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界朗文旅和專案組的雙重監控下,元山古城的專案終於按照日期表繼續著修復進度。紀瑜安和謝靳言每日都在寺廟這一塊負責各自領域的修復,在閒暇之餘還會一起研究兩個領域修復的相通之處。

這天傍晚下班的時候,謝靳言被杜工找去聊著古建築修繕的事情,讓紀瑜安在停車場那邊等他一下,他很快就過去。

紀瑜安收拾完東西后,就把辦公室的燈關上,正推門出去準備把辦公室的門也一併鎖上的時候,她在辦公室門外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

葉朝鵬。

與上一次威嚴的父親形象相比,這一次的葉朝鵬顯得落魄且憔悴。他渾身上下展露著一絲鬱結之氣,穿著襯衫卻連領結都沒有繫上,不修邊幅的樣子根本不像往日意氣風發的葉家太子爺。

紀瑜安收回自己盯著葉朝鵬的目光,轉過身來將辦公室的門鎖好後,就想略過葉朝鵬直接離開。

“...瑜安,能留下來嗎?”

這是紀瑜安從未聽到過的屬於葉朝鵬的聲音,在她的印象中,葉朝鵬的聲音一直是中氣十足的,要不然就是滿是輕蔑且居高臨下的,而不是像此刻的葉朝鵬帶著乞求的語氣叫她的名字。

紀瑜安佯裝沒聽見葉朝鵬叫她,她的腳步甚至沒有任何的停頓,依舊往前走去。

葉朝鵬見紀瑜安真的那樣狠心完全當他是空氣,心裡一急就上前來拽住了紀瑜安的手臂。

“瑜安,爸爸有話跟你說,真的。你能不能就給爸爸幾分鐘,爸爸真的想跟你說說話。你不想了解當年你媽媽跟我的故事嗎?爸爸可以全部都說給你的,只要你能停下來聽爸爸說。”

紀瑜安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好幾個片段,將這些片段連在一起赫然就是——

“爸爸,您能不能給我幾分鐘?我真的有好多話想對您說的。”

十三歲的葉至死死地抓著葉朝鵬的手,就是不願意撒手。

“你可不能纏上我,我哪裡還是你的爸爸啊!”

葉朝鵬厭惡地一把甩開了葉至的手,任由葉至摔倒在地也沒有上來伸手扶她。

“我是紀語年的女兒,爸爸您忘了媽媽了嗎?我是葉至呀,爸爸您能停下來看看我嗎?”

葉至在地上飛快地爬了起來,又上去拽住了葉朝鵬的手。

葉朝鵬似乎是被紀語年的名字驚到,沒想到這個女兒還會找上門來。

“我跟你母親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是和平分手的,你不能來打擾我的生活的。”

葉至強忍自己快要掉落的淚水,一隻手拉住葉朝鵬,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了紀語年的病危通知書。

“爸爸,我們沒有想要打擾您的生活,我只是希望您能去看母親一眼,她快要死了...就當是滿足她最後的一個心願可以嗎?您就去看她一眼吧,就看一眼不說話也可以的...”

“不行。葉至,我已經有家庭了。”

葉朝鵬滿臉的不耐煩,好似葉至是什麼髒兮兮的垃圾一般,只想快點將她這個狗皮膏藥甩掉。

“生死有命,你母親要死了也與我無關。我不會去看她的,你也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當年那樣狠心的葉朝鵬,硬是一眼的希望都不給紀語年。

紀瑜安看向一頭亂髮的葉朝鵬,只覺得今時今日一切都是對當年他狠心拋棄紀語年的報應。

“小至,我的小至,我的女兒...”

葉朝鵬見紀瑜安沒有掙脫開自己的手,以為自己有了希望,又想透過紀瑜安過去的名字來喚醒他們之間的父女情。葉至是他給女兒取的名字,這是他和紀語年的女兒呀,未來的女婿還是謝靳言,謝家的長孫。他只要抓住了紀瑜安這個機會,他便又有了自己唯一的女兒,還能靠著謝家和秦家翻身了吧?

葉家的醜聞把他害慘了,葉老爺子大病不起,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他的頭上。他迫切地需要尋找出路,拯救岌岌可危的葉氏集團。他也悔不當初,如果不是該死的方靜藝,如今他的妻子就該是溫婉可人的紀語年,他不僅只有葉至一個女兒,他的紀語年一定會給他生兒子,他的家庭就能真正的美滿幸福,因為他的紀語年根本就不會背叛他。

但現在還不晚,葉朝鵬想著自己把葉至認回來,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是他晚年唯一的依靠了。他找人調了她的所有資料,他的女兒非常優秀,從小到大都是名列前茅還一直拿獎學金,不僅如此她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為今天小有名氣的青年修復師。

他的女兒很優秀,就像當年的紀語年那樣耀眼得散發著光采。一定是紀語年將他們的女兒教育得這樣優秀,最終贏得謝靳言的青睞。

葉朝鵬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當初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去看紀語年一眼?他被方靜藝的床上功夫衝昏了頭,也被方靜藝為他生下的兒子感到狂喜,自然就不會再把在床上死板的紀語年和這個只是女兒的葉至放在心上。

“你還敢提我母親啊?”

