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倪秋和葉契夫停止了廝打,他們歪坐在報廢的指揮車旁,相顧無言。

“你覺得這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嗎?”

葉契夫率先打破沉默,只是提出的問題很難回答。

“我不知道,現場就在這裡,你來調查吧……”倪秋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開。

“那你去哪裡?”

“去掌兵權,104旅不能亂,否則我就更對不起老將軍了。”

倪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小聲叮囑道:“答應我,無論查到什麼都不要聲張,有些秘密只能藏在陰謀裡,而有些陰謀是不能揭穿的。”

“那正義在哪裡?”

“在我們的心裡。”

倪秋撂下一句話,隨後失魂落魄的離開現場。

……

羅布把伊薩姆帶到了薩克島小鎮的醫院,但根本沒有搶救的環節,只是裝點遺容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同車的兩位參謀和通訊員也犧牲了。

另外,負責警衛的直屬特勤隊三死七傷,隊長帕瑟雖未同車,但因為距離過近,也是身負重傷。

將星隕落,所屬部隊必然六神無主。

薩克島人心不穩,奧馬爾油田剛剛收復,豈有放棄的道理?這可是老將軍拼死爭奪來的地盤。

所以倪秋強打著精神,找到104旅的幾位主要將領召開緊急會議,中心思想就是認清現實、穩住局面。

但這顯然是痴人說夢。

伊薩姆是誰?

他不僅是國民心中的英雄,更是104旅的靈魂。

所以無論倪秋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大家都不買賬,非要把老將軍護送回代爾祖爾。

關鍵時刻,還是總指揮辛勝給出瞭解決方案,他同意104旅退防代爾祖爾,所屬控制區域全部移交給空降過來的獨立傘.兵團。

然而這充滿人性化的命令並沒能貫徹到底。

因為老將軍犧牲的訊息不脛而走,進入代爾祖爾的各條通道都被民眾圍得水洩不通,群情激奮,直到深夜都沒有辦法入城。

無奈之下,只好請求俄空軍將遺體運往大馬士革,然而首都的民眾更加瘋狂,直接把機場包圍了。

顯而易見,老將軍犧牲的噩耗有多麼沉重,彷彿在告訴飽經磨難的敘利亞人民,戰爭還沒有結束,真正的黎明還很遙遠……

經過當地軍警和電視臺的宣傳引導,首都民眾有序的讓開道路,老將軍的棺槨運抵阿巴斯人體育場。

由於緊挨著朱巴爾交戰區,這座體育場早已破敗不堪,但卻足夠大。

而之所以把追悼會設定在這裡,是因為老將軍曾在這裡戰鬥過,如果沒有他,或許大馬士革早就淪陷了,根本等不到俄軍的援助。

政—府軍的高階將領係數到場,就連養傷的哈桑也來了。

當總—統巴沙爾宣讀完老將軍的生平後,看臺上的民眾再也遏制不住情緒,他們高舉著國—旗和老將軍的照片,聲淚俱下。

羅布最後出場,他的發言很簡短,但卻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父親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告訴我,要做一個堅強的孩子。”

“他也讓我轉告所有渴望和平的敘利亞人,眼淚換不來敵人的憐憫。”

“你們需要的不是伊薩姆,因為你們自己就是伊薩姆。”

當上萬人都在高呼伊薩姆的名字,會場秩序也達到了不可控的邊緣,嚇得音響師連忙播放一段舒緩的哀樂……

倪秋靜立在會場入口,看著羅布故作堅強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人都是一瞬間成長的,只是這種成長往往會伴隨著陣痛。

葉契夫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低聲說道:“剛剛碰到了哈桑,他讓我們結束後去找他,但沒說什麼事。”

“還能是什麼事,興師問罪唄。”

倪秋嘆了一口氣,拉著葉契夫離開會場,小聲問道:“查的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現場破壞的太嚴重了,但確實有些收穫。”

葉契夫從口袋裡翻出一個物證袋,遞給倪秋說道:“這是從現場找到的幾個地雷殘片,可以確認是反坦克地雷。”

“這麼說,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葉契夫哼道:“你的結論下早了,我已經找俄軍的爆破專家鑑定過了,這是一枚可以遙控的特製地雷。”

“遙控地雷?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可以理解為智慧地雷,既可以機械觸發引爆,也可以遠端遙控引爆,其原理和ied路邊炸彈相似,但是破壞力要更強一些。”

倪秋沉思了好久,才小聲分析道:

“當時是道路兩側的ied炸彈先行爆炸,過了兩秒才是反坦克地雷爆炸,所以應該不是串聯起來的。”

“時間掌握的這麼好,確實有遙控引爆的可能,可是附近幾百米都是一馬平川,根本沒有藏匿敵人的可能性。”

“如果是超遠端遙控,那麼就需要中繼天線,你找到了嗎?”

葉契夫搖了搖頭。“沒有發現天線,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你還是覺得這不是意外?”

“是的,我懷疑遙控器不在敵人手裡,而是在自己人手裡,因為只有這樣,才不需要中繼天線,也更容易把控引爆時機。”

葉契夫的推理足夠大膽,以至於倪秋怔了好久。

“那你懷疑誰?不會是我吧?”

葉契夫聳了聳肩,嘆道:“你當時和羅布在一起,有什麼好懷疑的……我懷疑誰,你心裡應該清楚的。”

倪秋搖頭說道:“帕瑟是個很單純的孩子,應該不至於吧,而且他這次傷得不輕……”

“我有說是他嗎?而且你的解釋不合理啊,他畢竟沒死。”

倪秋一陣無語,辯解道:

“你這是陰謀論,至少目前缺乏足夠的證據,沒辦法說服我。”

“無論是路邊炸彈還是遙控地雷,都未必是遙控引爆的,有可能是定時的,也有可能是指揮車觸發了引信。”

“即便你的推論是對的,我也不認為帕瑟有能力完成這麼精妙的佈局。”

葉契夫白了一眼說道:“那我又要懷疑你了,為什麼竭力否定我呢?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無所謂,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總之你要想說服我,就拿出更多的證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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