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分析的頭頭是道,但其實有些細節和真相略有偏差。
事實上,瑪西並不是被迫出手,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活口。
他確實是先用氰化物毒死了緩步臺警衛,獲取臂章後直奔餐廳。但根本沒有審訊的環節,而是乾淨利落的做掉了餐廳裡面的所有人。
得手後,他將最年長的老博士拖到門口,向在走廊裡巡邏的警衛呼救。
這幾個警衛毫無防備的湊了過來,注意力全在毫無意識的老博士身上,這便給了瑪西偷襲的機會。
他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注射器,左右開弓,心狠手辣。
儘管手法非常專業,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其中一名警衛是鏡面人,心臟的位置和常人相反,倒地之後竟然呼喊了出來。
這完全出乎瑪西的意料,但他也並沒有因此而慌亂,拿出手槍將各個房間裡衝出了警衛一一解決掉……
望著一片死寂的走廊,瑪西深深地喘著粗氣,靜默了許久。
兩年多的臥底生涯遠比想象中還要漫長,彷彿在無盡的黑暗裡做著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他必須時刻提醒自己,忘掉曾經的驕傲和榮耀。
如今夢醒了,他竟有些無所適從,甚至還萌生了罪惡感。
直到樓下傳來聲響他才緩過神來,立刻跑到樓梯的位置,將緩步臺上的警衛擺成了睡著的樣子,當樓下的警衛上來詢問時,幾句話就給打發了。
看到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瑪西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旦炊事班按時來送早飯,那這裡的一切就都瞞不住了。
他飛身跑回老博士的身邊,心裡一直在默唸:那個該死的膠囊千萬別再發訊號了,否則就又要耽誤一些時間。
割下老博士的手指,瑪西徑直來到走廊的盡頭。
這裡和其他樓層一樣,並沒有樓梯的存在,而是聳立著一道厚重的密碼門。
將老博士的手指放上去後,便聽到一陣短促的“滴答”聲,再輕輕一推就開了,隱藏的消防樓梯映入眼簾。
只是這門無法保持開啟的狀態,所以當瑪西閃身進去,意識到藍孔雀可能會來救他時已經晚了。
“算了,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們幫我……”
瑪西暗暗嘀咕了一句,徑直下樓。
雖然整個工兵營都處於停電狀態,但是消防樓梯裡的聲控燈並沒有受到影響。
他一開始以為這些聲控燈有應急電池,但下到二樓的時候忽然聽到發動機的聲音,這才意識到這裡的供電是獨立的,至少是有自己的備用發電機。
再下到一樓,又寬又陡的樓梯赫然出現,每個臺階都裝點了昏黃的指示燈,通向望不到盡頭的地下世界。M..
瑪西減緩了腳步,生怕稍不留神就踩中什麼要命的機關。
隨著樓梯的坡度越來越緩,通道也越來越窄,最後變得只有兩米寬左右。
但越過了這道像是關卡的狹窄通道,空間再次豁然開朗。
如同洞穴的空間裡燈火通明,發電機的聲音在這裡格外刺耳。而在發電機旁邊就設有一個簡易的警亭,兩個哨兵一動一靜,盡職盡責。
而在警亭的不遠處,又是一道厚重的密碼門。
幸好瑪西一直抱有謹慎的心態,在進入之前細細打量一番,否則就要成活靶子了。
掏出手槍和匕首,瑪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喂!還沒有到換班的時間,你怎麼提前過來了?等等,你是怎麼進來的?”
“砰”的一聲悶響,瑪西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將這後知後覺的警衛放倒在地。
另一名警衛大驚失色,可是抬起手槍的時候已經晚了,子彈已經射入他的胸膛。
因為有消音器的存在,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而且就算沒有消音器也無傷大雅,因為發電機的聲音實在太吵了。
“真夠囉嗦的,一點防備心都沒有,還不如偷懶睡覺了。”
瑪西自言自語的唏噓著,走到密碼前再次拿出老博士的斷指,放上去後雖然傳來“滴答”的提示音,但螢幕上卻又出現了“請輸入密碼”的字樣。
“居然還多了一道程式,失策了……”
瑪西后悔莫及,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把老博士殺了,而是應該審訊一番。
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胡亂猜測密碼或許會觸發報警裝置,他只能細細打量這道密碼門,畢竟多了一道程式,那就必然有其他的應急措施。
果不其然,這道門的右上角有一個攝像頭,大小和普通防盜門的貓眼差不多。而在攝像頭的旁邊,就有一個紅色按鈕。
雖然不知道這按鈕有什麼作用,但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瑪西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然後立刻躲到門側,避開攝像頭的監控範圍。
門後響起了微弱的鈴聲,但是並沒有任何回應。
想必是裡面的人必須要在監控器裡確認身份才會開門吧?
瑪西這般猜測,目光看向了旁邊剛剛被自己幹掉的兩名警衛。
他們的臂章和五樓警衛相同,只是胳膊上配有值班字樣的袖章,脖子上也掛著類似工牌的東西。
瑪西如夢方醒,但並沒有立刻將這兩樣東西取過來,因為裡面的人仍有可能透過攝像頭監視著外面,而這攝像頭的廣角是多少無從判斷。
事實證明,他的冷靜非常有必要。
三分鐘後,瑪西將工牌和袖章戴好,再次按響門鈴。
這一次他沒有躲避攝像頭,只是微微低下頭,用帽簷略微遮擋自己胸口的鮮血。
這次果然奏效,門開了一道縫。
裡面的人探出腦袋問道:“怎麼回事?外面發生了什麼?那兩個哨兵怎麼倒在地上?是死了嗎?”
“是啊,死透了。”
瑪西冷笑一聲,忽然推動密碼門,將這人的腦袋死死的卡在門縫裡,匕首由下而上,直入脖頸。
“他們兩個已經夠蠢的了,沒想到你比他們更蠢!”
知道密碼門會自動閉合,瑪西直接用這人的屍—體卡在門後,閃身進入了研究室。
這裡比想象中的寬廣,也比想象中還要昏暗。
一張張實驗臺整齊排列,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擺滿了洞穴四壁,正在作業的研究人員面前都擺放著無影燈,像是一群面色慘白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