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的上午，餘炬一直跟著豬人搜刮水道里那些制式統一的寶箱。起初，他是拒絕開啟這些寶箱的——這些寶箱的邪惡氣息實在是太嚴重了。但一是因為聽說豬人們一直使用這些寶箱儲藏生活用品，二是旗號首次開箱就開出來一本《軍陣實用法術集錦》，他也就勉強同意了（絕對不是因為想要收集法術書，嗯）。
只可惜，餘炬搜刮了半天，卻再也沒搜出新的法術書，箱子裡只有大堆用不上的金幣，小堆可以作施法道具的殘次品寶石，以及雜七雜八的文書、地契、還有畫像、雕塑之類的藝術品。
其實餘炬其實並不是視金錢如糞土，只是他和豬人一樣清楚地知道自已有錢也沒處花。
不過神奇的是，豬怪好像對這些財寶相當感興趣，一路上餘炬遇到兩次襲擊，豬怪們幾乎拼上老命也要拿到那一兩張畫像或是一堆金幣。
除此之外，餘炬每天的記日和閱讀也沒落下。
在上上次的作戰中，餘炬發現自已的的法術不夠全面，具體一點講，缺乏祝福和詛咒法術。新開出的法術書詳細地描述了一套軍隊中法師常用的法術，正好彌補了餘炬缺少的這一部分。
軍陣法術與生活法術之類的法術不同，比起施法時間和法力消耗，更注重群體效果和效率。
群體封印、廣域防壁、群體元素抗性術、消音術、驅散術、群體加速術、速生菇驗屍術……這不正是他心心念唸的法術麼！餘炬心動不已，廢寢忘食（雖然他本來就不用吃飯睡覺）地學了起來。
不出多久，旗號就發覺自已的法術教師狀態有些不對勁。這絕不僅僅因為他不厭其煩地重複這本書上法術的重要性，更是因為有幾次即使自已明確表示需要時間消化，餘炬也堅持繼續學習下去。它想：看來老師也有想學的東西。
“嘿，怎麼走神了？”
聽見這話，旗號一驚，連忙把心從九霄雲外收回。
“抽查：我剛剛講到哪裡？”餘炬面帶慍色（如果他有臉），說道。
旗號汗流浹背。
“我再重新講一遍吧。”餘炬好似嘆了一口氣。
“我們從這本書上學到的祝福與詛咒不能濫用，更不能未經研究隨便與你從祭司那學來的法術混用。”
“原因有兩個。第一，有些祝福、詛咒效果天然衝突，同時施加會有不良反應。我曾經聽說過一例，那個人同時接受了兩種力量和敏捷的祝福，第一個原理是加強肌肉的爆發能力，第二個原理是讓肌肉保持最低限度的拉力，從而保證完成動作後快速收回到準備狀態。”
“結果呢？”
“結果？那個人一使勁，骨兩側的肌肉同時施猛力，內部的張力強大到肌肉被生生撕離骨頭。最後那人結局怎樣我就不知道了，多半死於內出血。”
“好慘。”
“就這還算好的。”
“另一個原因就安全得多了。多種祝福\/詛咒法術疊加，效果會遞減。也就是說，假如你找祭司或是戰鼓討祝福，無論他們作多少次法，實際生效的祝福是一定的，對於人類而言是3個，至於豬人……應該也是差不多3個。”
“居然還有這種規矩？”旗號有些吃驚。
“當然了。要知道，這方面以前可是我的研究領域。”餘炬一提到他以前的法師生活，就格外滔滔不絕。
“其實這個麻煩規矩也有解決辦法，”餘炬說，“只要每次接受祝福後，喝上一瓶近幾年剛開發出來的祝福緩衝魔藥就行，或者……”
黃昏的光線如集束噴灑進水道。一陣風襲來，牆上的光線跟著牆外搖曳起來。水道深處，鼓點響起，提示二人時候已經不早。
“今天先到這裡吧。”餘炬心有不捨。
旗號則快步跑回豬人族群中。它甚至忘了把書帶走。
“不愧是小孩子心性，連書都忘了拿。”餘炬吐槽。
附近的寶箱已經搜刮完，接下來，他不急著回去與豬人會面，他要一口氣打通今天所有所學法術的關節。
晚風不輕不慢地灌進水閘門，發出持續的低吟聲。太陽落下，最後一抹輝光隨之消逝。時間已來到晚上。
“成了！”餘炬興奮地高喊。
他一個轉頭，猛然被嚇了一跳。
一隻碩大的老鼠趴在角落，兩眼冒著精光，正盯著他。
餘炬心血來潮，隨即念動真言，一道光芒浮現在半空中，隨即被拋射過去。正是法術“曳光彈”。那老鼠躲避不及，隨著一聲慘叫，被曳光彈點燃。然後，餘炬又隨手跟了一個消音術。老鼠尖銳的慘叫聲立刻消失不見。完美。餘炬心想。
那老鼠吃痛，轉頭跑進水道中。
一回到豬人的臨時營地，戰鼓就戴著翻譯項鍊找上了餘炬。
“月靈啊，我們剛剛開會商量了一下，打算問你點事。”
餘炬有些意外。“怎麼了？”
“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餘炬不知所措。轉頭想想，他覺得也對，自已剛與豬人族群就幫了人家三個大忙，欠著筆人情賬的感覺可不好受。只不過，向豬人要什麼東西，他暫時也沒有頭緒。
“我也不清楚。”
“？”
見戰鼓滿面疑惑，他連忙說：“其實我覺得，每天陪著旗號翻譯法術書就挺不錯的……”
“害，這檔子事。要讓我們講，您教旗號法術，旗號幫您翻書，這事算互惠互益，兩不相欠。”
“依我們看，我們可以幫您找法術書，找光源，還有水閘的封印我們也幫您想法子解除，如何？”
聽到這句話，餘炬心裡咯噔一下。旗號這小子，終究是把我的事捅出去了。還好這豬人族民風淳樸……而且，開出的條件也相當不錯。
“完全可以！”
“可以就好。對了，還有一件事想麻煩您，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麼說？”
“最近水道里正鬧鼠患，野蠕蟲也超乎尋常的多，我們族內商量，這兩天滅鼠滅蠕蟲，想請你幫忙。”
“行啊，正好我閒著。”
“那太好了！明天一早，除了您還有我、遊俠還有旗號，我們一起出發，怎樣？方便嗎？”
“方便！”
戰鼓興奮地回營地，告知參與滅鼠行動的豬人。
至於餘炬，應付完豬人的事務，他頭一次感覺有些疲累了，解除靈視咒後，竟然徹底睡了過去。
餘炬本來掙扎著還想保持清醒，結果一想到自已這些天來跑東跑西，忙忙碌碌，最終還是選擇睡下了。至於自已為什麼忽然困了？到底能不能睡覺成功？睡覺能不能成功解乏？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