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杏眼再度看向他,這一次沒再閃躲。

羞澀道:“不是,您沒有聽錯,我...我是願意的。”

少女低頭嬌嬌怯怯地抿唇笑著,唇角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模樣盡態極妍,叫人見之終生難忘。

宮子羽隱約間意識到什麼,只覺得自已的心好像被掰成了一瓣一瓣的,針扎般的痛感席捲全身。他穩了穩心神,還是沉聲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改了主意?我記得,前段時間你還跟我說,讓我送你出宮門,只是不要告訴你爹孃即可。”

“之前我的確是想走的,不過如今不想了。”

“執刃大人,角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曾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他,只是那時的我並不知曉他的姓名,直到那日去醫館拿藥,我看到他,才知道他就是我想找的人。之前我身在宮門外,是上官家不受寵的小女兒,身份與角公子乃是雲泥之別,如今能當角公子的新娘,是我之幸,我......”

少女並未抬頭,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男人猩紅的眼尾,她將自已對另一個男人的情愫娓娓道來,如黃鶯啼鳴般悅耳動聽的聲音,此時落在宮子羽耳畔,卻顯得那麼地刺耳。

“夠了,別說了!”宮子羽失態了。

上官淺受驚,小鹿眼裡滿是不安,瞳孔震顫不已。

“執...執刃大人...您怎麼了?”

執刃大人....

宮子羽漸漸冷靜下來,苦笑了一聲。

那天夜裡他才讓她喚他羽公子,她答應得那般好,如今轉頭就一口一個“執刃大人”,一口一個“您”。

這身份尊卑有序,她的確適應得很快。

只可惜,每一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是宮尚角並不喜歡你!”

上官淺眸子裡的光亮忽明忽暗,良久,她彎了彎唇,擠出一抹清淺的笑:“沒關係,角公子只是還不瞭解我,相處久了,他會喜歡我的。”

這樣一來,宮子羽無話可說。

上官淺告辭離開了,宮子羽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宮紫商看到這邊情況不對勁,連忙拉著金繁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上官姑娘呢?”她拉著宮子羽的胳膊問道。

宮子羽回過神,整個人都明顯頹喪了許多,他搖了搖頭,“沒事,讓人去把云為衫叫下來吧。”

“啊?”宮紫商一愣,“不是說先不接嗎?怎麼這麼突然?”

金繁明白這不是突然,所以什麼也沒問,就將宮子羽的意思傳達給了一旁的侍女,讓侍女把云為衫請下來。

屋子裡,上官淺用寒鴉柒教給她的辦法,將手上宮遠徴的暗器袋開啟,手指上塗抹了蠟油過後再去觸碰。

她明裡暗裡幫了云為衫那麼多次,如今也該輪到云為衫幫她了。

折返回到宮遠徵面前時,她將錦囊收在衣袖裡。宮遠徴瞥了一眼,便被好奇心驅使著來搶她手中之物。

宮遠徴朝她伸出手的同時,她整個人也在往後仰。

手無縛雞之力,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最適合讓少年人來英雄救美了。

上官淺整個身子往一側倒去,身側便是潺潺的流水。

宮遠徴下意識就去拉她,卻還是沒能拉住她。

“噗通”一聲響,上官淺跌進了冰涼的溪水裡。

身下石子遍佈,倒是真真硌得她生疼,大約有好幾處都會泛起青紫。

初冬剛下過雪,溪水其實也是雪水,自高山涓涓流下,此時浸透了上官淺的衣衫,寒意侵襲而來,讓她無意識有些打顫。

上官淺低著頭,眸光閃了閃,手心裡的錦囊依舊攥得死死的。

站在岸邊的宮遠徴心虛又歉疚,卻偏要說些刺人的話來傷害上官淺。

他道,“真沒用,也不知道在躲什麼?就那麼寶貝嗎?哥哥又不會喜歡。”

話畢,見上官淺遲遲不說話,他莫名有些緊張。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少女輕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她喚他:“宮遠徴。”

他略微愣了一下,心似乎要比平常跳得更快些。

“怎麼了?”他一反剛才的不耐,問道。

“你過來一點。”少女聲音更輕了,“我有話跟你說。”

宮遠徴沒多想地依言往前一步,“什麼事?快說,若是想要我拉你起來,你......”

