎肉機啟動,鋒利的齒輪不停地咬合著,像是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令人觸目驚心。

兩名僱傭兵把喬爾殘破不堪的屍體拎起來,扔進了正在轉動的碎肉機……

藍月趕緊轉過身,彎下腰不停地乾嘔。

她吐了半天,除了一口苦水,什麼都吐不出來。

雷格垂首沉默了片刻,終於緩步走向她。

他給她遞了一條帕子。

藍月倔強地沒有接那條帕子,寧願用手指揩擦嘴角。

雷格握緊了那條帕子,然後又鬆開手,任由它丟在她的身邊。

藍月含淚站起身,沒看雷格,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直接向著機場大樓走去。

“你去哪兒?”雷格嘶聲問她。

他的嗓音嘶啞不堪,聽得出來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藍月停下腳步,背對著他,語氣淡冷地說:“我有點不舒服,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雷格默不作聲地繞到了她的前面,佈滿血絲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睨著她。

藍月受不了他這樣的態度,忍不住抬眸對視他的目光,並且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喬爾殺我兄弟,奪我愛妻!我與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雷格目眥欲裂,嗓音更是嘶啞不堪:“我必須報仇!”

藍月一口氣噎住,氣笑了:“我有阻攔你報仇嗎?”

“你是沒有阻攔,可你心疼他……”雷格說到這裡,忍不住按住心口(好像被誰捅了一刀似的)。“你現在這副樣子,不是在心裡責怪我殺了他!”

藍月不想跟他吵架!

她精疲力盡,腹部陣陣抽痛。

“麻煩你讓一下,”藍月聲音都有些氣促,“我不太舒服,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雷格好像沒聽到她的話,突然欺身上前抓起了她方才握軍刀的右手。

“你到底想幹什麼!”藍月崩潰地問道。

雷格抓著她的右手,送到她的眼前,嘶聲問道:“這是喬爾留下的印記?”

藍月定睛一看,原來是她右手的貫穿傷疤。

新婚夜她落到喬爾的手裡抵死不從,喬爾就用一把鋒利的彎鉤將她的右手掌釘在了地板上。

由於整個過程她掙扎得厲害,傷口撕裂很嚴重。

當時她痛到失去了知覺。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傷口已經被縫合包紮好了。

如今手掌的傷口基本痊癒,卻留下了猙獰的疤痕。

“他這麼殘忍對待你,你還心疼他!”雷格緊握著她的手,力道似乎要將她的手骨捏碎。

藍月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左手按著抽痛的腹部,有氣無力:“我現在沒有力氣跟你吵……我……我需要醫生……幫我叫醫生……”

雷格又好像被誰掄了一棍子,下意識地撒開了藍月的手,退後一步。

藍月痛苦地看向他,哽咽道:“為了找到機會策反布羅德,我一直跟在喬爾的身邊,整天都沒有休息……今晚又經歷這麼多,我現在撐不住了……”

雷格垂下眸子,心情亂到了極點。

“幫我叫醫生啊!”藍月再次痛苦地喊道。“我肚子很疼,撐不住了!”

雷格終於抬起頭,重新對視她的目光,卻是憤怒又癲狂:“喬爾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打算生下他的孽種麼!”

藍月狠狠一震,他竟然相信了喬爾的話!

他以為她腹中的骨肉是喬爾的孽種?

他以為她想生下喬爾的孩子?

藍月的心痛到極點!為何雷格如此不信任她,為何他對她誤會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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