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難得忙裡偷閒,卻被擾了清夢,當即就發起火來。

“你小子真是被辛勝慣壞了,能不能守點規矩?就算你是副總指揮,最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吧?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槍斃都不為過!”

“嘿嘿,別生氣嘛!我有重大發現,你聽了肯定高興……”

“不就是找到了蘇麥爾的指揮部嘛,我一點都不高興。”

倪秋微微一愣,疑惑又不安的看著哈桑。

後者慢條斯理的穿上外套、叼著從不離身的菸斗,低聲沉吟道:

“你來晚了……天剛亮的時候,俄軍的駐派代表就找到了我,這個人你比我熟悉,就是原混編旅團的統帥莫洛夫。”

“他把話說的很直接,就是來為sso要設計圖,並要求我們短時間內不要進行任何地道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葉契夫這小子應該很快就到了。”

雖然辛勝早就打了預防針,但真到了這一刻還是難以接受。

倪秋把厚厚的資料丟在地上,氣憤的質問道:

“為什麼要答應他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既然給出了承諾就一定會辦到!沒有俄軍就不打仗了嗎?你這個代言人還真是盡心盡力!”

“臭小子,別這麼跟我說話!”

哈桑瞪了一眼,卻也沒有反駁什麼。

“對不起。”

倪秋自覺道歉,但一時間也難以平復心中憤懣,只能蹲在地上生悶氣。

交往了這麼久,他深知哈桑的為人。

俄軍在敘利亞出錢又出力,勢必要培植親善勢力以備日後所需。..

哈桑是被選中的代言人,但也可以說是他自己爭取來了,因為這個身份註定要有人擔當,與其把禍根種在他人土壤,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倪秋才為自己的口不擇言道了歉。

不過哈桑顯然不在乎這些,輕聲問道:“蘇麥爾在哪裡?”

“暫時還不確定,需要進一步確認。”

“如何確認?”

“審訊俘虜,派偵察無人機遠距離具象觀察、雷達掃描,必要時候,可能還需要空中打擊和地面部隊的配合……”

哈桑輕笑兩聲,搖頭問道:“這麼說,是要尋求空軍援助嘍?你應該是乘坐敘空軍的專機趕回來的吧?那你對敘空軍有多少了解呢?”

“不太瞭解,這次要不是趕時間,也不會打交道。”

“那我告訴你,我們的空軍有什麼……”

哈桑扶著床頭站起身,一臉凝重的說道:

“86年,我們向前蘇聯訂購了20架米格—29a,結果只交付了一半,他們就突然解體了。”

“世紀元年,我們又向俄軍訂購了24架米格—29s,並要求將原有的29a升級到29的水準。但由於內戰爆發也被擱置了。”

“如今敘空軍人數過萬,可是戰鬥機和武裝直升機加在一起都不過百架,其餘的全都是運輸機,而且型號全都瀕臨淘汰。”

“北方戰事未歇,首都這邊又打得火熱,你居然還指望敘空軍鼎力相助,別做夢了……”

聽著哈桑訴苦,倪秋的眉頭越皺越深。

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也高估了敘空軍的實力。

連一架像樣的戰鬥機都拿不出來,又何談尖端無人機?那玩意兒可不必戰鬥機便宜多少。

斬首行動對於情報的真實性非常高,如果只是憑藉各方資料,沒有空軍偵察眼見為實,那就和賭博沒什麼差別了。

如此看來,藍孔雀真的無力完成這次任務。

畢竟在敵後引導時和俄空軍起了摩擦,如今sso步步緊逼、勢在必得,又怎能請得動呢?

“將軍,我真的沒有搶功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俄軍而已。這其中的道理葉契夫不明白,你應該明白吧?蘇麥爾的生死,幾乎決定著東古塔戰役的走向。”

“我當然明白,原本也想為你爭取一些時間,但司令部那邊下達了指令,我也沒辦法。”

倪秋抬頭凝視,卻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情緒激烈。..

哈桑看在眼裡,嗤笑道:“看來辛勝已經和你打過招呼了,那就別糾結了,我們都照做吧。”

“是給過提醒,但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呵呵,辛勝這個人你應該瞭解,但凡是提前知會的事情就和命令沒什麼區別了。”

倪秋點頭嘆道:“你說的沒錯,辛勝總是一點餘地都不留。不過我有些好奇,俄軍究竟承諾了什麼,才會讓他甘願退讓。”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

“你怎麼不問?”

“我不敢。”

“……”

倪秋一陣無語,卻也明白哈桑的難處。

有前敵總指揮和俄軍代言人的雙重身份制約,很多事情無法求真務實,只能一面維護、一面遵從,哪敢牽涉背後的利益?

本就是風口浪尖,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但倪秋就不一樣了,他是辛勝的嫡系心腹,從不牽涉任何權謀鬥爭,無所顧忌。

“我確實應該和他通個電話……”

倪秋把地下的資料撿起來,轉身就去了隔壁的指揮部。.

哈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連連苦笑,將菸斗裡的灰燼敲在床頭的炭火裡,嘴裡喃喃道:“到底還是年輕啊……也好,也好。”

憑藉副總指揮和軍情特派員的身份,倪秋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辛勝辦公室,而且等待的時間並不長。

“從前敵指揮部打來,想必哈桑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吧?”

“為什麼?將軍,你在耍我嗎?”

倪秋竭力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盛氣凌人,卻也難掩心中不平。

“如果你已經決定讓sso來執行這次任務,又何必讓我四處碰壁?藍孔雀的意義在哪裡?東古塔戰役的意義又在哪裡?”

“看來哈桑並沒有和你說清楚……”

辛勝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辭色也變得鋒利。

“你知道我這個司令的屁—股底下有多少顆釘子嗎?你走出情報部的時候,俄軍那邊就收到訊息了。”

“我動用許可權內的所有資金組建了藍孔雀,難道不希望你更加耀眼嗎?只有你足夠耀眼,我才能證明自己的眼光和決斷。”

“可現實告訴我們,一個衰敗的國度不配擁有崛起的權利!你和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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