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無比的墓道中,到處都是「滴答滴答」的滴水聲,硬質運動鞋的鞋底踩在滿是青苔的青磚地面上有些滑溜溜的,墓道的一切景物在夜視儀的綠光渲染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吉爾舉著槍走在最前面,她用閃回的方式探了一下轉折後的墓道,後面的路線沒什麼問題。我們之間相隔大概兩米多,中間用伸縮彈性非常好的安全繩連線,其中一個人被拖拽之後,我們其餘的人可以穩定住以幫助那個人脫困。不過這玩意也有缺點,就是如果對方實力過於強大,本來可以逃走的兩個人也會因為安全繩的連線而一同連累。不過我想這麼狹窄庸長的通道內,不太可能有那種敵人了。

沿著這個墓道走了大概幾分鐘,我們就發現前方有燈光在閃爍,我們一行三人趕緊找個黑暗處貼住牆壁,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燈光慢慢的靠近。

由於我們佩戴的是夜視儀,並沒有開燈,所以對面的隊伍正常情況下是看不到我們的,為了在這種狹窄的通道內能確保將對方瞬間全員擊殺,必須要把他們放近一點才行。

凱文在我身後用手指捅了我幾下,可能是想問我怎麼還不開槍,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撫了一下,然後繼續握著槍靜靜的等待著獵物上鉤。

事與願違,燈光在閃爍幾下後居然非常乾脆的拐彎了,看樣子前方不遠處就有岔路口。

「怎麼辦?要不要跟著?」吉爾問道。

我思索了一會,然後轉頭問身後的凱文:「凱文,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某支隊伍在外面就擁有了這個五角大樓內的地圖?」

「完全有可能,這種地圖甚至可以在一開始的遊戲中就設為可選擇道具。」凱文回答。

「我看他們拐彎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猶豫,懂路線的可能性很大,跟上去。」我說道。

吉爾點點頭,然後舉起槍往前一大步跟了上去。

「你慢點兒!」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身來的我就這麼被吉爾拉著也往前跨了一大步,溼滑不堪的地面害得我差點沒撇出一個一字馬來。

走到路口的位置,吉爾探出頭看了一眼,然後用眼神告訴我快點跟上,我不得不加快了跟近的速度,並且還時不時的扯一下身後的安全繩讓凱文走的快一點。此時此刻我是無比的後悔幹什麼非得連起來,原本以為這個隊伍只有凱文不靠譜,卻沒想到一直當獨狼的吉爾在組隊的情況下也不怎麼靠譜。

由於墓道實在過於昏暗,即便有夜視儀的加持我也不敢怠慢,一方面我們要加快速度,另一方面也要注意不能製造出聲響,所以我被吉爾拉扯著壓根就沒有注意後面的凱文是否跟上了,只是感覺安全繩拽著一個東西,我想應該沒差吧。

可能是我們走得太急,前方的隊伍似乎察覺到後面有人跟著,吉爾立刻聽了下來並且貼靠著牆壁躲進了陰影中,我也趕忙學著樣子貼到了牆壁上,同時還伸出手將凱文也按在牆壁上。

剛按下去就感覺不對,即便隔著戰術手套,我也能第一時間反應出,怎麼摸了一手的毛?

一想到之前的滿身毛的乾屍,頓時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我回頭看了過去,發現一隻猴子一樣滿身是毛的「人」正趴在凱文的身上,猴子的手捂著凱文的嘴不讓他說話,兩隻腳和猴子一樣有著人手一般的五指,這黑漆漆的五指死死的抓著凱文的雙臂讓凱文無法掙扎和呼喊。

這一瞬間我的腦子彷彿超頻了似的開始飛速運轉,首先這隻「猴子」我是一定要幹掉的,但是我手裡此時拿著的武器是沒有抑制器的MCX,退一萬步說就算有抑制器,抑制器也只是降低槍聲的分貝而不能完全消除槍聲。這一槍開出去,我們隊伍前面的那一支隊伍就一定會發現我們的存在,此時如果開戰,我們兩支隊伍在如此狹窄庸長的過道中根本無法施展戰術和計策,只能像原始人一樣互射,這樣對於我們這種有更好裝備和更高戰術實力的隊伍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麼一猶豫之間,猴子猛地從凱文身上跳到了我身上,我雙手原本握著槍沒有動作,這下子被猴子纏住更加不能行動了。凱文的戰鬥力指望不上,前方吉爾又舉著槍瞄著前面,我抬頭看去,猴子大張著嘴巴,裡面的獠牙非常的尖銳,似乎正要朝我的臉上啃下去。

