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小組發出過求救訊號,因為他們都深知敵後求救毫無意義,反而會牽連其他小組。

所以羅布的表情有些驚愕,連忙追蹤訊號的來源。

“是1組嗎?”

倪秋緊張的問了一句,下意識的整理背囊。

“不是……”

羅布遞出作戰電腦,含笑道:“是定位膠囊發出的。大隊長,這東西不是在你身上嗎?怎麼會在拉赫曼旅的工兵營呢?”

“別賣弄聰明瞭,通知大家集合!”

羅布之前就猜到有內線的存在,如今定位膠囊預警,心裡自然清楚怎麼回事了。

不過他也學會了看破不說破,立刻上樓叫醒隊員集合隊伍。

倪秋看了一眼手錶,發現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

外面的槍炮聲也比午夜時分密集了許多,顯然是美洲豹旅已經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大家清醒一下,聽我說……”

倪秋拍了拍手,正色道:

“想必有些人已經猜到了,我們這次行動其實有暗線配合。”

“因為有暗線的存在,我在分配任務時更有針對性。而這名內線除了為我們提供情報,還有一個艱鉅的任務。”

“他要潛入工兵營的地下室,檢查那裡是否有研究化學武器的存在。剛剛的求救訊號其實是他的行動訊號,而行動就意味著隨時可能暴露……”

“現在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們,要不要去接應?都說一下。”

聽完這番話,立刻有隊員不假思索的說道:“當然要救,潛伏敵營的戰友都是英雄!”

“我贊同,就算他沒有為我們提供幫助,孤身一人去執行那麼偉大的任務,我們也不該置之不理,就當是我們自己的任務吧!”

有了福特的附和,其他人也紛紛贊同,但只有羅布低著頭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倪秋上前踢了一腳,沒好氣的說道:“有話就說,我可是難得民主一次。”

“1組怎麼辦?”

羅布抬頭問了一句,又說道:“我剛剛調取了美洲豹旅的終端定位,他們的突擊隊已經快要進攻到中心銀行了。”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1組的處境大家心裡都清楚,暴露的可能性非常高,撤離的風險性更高。

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而從情感的角度出發,大家自然都想去救自己人。

倪秋嘆道:“好吧,民主調查到此結束了……我的決定是先救暗線。”

“為什麼?”

羅布覺察到自己的追問具有質疑色彩,於是又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想救暗線,可是1組的兄弟……”

“理由很簡單,我不知道該怎麼救1組。”

倪秋頗為無奈,又解釋道:

“中心銀行是18層高樓,內有駐軍、四面敵陣。我們能提供的支援可能僅僅是幫助友軍撕開口子而已。”

“就算有更好的方式,我們也必然要暴露身份和友軍會和。如今戰線已經明朗,一旦離開敵後就別想再混進來了。”

“可是我們在敵後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完成之後才能撤離……”

氣氛沉寂,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甘和無奈。

如果說2組的犧牲是意外使然,那麼1組的危機更像是命中註定,這種無力感要比任何嘆惋來的洶湧,更令人難以接受。

但就像倪秋說的那樣,他們能為1組做的事情太過有限,哪怕是豁出性命也未必能夠成功。

“都給我抬起頭來!”

倪秋呵斥道:

“換位思考,如果此刻敵人包圍了這裡,你們希望1組來救嗎?”

“這就是特種作戰,深入敵後就意味著九死一生,如果沒有這個覺悟就不要來當特種兵!”

“你們在這裡感傷的一分鐘裡,正在前線廝殺的美洲豹旅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藍孔雀的命就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這番痛斥算是罵醒了所有人。

羅布臉上的表情被決然所取代,緊握雙拳說道:“我沒有異議了,下命令吧。”

“連線前敵指揮部,我要和哈桑將軍通話。其他人檢查裝備,十分鐘後出發!”

眾人領命而去,毅然決然。

於是他們都沒有看到,倪秋下完命令就捲縮在角落、失神落魄的樣子……

把1組推向險境的是他,放棄救援的也是他。從某種意義來說,是他決定了1組的命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作為指揮官,註定要把一些人丟進火坑,然後竭盡所能的挽救更多人。任何不理智的決定,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只有保持清醒、壓抑情感,才能爭取到最終的勝利。

“大隊長,接通了……”

羅布悄無聲息的走來,似乎沒想到倪秋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所以說話的聲音也很小。

“哈桑將軍,我是倪秋。”

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倪秋連忙調整好情緒,接著說道:

“美洲豹旅好像已經進攻到中心銀行附近了吧?我的1組隨時可能暴露,將軍能不能保全他們……”

哈桑似乎感受到倪秋語氣裡的無助,輕聲問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比起伊文斯旅長,將軍能做的事情更多一些吧?當然,這只是我的私人請求……如果真的出現無法挽回的結果,我也會坦然接受。”

“別怕,有我在。”

哈桑還從未有如此感性,而又簡潔明瞭的答覆。

但毫無疑問,這比任何勉勵和安慰都更令人安心。

“倪秋,撤出來吧。最高議會今天打來好幾個電話,都在詢問藍孔雀的表現。你已經一戰成名了,沒必要再繼續冒險……”..

“我不撤。”

倪秋倔強的說道:“這場戰役隨時可能被叫停,我想讓敵人儘早感受到絕望。或許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也未必能達到預期,但我想嘗試一下……”

“唉,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不滿足現狀。算了,我也懶得勸你了。注意安全,一定要活著回來。”

“放心,我這個人雖然愛冒險,但還是很惜命的……”

倪秋故作輕鬆了笑了笑,隨後結束通話了通訊器。

這應該是他唯一能為1組做的事情了,至於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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