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紀瑜安很平常地與紀外婆在家，陪著紀外婆聽戲曲，再窩在沙發上看書。
紀瑜安到最後也沒有鬆口同意加回謝靳言的微信，但至少願意把他從電話裡的黑名單中拉出來。
她聽到謝靳言坦白自己微信名的淵源，要說毫無波瀾都是假的，她內心如同鼓點般的心跳就快衝出她的體外。
所有都是關於她。
34也只不過是巧合，不是葉以檸的生日。
“為什麼你會用百家姓？”
紀瑜安聽見自己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詢問著謝靳言。
謝靳言在路燈暖光的照耀下笑得張揚，彷彿面前的他仍是穿著白色校服的那個少年。
“因為只有你會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誰能想到那串數字既是彼此百家姓的姓氏排名，又是她的生日呢？
隱蔽得令她不可置信，卻也無比的悸動。
那朵本該在春天綻放的花朵，似乎在這個冬日裡提前在她的心間開花。
那場到不了春天的夢，彷彿在這一瞬間重新甦醒，繼續這場冬日的故事。
“謝靳言，你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這些？”
為什麼在他們還絲毫不確定的情況下，跟她說關於微信名的由來。
“這是你問我的，也好在你問我了，不然我真是冤枉。明明心心念念都是你，可你卻誤會我拿別的女孩來命名微信名。雖然現在能理解你為什麼刪了我，但我還在祈禱你能快點把我加回來。”
謝靳言的眼眸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那樣熱切的目光彷彿要將紀瑜安灼燒。
紀瑜安低下頭摩挲著手裡的護手霜，在心裡壓抑著自己想要探究謝靳言送給她什麼生日禮物的慾望。
“紀瑜安。”
謝靳言看著紀瑜安垂眸，手裡還握著那兩支沒開封的護手霜。
“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今天送給你好不好？”
紀瑜安盯著護手霜上的小字，在腦海裡識別上每一個字的意思，愣是一句話都不肯回答謝靳言。
“你不說話我只能當你是答應了，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車上取。”
謝靳言話音剛落，就準備轉過身去停車場拿禮物。
“謝靳言。”
紀瑜安在這一刻叫住了謝靳言，握著護手霜的手連同那兩支護手霜一併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先不要給我，我要回去了。”
謝靳言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紀瑜安，沒在她眼裡看出任何的異樣與疏離。
“什麼意思？”
他有些讀不懂紀瑜安的意圖，耐著性子輕聲地問著她。
“你不願意把護手霜拿回去，我現在也不想接受你的禮物。謝謝你今天來陪我過生日，我現在真的要回家，再晚些外婆該擔心我了。”
謝靳言沒在她言語間找到絲毫的不妥，只能在今晚放棄把禮物交給她。
“那你回吧，外面天冷。禮物我先保管著，等你願意的那一天，我再給你。”
紀瑜安回想著謝靳言與自己說的話，不知不覺進入了自己的夢，也跨過平安夜抵達聖誕節。
她一覺醒來已然到了十點半，紀外婆在客廳的搖椅上戴著老花鏡讀著詩集。
“醒啦？中午想吃什麼？”
紀外婆在搖椅上搖搖晃晃地好不愜意，她手裡那本詩集隨著搖椅的幅度也輕柔地擺動著。
“我都可以，聽您的。”
紀瑜安折回廁所洗漱著，等她上完自己的護膚品時，牆上的時鐘已指向十一點。她收拾好後準備出去廚房幫紀外婆打下手時，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門鈴聲。
她疑惑著走出了房間，也不曾聽過紀外婆說有誰要來拜訪。
紀家的親戚多半都在鄉下，但已經很久沒有來往過了。人大多數都是趨利避害，見紀外公這一家沒了支撐，也生怕他們找自己借錢，慢慢地也斷了聯絡。