我猛的一甩頭,將纏在我頭上的猴子往堅實的青磚牆壁上撞去,「啪」的一聲悶響之後,猴子明顯也吃痛,它更加用力的撕扯著我,我又鉚足了勁朝著對面的牆壁撞了過去。

「後面好像有人?」

藉著拾音降噪耳機的拾音功效,加上這狹長的墓道效果,我們能夠清晰的聽見前方20多米之外隊伍的說話聲,似乎他們發現了我們這邊的動靜。

第二次撞擊牆壁之後猴子也識相的鬆開了我,我反客為主的一把抓住猴子的雙腳,用力將猴子像甩一袋米似的將它甩向前方隊伍的燈光範圍內。

「毛猴子!」對面看到了我甩過去的猴子,猴子也被我這幾下弄得有些懵,就在這一愣神的時間裡,對面傳來「啪啪啪」的一連串的手槍射擊聲。

我們趕緊貼著壁躲著,手槍子彈打在猴子身上,頓時猴子被打的血肉模糊,「嗷嗚」一聲躺倒在地。

「死了?」對面有個女人問道,聽起來年紀有些大。

「嗯,死了。」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要年輕一些。

「你們先走,我殿後。」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前面的隊伍恐怕也是3個人,他們短暫的調整了一下,然後就繼續往前走,我們一行三人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搞什麼?」吉爾回過頭來輕聲責備道,凱文聳了聳肩表示沒有辦法。

我扯了扯腰上的安全繩,示意繼續前進。

前方的隊伍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跟著,當然這也可以用科技壓制來解釋,只是從我自己一路上的艱苦歷程來看,這樣的隊伍能夠活到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一路上那支隊伍殺了幾隻毛猴子,又發現了一些資源,此時正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坐著休息,如果我們要動手,此時就是最好的時機了。

這個空間我們並不清楚具體的形狀,只知道門口比較狹小,只能透過一個人,裡面的空間我聽他們的對話來判斷,大概估計會是一個老式軍用水壺的樣子,只要不知不覺的解決掉門口站崗的那個年輕女人,我們就能沒有危險的解決掉整支隊伍。

女人站在門口,警惕性還比較高,她不厭其煩的用裝有手電的長管霰彈槍左右掃視。這把槍應該是貝納利M3超級90,它和打一槍需要拉動護木握把來上膛的M870不一樣,屬於半自動霰彈槍,說白了就像單發的突擊步槍和手槍一樣,可以一發一發的將彈匣打空為止,期間不需要再去上膛,所以射速可以非常快。

我們只能靠著牆壁躲進墓道中火把火光的盲區,看著前面大概30多米的距離,一個年輕的女人拿著一把槍在左右的晃悠。

「怎麼辦?」吉爾站在最前面,她扭頭回來問我。

「還能怎麼辦,等吧,看看她們會不會換班,或者有鬆懈的時候。」我說道。

「如果沒有呢?」吉爾又問。

我低頭思索了一下,我認為這場戰鬥要想完勝的條件在於,擊倒外面的守衛之後怎麼辦以最短的時間控制裡面的兩個人。要用常規思考來說,當然是震撼彈或者手雷了,但是這裡是個狹長的墓道,先不說手雷炸了之後墓道會不會塌陷這樣的問題,單純就是先把手雷扔到這個「壺口」裡面去,感覺也非常的困難。

經過一番思索我還是想不出很好的辦法,只能再等等看了,如果實在不行就強攻,把希望寄託在他們是外行,反抗有限這樣的先決條件了。

我們一行三人就這麼靜靜的等著,墓道里漸漸發出了「嗚~~~」的類似鬼叫的聲音,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陣涼涼的陰風,吉爾的腦袋扭來扭去,似乎想要分辨出聲音的來源。