“你能拉我上來嗎?”少女總算是抬起了頭,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溼漉漉的杏眼明顯是剛哭過,又紅又腫,跟爛桃兒似的,臉頰上甚至還掛著淚。

宮遠徴看了看她浸透下襬的衣衫,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身子,儘管這水的確很淺,但這是冬日,又才下過雪沒多久。

而且,她還是個弱女子。據說前段時間,才發過高燒。

宮遠徴越想越覺得自已是真的有些過分了,他抿了抿唇,又走近一步,朝上官淺伸出了手。

“上來吧。”

上官淺衝他慼慼然一笑,將手放了上去。

那手十指纖纖,削蔥般修長,膚若凝脂,又軟又滑。

只是宮遠徴還沒來得及收緊手,觸碰到她的手背,那手就反握住了他的手,趁他不備,一把將他拉下了水。

又是“噗通”一聲。

濺起更大的浪花,少女鬢邊烏黑的髮絲都被打溼了,可她無暇顧及這些,又或者說,她壓根不在意。看著狼狽跌坐在水中的宮遠徴,她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地咯咯直笑。

放在過去,宮遠徴可能會惱羞成怒,可能會以牙還牙,報復顧沅。

可是,當下他心裡卻是什麼都沒有,沒有慍怒,沒有生氣,也沒有想要報復,他看著眼前笑盈盈的少女,心中泛起了一股陌生的、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那情緒令他莫名不安,莫名慌亂,甚至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

他正失神間,忽然一隻白嫩嫩的小手遞到了他面前。

“要上來嗎?徴公子。”

少女歪了歪頭,靈動的眸子裡閃著狡黠。

宮遠徴怔了片刻,收回目光,繞開她上了岸。

“儘快回角宮,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他只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自顧自往前走著。山風睡過沾水的地方,讓人遍體生寒。

宮遠徴停下了腳步,忽的回過身,卻見少女正沿著他留下的溼腳印走路,而這無端讓他想笑,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唇角早就不知道揚了多久了。

他其實可以抱著她一路輕功回角宮,那樣會快很多,但一想到宮尚角,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她是哥哥未過門的妻子,將會是他的嫂嫂。

加快腳程後,兩人很快就到了角宮。

沿路走來,宮內空無一人,上官淺四處打量著,走在前方的宮遠徴忽的頓住腳步,轉身笑著看向她。

“是不是覺得人很少?”

上官淺同樣噙著淡笑,波瀾不驚地回道:“徴公子真厲害,能讀懂人心。”

“哥哥喜歡清靜,除非召喚,平日裡下人不會主動出現。”

“是嗎?”上官淺往前邁了一步,“宮二先生在正殿嗎?我是不是應該先去見他?”

“這麼急啊?”

“這是急嗎?”上官淺笑意不改,“初來角宮,理應向宮二先生問安才是,這是基本的禮數,不是嗎?徴公子。”

“哥哥對你可真好,怕你在女客院落裡受冷淡,早早地讓我把你接回來,我還從未見過他對哪位女子如此上心。你遲一點再去跟他打招呼,先去把你身上的溼衣物給換了,這一路走來幸虧沒有旁的人,要不然該誤會了。”

上官淺聞言低眸去看自已的衣襬,素白的衣裙上儼然洇開朵朵深色,的確是不怎麼好看。

“多謝徴公子提醒,我這就去換。”

“不過...”她頓了頓,“徴公子,這衣物.....”

她欲言又止,微微濡溼的鬢髮越發襯得她容貌妍麗,嬌弱可憐。

“我會派幾個侍女過去,日後就留在你身邊伺候著。”

“多謝徴公子照拂,徴公子與宮二先生的關係可真好。”

“我與哥哥關係自然好,沒有人可以破壞我與哥哥之間的感情,你也是。”

少女明顯慌亂,“徴公子你何出此言?”

宮遠徴用眼角的餘光覷了她一眼,哂笑道,“漂亮的女人會哄人,也會騙人。不必驚慌,我開個玩笑罷了。”

宮遠徴很快便走了,上官淺被侍女領到角宮為她準備的客房裡,梳洗更衣。

很快便有下人送晚膳來,角宮待遇不錯,送來飯菜都是上好的,她做刺客時還從未吃的這麼好。上官淺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吃飯,宮遠徵丟了暗器囊袋,不久後肯定會找上門來大鬧一場。 面對這場即將到來的鬧劇,上官淺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既來之則安之,她不信能被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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