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的地方,會有不嚴肅的人。

50年一次的宗門大比上,此次領導大比舉行的琴安宗宗主在最高位發言。

孤魂野鬼按理說是不該出現在這的,因為現場有鬼修。

可,江黎這個野鬼出現在這了。

她說:“我咋在這?這哪?好煩啊!不想了!這好熱啊,感覺要死了。”她抬頭往天上望,眼睛被刺的不行才低下頭。

江黎的一舉一動都在現場鬼修的眼裡,他們時刻關注著她,那眼神像是好久沒開葷的食肉動物。

江黎絲毫沒發覺,自顧自的往陰涼處走。她從人群邊緣的地方看向最集中的地方,她首先看見的是琴安宗宗主,然後才是他們的首席弟子。

“那是首席吧?怪好看的嘞!是我的菜!”說完她朝首席那兒吹口哨。

可以判斷她是胡言亂語,因為她是直女,她只是單純想耍流氓而已。

她還沒走到陰涼處就自已倒了。那群鬼修看的心頭一震,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琴安宗中,鬼修最多,他們首席是宗內唯一的傀儡師,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天賦逆天的傀儡師。

鬼修們親眼看見,那個膽大到敢在宗門大比亂說話,亂晃的野鬼朝人群集中的地方飄去,強行鑽進了他們首席的體內。

“我靠……”有人低喃,就有人的眼睛突然瞪大。

琴安尊者坐的好好的,突然有個孤魂飛來,他眼睛瞪得老大了,他可不是鬼修,說來好笑,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見鬼”,也是第一次因為一隻鬼慌張。

琴安尊者因為要主持宗門大比,只能一邊說著表面話,一邊注意著他二徒弟那邊的情況。

而作為宗門首席的方廂正無所事事的玩弄著腰間的令牌,那上面可以看見模糊的字,似乎刻的是誰的名字。

江黎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她意識模糊,但她知道自已被別人操控搞得這件事不好,她用盡全力也無濟於事,只能看著自已的靈魂穿過別人的肉體,然後……

嗯?怎麼好像不太對的樣子?算了,人活著,不對,鬼活著這麼累,少想點總是好的。

方廂玩著玩著覺得自已的這具身體好像進了什麼東西,但隨後她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她對自已的身體有信心,不會有東西進去。

在宗門大比舉行儀式的上午,江黎一直沒發聲,她陷入了良久的沉睡。

方廂也沒發現什麼不對,最多就是今天同門的眼神不太對,還有長老們的和師尊的眼神。

琴安尊者宣佈宗門大比正式開始,首先就是先整頓一個下午,在整頓的下午抽籤,隔日早晨開始比。

正午,琴安尊者忙完一切後惦記著二弟子的情況,喚大弟子元久安去尋方廂來。

此時,方廂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玩人偶。

“師妹!師尊叫你出去,他有事跟你說。”元久安在快看到人偶的樣子時,方廂把它們收起了。

“知道了師兄——”方廂的話被她拖的很長,她面無表情的說完後,看向元久安的臉,問:“師兄什麼時候出宗門的?怎麼不叫我一起?”

元久安笑得如初春的沐風,感染力強。他道:“師妹,下次我一定叫你。”

“嗯。走吧。”方廂聽了元久安的回答,她抿了抿唇。

元久安對這個師妹,是很照顧的,在他眼裡,師妹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了點。

在師尊沒收師妹的時候,他幻想的師妹是一個像夏天驕陽一般陽光的女孩。但這個師妹,他更喜歡。

因為方廂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子,她遇見了麻煩總是不會尋求幫助,她總是將傷口隱藏在她的羽翼之下,自已癒合。

他很心疼她,在初見時,方廂很弱小,她對誰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

他們為她營造了一個溫馨的環境,但她似乎還是跟著他們這一群鬼修走歪了。

元久安轉頭,方廂的五官精緻,但是臉是白的,白的不正常,是那種比淹死鬼還白的白,還有她的眼睛,給人一種,隨時都可能因為心理負擔過重死去的感覺,簡稱厭世。

“師兄,怎麼了?”方廂他們早已御劍著陸,在去師尊住處的路上已經走了很久了,元久安也盯著她看了好久了。

她並不反感,因為她知道元久安這輩子都不會有喜歡的人,她只是好奇,他是又想起她剛來的時候嗎?

“哈,師兄想起你剛來的時候了。”元久安又道,“我們這個宗以前在外的名聲不好,大家都說我們是邪修,我們本來不在意這些爛事的,直到——我們宗來了個可憐包,我們想給她一個能讓她不長歪的環境,所以開始參加一些正義活動。”

見元久安還打算繼續說,方廂無奈了,“師兄。到了。”

元久安靜了,他領著師妹進去。

江黎把這些都聽進去了,她的八卦細胞開始蠢蠢欲動。

但,她現在沒搞清楚情況,不敢亂弄。

江黎又感到頭痛,她又陷入了沉睡。

……

“來了?久安去修煉吧。”琴安尊者。

元久安走後,大殿裡只剩下了方廂和她師尊。

“坐。”

“你可有感覺身體不適?”

“沒有。”

“……你可知,在宗門大比舉行儀式上,混進來了一個孤魂?”

方廂皺著眉,“不知。”

“她膽大,宗門內的人都看見了。她大搖大擺的在邊緣走動,然後突然向主位這邊飄來。”

琴安尊者觀察方廂的神態,看出她確實不知此事,突然有些頭疼。

“然後,她進了你的身體。”

方廂的身體僵住了,她難以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但她冷靜的問:“我現在還在,不是她奪我的舍,那她寓意為何?”

“不清楚,廂兒,你要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切莫亂來。”

方廂在踏出門後心情愈加不好。

她冷著臉回到住處。

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包括身體,不包括她做出來的人形模具。

“我靠!我的手怎麼那麼痛?!!”江黎醒了,她的聲音只有方廂聽得到。

方廂試著在心裡說話,但江黎似乎聽不到。

“我靠!好痛!!啊!!要死了要死了!”

很好,她就是聽不到。方廂的臉更冷了。

方廂低看著自已的雙手,危笑,她柔著聲問,“很疼嗎?”是她扎的哦——

江黎被嚇了一大跳,但疼痛更佔上風。

等她徹底麻木後,她才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是誰。

她咬著牙問,“你不痛嗎?”

方廂從地上站起身後才不緊不慢的說,“習慣了。”

由於動作幅度過大,江黎又被疼的齜牙咧嘴。

“你這怎麼弄得?”她喘著氣問。

方廂突然間有些不適應,“你喘什麼?別喘!”

江黎有些懵,但她又問,“你這怎麼弄得?”

“自已弄的!”方廂不想在這個傻逼面前偽裝自已,她覺得沒必要。

江黎又吧啦吧啦一大堆,方廂被她煩的不行。

“你傻逼吧?!”

她第一次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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