「不用猜了,八成就是風而已,墓道里面彎彎繞繞的,很容易發出這種鬼叫。」我說道。

「你知道什麼啊,這是毛猴的聲音,它們恐怕知道我們在這裡了。」吉爾左右看著,表情上似乎有些緊張。

聽到吉爾這麼說,我也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槍,這麼狹長的通道內,有把槍傍身幾乎可以說是碾壓一切牛鬼蛇神了。

漸漸的鬼叫聲結束,原本以為一切又會恢復平靜,卻不知道哪裡又飄來了一股濃厚的燉牛雜的香味,香味越來越濃,搞的我本來不餓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

不會是前面的隊伍開始架鍋吃飯了吧?這就是埋伏的難處,人家想幹什麼幹什麼,燉牛雜吃燒烤唱卡拉OK,我們在這裡只能啃乾麵包喝涼水憋尿。

「好香啊……」吉爾回過頭說道:「從來沒有聞到過。」

「這是燉牛雜,我們那邊的名菜。」我回答道:「上好的牛肚牛腸,洗乾淨,再來點茴香、桂皮、八角、丁香、甘草、辣椒……嘖嘖嘖……」

「咕嚕嚕……」

我才剛說到一半,身後的凱文肚子居然叫的比我的聲音還大。

「我說先生,您這是想害死你自己吧?」凱文吞著口水抱怨道。

我沒理他,繼續盯著前面的女人,女人就站在門口,那是香味的來源處,此時的她比我們更加難受。不僅要聞著濃厚的香味,還要聽著香辣的牛雜在濃厚的湯汁中咕嚕咕嚕冒著泡的慢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燉牛雜的香味越來越濃,這讓我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滿是嘈雜的廣州老街,想起每次任務之後都要去痛快的吃一頓。

對我來說,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了,而此時這個愛好卻讓我如坐針氈。

「別在外面站著了,來吃,來吃。」裡面的男人說道。

「他媽的,也給我留一口啊。」我自言自語道。

「明明只有一個位置了,他們好像並不著急。」凱文悄悄的說著。

「我猜測他們手裡也有座位卡,我們搶過來,也能坐著慢慢吃牛雜。」我剛說完,凱文就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

說實話我也有些受不了了,我們這一路過來要麼就吃乾麵包和涼水,要麼就吃燉肉罐頭煮水,要麼就是鹹巴巴的燻肉,沒有正兒八經吃過一頓好的,此時前面不遠處的香味讓本來就好吃的我嘴饞得要死。

他媽的,老子這麼多年的資深特工,居然要敗在一盆牛雜上面嗎?

女人估計也是頂不住了,她終於收起了槍轉身走進了洞中,參與到牛雜盛會之中去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了。

沒有等我發出指令,吉爾非常迅速的解開扣在她身上的安全繩,然後脫下揹包,嘴裡咬著一把匕首,左手拿著一枚震撼彈就往前走。我也趕緊舉起槍貼著另一邊的牆壁跟上,在她可能失手的時候進行強突。

「坐著吃啊。」裡面的男人說道。

「我到門口去吃。」年輕女人果然警惕性非常高,估計不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會從洞口出來了。

臥槽,這怎麼辦?

我回頭看了看,此時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如果再回去來不及,而前方還有10多米,此時強突恐怕也有些冒險。

吉爾聽到女人的說話聲之後馬上開始加速往前跑,我也反應迅速的加速跟上,但是由於凱文一時間沒有搞清狀況,連線著安全繩的他拖了一點我的後腿。

年輕女人把槍夾在腋下,雙手端著碗走了出來,此時我們的腳步聲已經引起了她的警覺。

「什麼人?」

女人喊了一句,然後扔下碗舉起了槍,但是吉爾快人一步,衝上去握住嘴裡的匕首就是一刀捅進了女人的肚子,隨後冒著被崩掉牙的危險用牙咬著插銷拔了出來,一甩手想要把震撼彈扔進洞口裡。

遊戲小說相關閱讀More+

伊塔之柱

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