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安低下頭把碗裡的小米粥吃乾淨後,又側頭去看一旁脫下大衣並整理著自己毛衣領口的謝靳言。

“過來。”紀瑜安朝謝靳言招了招手,示意謝靳言到她床邊來。

謝靳言整理自己毛衣領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往前湊了幾步走到紀瑜安的床前時,紀瑜安已經整理好了自己面前的餐盒,下床站在謝靳言這側的床邊。

“怎麼?”謝靳言微微俯身看著雙眼緊盯著他的紀瑜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紀瑜安已上前伸手拉下他的毛衣領子,仔細替他整理著高領的部分。

“袋子裡裝著的是什麼?”紀瑜安餘光瞥了一眼在沙發上隨意躺著的紙袋子,一邊整理著謝靳言的高領一邊問道。

謝靳言盯著紀瑜安微微泛紅的耳尖,臉上的溫和凝在她的眼底,化成一團團清澈的水霧,一點一點飄進謝靳言的心裡。他幽深的眸子裡散漫慵懶起來,漫不經心地朝紀瑜安開著口。

“你就那麼好奇我的袋子裡裝了什麼?”

紀瑜安眼見謝靳言眼底的戲謔,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偏不讓他如願。她在整理收尾的時候,還假裝不經意地掐了掐謝靳言的脖子,佯裝自己只是為了毛衣高領整體的整潔。

謝靳言看著轉過身去的紀瑜安,眼底的懶散又一點點逐漸柔和了起來。

“既然我為你整理了毛衣領子——”

謝靳言嘴角的笑意仍在嘴角高高掛起時,就聽見紀瑜安拿起飯盒的聲音,突然就轉過了身。他還沒看清楚面前人時,紀瑜安手裡的飯盒就已經在他的手裡了。

“洗個飯盒沒問題吧,謝教授?”

紀瑜安向著謝靳言嫣然一笑,就再次背過身將小桌子拖走,擺回了原位。

謝靳言吃了閉門羹,對著紀瑜安的背影,心裡泛起一陣寵溺的無奈,攥緊了手裡的飯盒走進洗手間去洗飯盒。

紀瑜安沒有目睹謝靳言進洗手間,但她的耳朵一直豎著仔細聆聽謝靳言的一舉一動。

她昨晚睡覺沒有做夢,可昨天下午那場夢中夢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在元山古城集裝箱裡的畫面依舊曆歷在目,謝靳言為她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她都一一知曉。

夢裡的旖旎,謝靳言嘴唇的觸感,他粗重的喘息聲,無不提醒著她那些就好像真實發生過的,就在這間病房裡,在她眼前的這座沙發上。

紀瑜安一向都覺得自己不想談戀愛,也不是貪圖肉慾的人,再加上她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對這些事情做過任何嘗試。當夢裡出現親吻畫面時,並且親吻繾綣的物件變成謝靳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應該是完蛋了。

亦或者說她沒辦法欺騙自己,謝靳言在她心裡還只是當年那個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

紀瑜安一直對著洗手間的方向發呆,直到謝靳言洗好飯盒卷著自己的毛衣衣袖走出來。

謝靳言徑直朝紀瑜安走來,他原本是想將飯盒放在窗邊晾曬,卻在抵達窗邊前被紀瑜安率先伸手,輕柔地將他拉高的毛衣衣袖放了下來。

謝靳言剛想說些什麼,病房外護士長推門進來。

“5號床病人,預約的腦部CT時間到了,準備好就現在去吧。”

謝靳言迅速把飯盒擺放好晾曬的位置,就拿起沙發上那個紙袋子,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一件大衣。

“走吧,外面還是有些冷。”謝靳言觀察著紀瑜安的表情,見她沒有抗拒,他便上前替她穿上了大衣。

“穿好了大衣記得現在就出發了,科室離外科還有段距離的。”護士長囑咐著紀瑜安,又想起來什麼,盯著謝靳言的目光充滿了警告。“這位先生,既然你的女朋友醒了,以後不要再去鬧溫醫生了哈。我們醫院的醫生都挺忙的,也不是隻圍著一個患者身邊轉的。所以都跟你們這樣不遵守醫院規章制度,我們還要不要工作了?”

護士長瞟了一眼紀瑜安病床前的資訊,雖然知道謝靳言是溫潯的朋友,但作為外科最受歡迎的青年男醫生,護士長決定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紀小姐,您有空還是勸一勸你的男朋友,畢竟溫醫生也需要升職晉升,你男朋友這樣一鬧,不知情的還以為他的醫術有什麼問題。更何況,那天大家都知道你的情況不是特別嚴重。”

紀瑜安瞬間臉頰泛紅,她一開始總覺得大家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當一個毫不相識的外人都這樣描述當時的場景時,謝靳言大概是真的幹了這件不得了的事情。

“不好意思,給您和同事們添麻煩了。”

護士長見紀瑜安語氣間盡是愧疚和真誠,她也息事寧人了,但還是不忘最後補充了一句,緩和了病房內的氣氛。

“沒關係,你是明白人就好,小年輕氣性大很正常的。不過你這些天沒醒,你男朋友確實非常擔心,看得出你們感情挺好的。”

“謝謝護士長您的理解。”

紀瑜安沒在意護士長究竟說了什麼內容,只是不住地笑著點頭,希望護士長能早點離開她病房,不再與她寒暄。

“那你們去吧,我先去忙了。”

病房內霎時間只剩紀瑜安和謝靳言兩人,紀瑜安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大衣竟那麼合身,不像是謝靳言尺寸的,反而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那樣。

“這件大衣?”紀瑜安低頭打量著到她膝蓋的大衣,又抬眸看向眼底滿是笑意的謝靳言。

“你的。”謝靳言心情頗佳,絲毫沒有因護士長的訓斥有半分影響。“已經叫人洗過了,是乾淨的。”

紀瑜安定定地望著謝靳言,烏黑瞳孔內隱約透著不解,眉梢溫婉耐看如斯。

謝靳言清冷的眸子裡浮動著柔和的波光,緩緩在紀瑜安心間盪漾著波瀾。

“為什麼給我買大衣?”

“元山古城那天你的大衣溼透了,我就想著給你換一件,這一件更保暖,你身子骨弱還是穿得暖和些好。”

謝靳言總是這樣,他總是默默地為她準備著所有,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細心穩妥地準備著。她依稀記得自己的手機螢幕在那晚應該是摔出了很大一片的裂縫,昨天她去翻找時謝靳言告訴她手機已經修好了。

此時此刻也一樣,衣服溼透了,買一件新的更保暖的給她。

“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謝靳言聞言,頓時語塞。

“紀瑜安,我做這些是我自己願意,你管不著。如果沒在一起我都對你不好,那你確實需要仔細考慮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吧。而且你剛剛就沒有在護士長面前否認我是你男朋友,你什麼時候才能直面自己的內心呢?”

紀瑜安藏在大衣口袋裡的手下意識握緊,攥成了拳頭狀。

她忽然提步向病房門走去,謝靳言沒得到紀瑜安的任何回覆,仍停在原地。

謝靳言想紀瑜安此時也許想自己待著,剛剛自己因她的沒有解釋而暗自竊喜,現在看來自己依舊是自作多情。

“謝教授。”

走到門邊的紀瑜安遲遲等不到謝靳言跟上自己的步伐,不禁轉過身去看正低頭不知道想什麼的謝靳言。

“旁人眼中的男朋友不陪我去做腦部CT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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