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院的值班醫生在隔間為紀瑜安確認了一下後腰的情況,繼而放下她的衣服拉開了簾子,在電腦上敲起醫囑。

“小姑娘沒事啊,後腰是有輕微拉傷,有些腫了,但沒有骨折的。我給你開點藥膏,你每天擦一下,應該問題不太大。”

“好的,謝謝醫生。”紀瑜安伸手想去接醫生的單子,被謝靳言搶先一步,她才發現到她的包還掛在對方的脖子上,顯得滑稽極了。

“小夥子,給女朋友擦藥的時候稍微輕一點,她這情況不用大力推的。”

“好的,謝謝醫生。”

紀瑜安想跟醫生否認,卻被謝靳言扶起走出了校醫室。

“你在這坐著等我,我去給你繳費取藥。”

紀瑜安乖乖坐下,想要拿回自己的包時,他已經拿著單子走了。

她盯著謝靳言挺拔的身姿,與那天亭子裡的背影一模一樣,再與年少時穿著校服外套的背影不斷重疊。

紀瑜安記得有一次期末考,也僅此一次,謝靳言的座位正好安排在了她的前面。那時候是個夏天,她正巧坐在後門邊的那個位置。考第一場的時候,在後排監考的男老師愛走動,怕影響同學,男老師就在後門走進走出的,皮鞋摩擦著地板的聲音就隻影響了她。

在她快不能專心做題時,坐她前面的謝靳言懶洋洋地舉起了手。

“老師,後門能關上嗎?”

男老師早就聽說了謝靳言的大名,生怕吵到學神就把後門關上了。大概是沒地方走了,男老師最後在教室後面的中間坐了下來,她也終於可以恢復耐心繼續做題。

為了表達她隱蔽的感謝,她趁下午考試前半小時提前到了教室,偷偷放了一瓶水在謝靳言的桌子上,還把包裝紙撕開,以防老師懷疑作弊。她剛放下水要回到她的座位,不料謝靳言就從後門走了進來。她慌亂之下差點把腳給扭了,被謝靳言抓住手臂才站穩。

她那時道了謝,但謝靳言反應非常平淡。

可能是她的錯覺,考試間隙她不時抬頭看前面,都感覺謝靳言的耳根連至脖子隱約有些泛紅。

在接下來的所有考試裡,當老師說最後一排同學收試卷時,謝靳言都搶過她的試卷自己往前收試卷交給老師。

所以她那時就很好奇,現實中的謝靳言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她都不該有其他的好奇心。

“這藥膏一日兩次,先塗一週。”謝靳言的聲音打破了紀瑜安的回憶。

紀瑜安順著抓著藥膏的手看向謝靳言,起身從他手裡拿過藥膏。謝靳言想扶她,被她推開。

“我自己能走,沒有那麼疼了。正巧碰到你,你的大衣還給你。”她趁他還沒反應,脫下了那件灰色大衣直接塞進他的懷裡。

“你把包還給我吧,謝謝。”

“好。”謝靳言也不強迫,左手臂夾住灰色大衣,右手把包從脖子處取下來遞迴給她。“那我送你回去?”

紀瑜安往後退了一步,再抬頭時臉色淡淡。“不用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謝靳言盯著紀瑜安看了一瞬,點了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好的,再見。”

紀瑜安頭也不回地轉身,打車離開了這裡。

她想了想在微信上把藥膏的錢轉回給謝靳言。

等紀瑜安到元山古城時,已是下午四點半。她看著定位給的位置,眼前是一個廢舊集裝箱搭建的臨時辦公室。

她走了進去,發現辦公室裡有一個男人敲著電腦,還有一個孕婦坐在另一側整理著資料。

“你是小紀吧?剛剛思瀅給我打電話了,你叫我胡姐就行。”未等紀瑜安詢問,胡姐率先發現了她,還熱情地衝她揮著手。“我快整理完我手頭的資料了,既然你來了,一會我跟你交接,哈哈那我明天開始就不用來咯。”

紀瑜安忙走過去,順勢坐在了胡姐旁的小凳子上。

“胡姐好,我是紀瑜安。”

胡姐笑嘻嘻的應著,但手裡整理的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坐在前面的老李,就是壁畫修復組的負責人,在忙著提交報告呢。剩下的同事去現場了,辦公室就只有我們倆。”

紀瑜安環顧四周,斜對角置物架裡的每一格都整齊擺放著大家的包,架子旁還有幾個摺疊睡床。

胡姐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我的睡床留給你,你就不用再買啦。”

紀瑜安笑著道謝,目光回到了胡姐整理的資料上。

“這些資料我簡單跟你說一下,大概就是這樣...”胡姐貼心地為她準備了標籤,並按便籤順序整理的資料。

紀瑜安從包裡拿出本子,按照胡姐說的一一記錄下來。

老李提交完報告後,發現了紀瑜安。他湊過來盯著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紀瑜安,心裡浮起一陣滿意。他本對頂替胡姐的人選十分擔憂,是陳思瀅打了包票他才同意的。

“聽說你是季先生的徒弟?”

老李見紀瑜安乖巧地點頭,心底的賞識又多了幾分。

季先生的師父是被譽為“文物修復界泰斗”的大國工匠,而他也完美地繼承了他師父的衣缽,成為國內外頂尖的壁畫修復專家。

紀瑜安大三那年,因實習的專業方向感到無比糾結時,經她小姨的引薦認識了季先生。季先生看她意外的閤眼緣,並收她為徒。機緣巧合下,當時的她也堅定了壁畫修復這個方向。後來,季先生身體抱恙,她竟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正因如此,紀瑜安回國後就義無反顧在師父身邊跟專案,一連兩年都沒有回來言川。直到外婆生病,她不得不回來照顧外婆。

季先生對紀瑜安這一舉動表示理解,告誡她不管是哪個方向的文物修復,潛下心來深耕其實人在哪裡都可以。這條被紀瑜安當成準則,影響了她往後一生。

“聽說你還去國外留過學?見識過不少好東西吧?”胡姐也好奇地加入了詢問隊伍。

“對,去國外待了兩年,專業方向是壁畫和博物館文物修復。”

“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呀!”老李有些激動地拍了拍紀瑜安的肩膀。“你都不知道,我們言川壁畫修復組留下的大多都是沒什麼經驗的新人,像我和小胡這樣的老人太少了。”

這話不假,院校培養出來的學生遠遠無法滿足文物修復的需求。幹這行的人多半需要沉得下心、坐得穩冷板凳,要幾十年如一日對待這項重複且枯燥的事業。大多數人都耐不住前期的寂寞,紛紛轉行。有些履歷的壁畫修復師都跟著專案走遍大江南北,留守在一個地方的基本都是新人。

紀瑜安的到來,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場及時雨。

“小紀呀,好好幹!我們都很相信你呀!”

此時,一道滿是嘲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那可不一定!我倒要看看這個女娃娃是不是這麼有能耐,擔得起季先生關門弟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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