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聊聊。”

下完課後,陸沉走到燕湫湫課前,說完這句話後,頂著眾人驚詫的視線,往門口走去。

“這...什麼情況?”

有趁著課間來玩的其他班學生,偷偷問起自已的朋友。

而一直在這個班級,也見證了過去燕湫湫是如何瘋狂地追求陸沉的學生,湊在他耳邊說道。

“這你還不懂麼,人燕湫湫的目的達到了唄。”

“哈?”

“我就說嘛,好端端的大小姐不當非要去幹給籃球隊打雜的活,原來這才是她的新招。”

繁瑣的學習之餘,當然是八卦最引人注意。

這段時間見燕湫湫對陸沉的無視和不理不睬,大部分都以為燕大小姐是終於放棄,知道遇難而退,不想今天見著今天陸沉來的這麼一下,足以讓原本沉寂的話題再一次爆炸。

“欲擒故縱唄。”

在旁觀者的眼裡,會這麼猜測似乎也情有可原。

可是身為當事人的燕湫湫就不是那麼開心了。

天知道,對一個絲毫不感興趣的人,她好不容易才擺脫的舔狗標籤,就因為他突然來這麼一下又被貼了回去,真是無語。

她燕湫湫倒是要看看他還想幹點什麼。

於是,在眾人的眼裡,他們見到的是,陸沉一喊,燕湫湫便屁顛顛地跟著對方身後走了。

而這眾人裡,恰好包括了此時,出現在教室過廊上的沈鶴。

“...”

旁人的議論聲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男人眼眸閃了幾下,垂落在一側的拳頭已然無知覺握緊。

他想起這幾天來,燕湫湫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對他那些超乎尋常的好,所以...到頭來還是為了那個小子。

不怪沈鶴會如此輕易就被別人的話影響到,有燕湫湫為了陸沉連他這個從小認識到大的朋友都可以捨棄掉的前科在,如今,就是再為了那人利用下自已,又算做什麼呢。

想起他彆扭應下隊員的請求,肖俊看他那一臉瞭然的表情,他原本有些躁動的心,一下,也像是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涼得不能再涼。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

就當是為了給過去那個傻到徹底的自已做個徹底的瞭解,燕湫湫抱臂,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一言不發的人。

不想陸沉瞧著她,沉默半晌後,終是嘆出一口氣。

“獎學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燕同學,就算你真的想幫我,但這麼做反而是陷我於不義。”

他將從輔導員那裡聽來的話轉述了一遍,但在他的講述裡,燕湫湫假借學校的名義給他轉賬非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是製造問題。

“等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已本來就可以拿到那筆錢,結果是因為我的原因,你非但拿不到,還被輔導員認為是走後門的行為,令你覺得被冤枉了?”

陸沉話裡責怪她多此一舉的意味不能明顯,燕湫湫越聽越氣。

“...”

他不講話,眼神預設了她的話。

燕湫湫這次是真的來脾氣了,索性一個電話打到了教務處。

過去燕湫湫在陸沉面前都是總是各種小心謹慎,在背後偷偷給人支援又怕自已的身份會傷及人家自尊心,可凡事都要考慮再三,那本就不是她的風格,真正的燕湫湫,就算是做壞事也要壞得光明正大。

“把過去兩年評上獎學金的學生成績發給我,對,一個都不能差。”

女生氣勢洶洶和電話那頭吩咐,望著陸沉露出帶著些許惡意的笑容,落下最後一句話。

“對了,順便把陸沉的學年成績也發我一份。”

覺醒了的燕湫湫,絕對不好欺負。

尤其是,對方還故意想把責任怪在她身上。

“你!”

大抵是沒有想到燕湫湫會如此,他臉色變了又變,終是沉不住氣,一把奪過手機。

瞧著陸沉著急忙慌地衝那頭說,不過是同學間發生了點小摩擦,燕湫湫越看越覺得可笑。

世人都喜歡找軟柿子捏,可真不知道他陸沉怎麼會現在還在拿她當作活靶子,稍有不順依舊和過去一般,都歸在她頭上,眼下受到反噬也是活該。

和教務處的老師解釋清楚,陸沉眼底劃過幾絲晦暗。

他不會反省是自已自作自受,怒意滿滿的眸子朝人盯去,卻發現燕湫湫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挑釁模樣。

滿腔火氣活像是打到了一拳棉花上,憋屈卻又毫無他法。

時至今日,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來自階級的壓迫,他一個小地方出來的,毫無背景的窮學生,像燕湫湫這種本市出身的富家大小姐想要對付他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尤其,這種難堪,還是疊加在過去一直追求他,付出一切不求回報的燕湫湫身上。

他故意當著眾人的面喊走燕湫湫,也未嘗沒有想試圖給燕湫湫一點甜頭,試探對方是不是在欲擒故縱的念頭來。

事實狠狠地擊碎了他那一絲絲的僥倖心理。

“陸沉,我最後和你說一遍!”

“以後沒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那種明明享受了實打實的好處卻還表現得一副被強迫的模樣,最後還倒打一耙的做派,真怪噁心的!”

燕湫湫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去籃球社的時間。

索性,她今天被陸沉這一出弄得心情也不好,乾脆發簡訊給沈鶴請了個假,下午便回家了。

卻不想,她這個行為無疑是讓某人更加落實了心中的猜測。

沈鶴回到籃球社,身後卻空無一人,隊員們紛紛圍上來詢問。

剛收到燕湫湫不來了的簡訊,他心裡煩著呢,不想隊裡的這群人還一個勁地在他耳邊唸叨著燕湫湫的名字,他大喝一聲。

“怎麼,你們一個個地都很閒嘛,閒的話各自再去做兩百個投籃!”

他越想越覺得不甘心,卻又無法。

燕湫湫一貫就是這樣的人,他又不是才認識她,當她想討好一個人時,可以千方百計使盡花招,讓別人對她上心,可當她不需要了的時候,卻又輕易地能把人棄之如敝屣,他早就應該做好準備了才是。

可是她不知道,她一個帶著目的,才故意給人展露的笑臉,也常常令他情不自禁地失神,她朝他一靠近,他就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心中雀躍,肢體上卻又不由僵住。

沈鶴談過戀愛嘛,談過的,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像燕湫湫一樣,一舉一動牽引著他的心神,偏偏這麼多年,燕湫湫一直看著別的男人,對把他停留在朋友的位置上。

真的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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