就當葉朝鵬以為紀瑜安會給予他正向的反饋,甚至會重新認回他這個父親的時候,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請你搞清楚,我是紀瑜安,不是葉至。我跟你也不太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紀瑜安說完後,一下子甩開了葉朝鵬拉著自己的手。

葉朝鵬一個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才得以保持自己的重心。

“好,你叫紀瑜安。可葉至是爸爸給你取的名字,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呢?還有你母親,我為什麼不能提你的母親——”

紀瑜安絲毫沒有聽葉朝鵬的嘴裡到底在說些什麼,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迅速在網盤裡找著什麼,然後點選了播放。

“葉至,你母親要死了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生死有命,不是我去了她就能病好痊癒了。我現在有自己的家庭,希望你以後別來找我了,大家各過各的生活,這是十幾年前就已經說好的了。”

葉朝鵬一開始還不知道紀瑜安打的什麼主意,直到紀瑜安的手機裡清晰地傳來了自己在當年葉以檸生日會上,曾對葉至說下的那些話。他的臉色猝然間變得煞白,像是反應不過來地伸手指著面無表情的紀瑜安。

“你錄音了?!你竟然小小年紀的,懂得把這些東西錄下來?!”

紀瑜安不管葉朝鵬的驚愕,拿著手裡的錄音一步一步逼向他。

“如果沒有這段錄音,我母親根本不會同意我改名換姓,也不會徹底地對你失去希望。但也因為這個錄音,她也放棄了求生欲,沒能熬過那年盛夏。葉朝鵬,當你一次又一次在方靜藝床上尋歡作樂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有個名叫紀語年的女人還在滿懷希望地等著你回頭。她生不了兒子,她怪的是她自己不爭氣,而不是你的拋棄,她還為你找理由開脫,理解你是家裡的獨子,需要兒子傳宗接代。你呢?有那麼一瞬間想起過紀語年嗎?有那麼一瞬間想起過你因為出生在冬至,而你隨口取名為葉至的我嗎?”

葉朝鵬因紀瑜安的逼問愣在原地,沒辦法做出任何回應。

“當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你爸爸的時候,我多麼希望你能在她那樣無助的情況下,去看看生命垂危的紀語年。我不渴求你會愛我,但對於紀語年你也沒有一絲掛念嗎?”

紀瑜安的語氣在這時候變得凌厲起來,手機裡的錄音與她的聲音交錯地傳入葉朝鵬的耳畔間。

“你沒有,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良心?你連去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即使她快要死了,你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當年的你這樣對待我們,你憑什麼認為現在你叫我葉至,我會滿懷欣喜地回應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關心你的破事?你憑什麼認為我對你和我母親的故事感興趣?”

葉朝鵬被紀瑜安的一連串問題驚得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他的心瞬間因紀瑜安冰冷的眼神不住地收緊。這些天他一直夢見紀語年,夢裡的紀語年還是學生時候的模樣,年輕朝氣極有活力,飄揚的白裙子在炙熱的陽光下,如光一般溫暖人心。

這一幕幕回憶令他不自覺地想起二十六年前,他們曾那樣真心地談戀愛,也那樣期待紀語年肚子裡的這個小生命。他也真的在那時候,想象過自己牽著紀語年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模樣。

他愛過紀語年,但他們之間還是他欠紀語年的更多,多得他用這一輩子也許都沒辦法償還。

葉朝鵬艱難地開口,他的耳邊還回蕩著他對葉至說的拒絕的話,更是感覺羞愧萬分。

“爸爸知道自己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我是真心來道歉的,希望你能夠原諒爸爸...爸爸會用接下來的一生來補償你,給爸爸一個機會可以嗎?”

紀瑜安關閉了手機裡的錄音,只覺得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葉朝鵬可笑至極。

“你是真的對我和母親感到歉意,還是因為我的男朋友是謝靳言,你認為有利可圖才想跟我道歉呢?亦或者說,你發現到頭來你的寶貝兒子不是你親生的,與你真正有那個該死的血緣關係的人是我,是你的私生女,怕日後沒人給你養老才想將我認回去?”

葉朝鵬像是被戳破了自己所有的心事,在紀瑜安面前赤裸著身體的那樣錯愕。

“爸爸是真心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你的,小至——”

“別再叫我這個名字了,多聽一秒我都覺得噁心。”紀瑜安大聲呵斥著葉朝鵬,深呼吸後又繼續往下說著:“葉朝鵬,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不可能與你相認的,你也不用想著拿我母親來打親情牌,更別想著去打謝靳言的主意。我當初低聲下氣求你去看我母親,你不情願,現在又來找我,晚了。你死心吧,請你離我遠一點。”

“瑜安,你聽爸爸說,爸爸沒有什麼其他目的,只是想認回我的親生女兒——”

“葉朝鵬,你不是我爸爸。”

紀瑜安往後退了一大步,與葉朝鵬保持著距離,並堅定無比地朝葉朝鵬開口。

“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更不會替我母親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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