紀外婆樂見其成，她本就不喜這些只會審時度勢的親戚，不需要過分交際對她而言簡直是輕鬆至極，根本不用看誰的臉色，只要她們的小家即可。
所以紀家一般沒什麼人會來，今天這個門鈴聲倒是讓紀瑜安一驚，感到困惑無比。
紀外婆已經把門開啟，此時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門外那個燦爛的笑容。
紀瑜安正要走到玄關處，一道甜美的聲音在她耳畔間響起。
“外婆您好，我是葉以檸，是紀瑜安的好朋友。”
葉以檸？
紀瑜安疾步奔向門口，就看見門外的葉以檸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搭配白色的大衣，一臉乖巧地對著紀外婆和她露出了自己整齊的牙齒。
“外婆，我聽說您做飯可好吃了，我就買了些菜想來您這裡蹭飯，您看方便嗎？”
紀瑜安的視線隨著葉以檸的話下移，果真看到葉以檸手提著兩大袋食材。
紀外婆率先反應過來，也衝著葉以檸揚起了嘴角。
“有什麼不方便的！孩子快進來，外面太冷了。”
紀外婆招呼著葉以檸進來，還不忘喊著紀瑜安幫忙。
“小安，你快幫忙！你朋友的手指都變紅了。”
紀瑜安伸手接過了葉以檸手中的兩大袋食材，看見葉以檸的手指因提著東西而泛紅。
“外婆您叫我以檸就好，我早就在紀瑜安的朋友圈裡看見您做的一桌子好菜，饞得我天天晚上在被窩裡流口水。今天是聖誕節，實在饞得受不了就不請自來了，希望外婆您別介意。”
紀外婆被葉以檸真摯的笑容感染，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小安很少有朋友過來家裡玩，你能來我們當然表示歡迎。沒有什麼介不介意的，只要你來都是方便的。我去看看你買的是什麼，然後做給你吃。”
葉以檸一聽頓時欣喜若狂，鬼知道她究竟饞了有多久紀外婆的手藝，還儲存了紀瑜安朋友圈的圖片，那段時間天天晚上躲被窩裡看。
趁著紀外婆走進了廚房，紀瑜安連忙拉過葉以檸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葉以檸一臉無辜地看著紀瑜安的小心翼翼，大大咧咧地也學紀瑜安低聲說話，像極了在說悄悄話。
“我那天問你了呀，你說聖誕節在家跟外婆過，所以我就帶著菜來啦！不然等你邀請我來家裡，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我得饞外婆做的菜一輩子...想想都可怕。”
前有謝靳言冬至來她家做飯，後有葉以檸帶著菜來她家蹭飯。
這段婚約的兩個當事人都不約而同地有同一個目的地。
都是她家。
紀瑜安沉默了片刻，想與葉以檸講道理的時候，葉以檸已經閃身進了廚房探聽著中午的菜譜。
“孩子，外婆看你買了這麼多菜，中午吃不完那麼多哦。”
“沒事的外婆，剩下的菜您留著慢慢吃。都是新鮮的，能放幾天呢。”
“那你想吃些什麼？你買的種類還挺多的。”
“外婆，給您看照片，就是紀瑜安朋友圈裡您做的那些！不用都做的，您看哪些方便做哪些就好了。”
葉以檸與紀外婆的笑聲傳進了紀瑜安的耳裡，她的腳步在廚房門前頓住。
她不確定紀外婆會不會察覺，但她剛剛看紀外婆的反應好似也沒有過多的波瀾。
紀瑜安倚在門邊看著廚房裡的那兩人，湊近購物袋仔細研究著的模樣，還對照著手機裡的照片計劃著中午要做的菜。
她已然記不清楚自己朋友圈裡那天吃了什麼，但眼前這一幕還是令她有些衝擊，她的外婆與同父異母的妹妹站在一起，竟有一絲莫名的和諧。
“孩子你說你叫什麼來著？和我們小安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呀？”
葉以檸盯著手機，嘴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紀外婆。
“外婆，我叫葉以檸，和紀瑜安是在元山古城專案裡認識的。”
紀外婆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葉以檸...葉子的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