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少有些巧合了，但也有必然性。”
秦風搖頭。
事實上，聯盟並沒有被打敗。
甚至很多主力軍團，都被保留了下來。
他們滅亡的根本原因，總結起來就是：聯盟本來就不是一個整體，只是透過這場戰爭，這個事實被揭露了。
僅此而已。
不管死亡大領主的統治有多落後，每一個大領主和麾下的領地，結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整體。
是一個組織結構。
由死亡大領主組成的軍事同盟，這才不是一個整體。
但是聯盟不一樣。
聯盟從根本上，就不是一個整體。
就像大領主組成的同盟一樣，互相的約束有很大缺陷，不是一個整體。
黑騎士首領的叛逃只是導火索，或者說，黑騎士首領揭開了聯盟的本質。
聯盟作出的判決，當然沒有問題。
但是判決本身，是對違反規則的內部人士的制裁。
如果一個死亡大領主，想要制裁另一個大領主手下，這肯定是不可以的。
就算違反規定，也應該是自己上司處置。
除非是大領主本身，已經失去了保護屬下的力量和權威。
對黑騎士首領來說，兵是我的，你們憑什麼來碰？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正如葉楓寒所說，死亡世界的道德
觀和人類不一樣，甚至在人類看來很殘忍，但終究是一個文明，有自己的道德觀念。
聯盟不是。
遮羞布已經被揭開，本質已經被揭開，大家還裝什麼裝？
敵人來了，還不各自奔跑。
難道你還想犧牲自己，為了別人嗎？
別逗了。
如果你被死亡大領主的大軍踐踏，摧毀，得利的只是別人，死亡的是你自己。
過去他們沒意識到這點，是被刻意忽略了。
或者說，獲得了自由的他們，為了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自由，也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所以拼盡一切。
但是聯盟的輝煌，讓他們擁有很多。
富饒的領地，優質的資源，大量可供驅使的屬下，還有相對穩定一點的研究環境。
他們擁有的太多，所以不太想失去。
最理智的辦法就是，大家都堅守在領地上，然後集結兵力，擊潰敵軍。
可是現在，最精銳的軍團已經被調走。
那他們要怎麼對抗敵軍？
總不能用自己脆弱的身體去抵擋吧。
還不如保留實力，把自己最核心的東西打包帶走，等待大軍回援，一切都能奪回來。
這是合情合理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大家都是利己主義者，偽裝成一家人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總不能一直沉迷在這個謊言中吧。
這就是遠征軍勢如破竹的真相。
他們攻打的速度，還沒有聯盟打包逃走的速度快。
與正規軍戰鬥的難度，和與潰兵戰鬥的難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面對背對自己的敵人，只需要追著砍就行了。
當一部分領地失陷，剩下的聯盟成員憑什麼還要留下來誓死抵抗？
大家都是一樣的人。
於是，遠征軍摧枯拉朽的摧毀了聯盟。
當然，聯盟的核心是部隊。
在聯盟部隊沒有被摧毀之前，聯盟不算真正消亡。
每個聯盟成員，都在儘可能保留實力，雖然有一些倒黴鬼被追上，砍死了，但還是有很多成員保留了下來。
只要自己的兵力和財富還在，就不算滅亡。
他們天真的這樣想著。
然後遭到了更多死亡大領主的攻擊。
“原來聯盟這麼弱呀。”
“難道是之前的戰爭，把他們打廢了？”
“不管怎麼說，趁現在趕緊解決吧。”
當一個獵物暴露出自己的弱小，就會引來群狼環伺。
在死亡世界這樣的地方，竟然為了保留實力，任由敵人摧毀自己的領地，這就給了敵人一個弱小的印象。
你敢暴露弱小，我就敢把這當真。
於是，各方死亡大領主
開始大舉進攻。
面對這些熟悉的敵人，聯盟成員們選擇了……繼續保留實力。
廢話，戰鬥的話，死傷的是自己，保留的是聯盟。
憑什麼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其它人的安危？
甚至還有一些聯盟成員，在看到弱小的成員，帶著大量資源財富逃走，選擇對自家成員下手。
“你竟然臨陣脫逃，看我代表正義制裁你。”
他們以合情合理的名義，吞併了弱小者的資源和財富。
不過是一群手下敗將，抓住了他們主力軍不在的機會，趁虛而入而已，只要主力軍返回，這些手下敗將，就能輕易驅逐出去。
聯盟的安危不需要考慮，自己的利益才是重要的。
就這樣，輝煌一時的聯盟，繁華程度和兵力強度，遠遠超過任何一個死亡大領主的龐大聯盟，就這樣土崩瓦解了。
當然聯盟的主力軍還在，還有重建的機會。
很多聯盟成員，都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無根之水又能存在多長時間？
他們的敵人，可是整個死亡世界。
當所有死亡大領主，都看出了他們的脆弱，他們對這場戰爭的信心，是無法衡量的。
有了信心，就會瘋狂投入。
如果主力軍選擇穩紮穩打，還有保留一些元氣的
機會。
然而，背刺了主力軍的，卻是他們的盟友。
“我願意奉獻自己的忠誠，給偉大的領主。”
一個死亡生物，帶領自己的一群屬下，捧著大量植物，“只要領主饒恕我的罪過，我願意把培育植物的方法，包括整套後勤體系，全部都奉獻給偉大的領主，只求微不足道的賞賜。”
這個死亡生物得償所願，被賞賜了一些強大的靈魂讓他吞噬。
而死亡大領主，也獲得了很多知識。
原來，死亡世界是可以有植物的，也可以建立一套，屬於自己的生態體系，這樣一來，他們的後勤補給問題，似乎就可以解決了。
至少，可以不吃自己人了。
大量死亡生物，在死亡大領主的軍隊殺來之後，直接選擇了投降。
他們把大量資源和知識，都奉獻給了領主。
又為了怕聯盟的成員，找他們秋後算賬，他們可謂是把整個領地，都賣得非常徹底。
“聯盟內部的風氣，還是比較自由的，所以成員就算各自為戰，也不會輕易背叛，但是這個自由，也僅限於成員之間，他們的屬下，對他們來說就是努力和財產。”秦風搖頭，“不患寡而患不均，領主屬於體系一部分，可是聯盟成員，卻不在體系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