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沒有站出來。”

“你為什麼只是看著。”

“你真的如此懦弱嗎。”

足跡斑駁的迴廊盡頭,逆著光的模糊身影蜷縮在那裡,質問著他。

雨霖鈴覺得自已像是被遺落在世界之外,如同被放逐到月球,遙望著熙攘熱鬧的地球,卻與自已無關。要是真的無關該有多好啊,她真的好希望世界能夠將她遺忘,哪怕真的被放逐。可是那從前的楚沉啊,從前只為她搬桌子的楚沉,從前與她一起分享《多幸運》的楚沉,從前在教室後面偷偷牽她手的楚沉啊,從前作為第一在講臺上發言卻偷偷看著她的楚沉啊,轉眼間,卻變成了霓裳搬桌子,同她分享歌曲的楚沉。

可她依舊有著小小的希冀,小小的期盼,想著這一切不過是帶著些許惡意和擔心的夢境,夢醒之時,是楚沉高大的身影和慣有的熟悉的笑容。

可是,如今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子將她遮蔽,熟悉的面孔帶著些許瘋狂和猙獰向她臉頰和嘴唇湊來。

嘩啦,她的夢境被如此野蠻的方式撕裂,碎落一地的碎片。世界像是巨大的萬花筒,向她眼前襲來,而她只是靠著牆角,蜷縮著,想縮入依舊褪去的夢境。此後她恍惚著回到了家中,蜷縮在被子裡,祈禱著長夢來臨,不復醒來。

然而第二天依舊如約而至。

雨霖鈴磨磨蹭蹭地,拖著疲倦的身子,最終還是來到了學校,剛進入教室的時候,就看到白留和楊塵在小聲激烈的說著什麼。

“難道就這麼讓他這樣欺負雨······”

“那你能怎麼辦······”

“我們去找老班,他肯定不能不管······”

“可這樣事情就被更多人知道了,那會不會對雨······”

“那有如何,總不能白白受他欺負······”

聲音斷斷續續,雨霖鈴走到座位時,便戛然而止,是啦,昨天她和楚沉在拐角的時候,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了白留和楊塵,現在看樣子,他們準備向班主任告發楚沉。

她張了張嘴,想阻止他們,但是無窮的悲傷襲來,她鼻子一酸,眼淚卻是已經乾涸,無力流出。

白留和楊塵看到了她的樣子,知道她已經聽到了,白留和楊塵對視了一眼,白留拉著楊塵,向辦公室的位置走了過去,在門口,白留猶豫了一下,楊塵卻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白留跟了進去。

老班看到他們進來了,停下了和隔壁班班主任的攀談,和藹地向他們問“怎麼了?”。

“楚沉霸凌雨霖鈴·······”,楊塵率先開口。

白留聽著,想起那個單薄的少女身影,莫名的眼角一酸。

老班顯然注意到了,對他問道,“怎麼,楚沉也欺負你了?”

白留連連搖頭,示意楊塵繼續說下去。

楊塵把昨天傍晚所見清清楚楚地和老班講述了一遍,旁邊湊熱鬧的隔壁班班主任聽完之後皺起了眉毛,說到,“這個事情,最少得給個處分吧,現在的孩子,怎麼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這搞不好,可是要開除的。”

然而老班卻很平靜,不緊不慢地喝了口保溫杯裡的茶,衝楊塵和白留問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這次,白留和楊塵都搖了搖頭。

“好,那你們回教室準備上課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老班如此說道。

白留和楊塵推門走了出去,迴廊裡,白留想起辦公室裡隔壁班主任的話,莫名的像是成功地在楚沉令人生厭的臉上打了一拳。

然而少年心思純淨,又哪知幾多世事。

接下來的課一如往常,白留和楊塵卻焦急地等待著,等待著。終於,當課間操結束的時候,他們的等待有了結果。楚沉被老班叫了過去。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白留都思考過,那天,老班到底和楚沉聊了些什麼,他只知道,那天楚沉和老班,在操場上繞了很多圈。但是,楚沉回來的時候,神情看不出一絲的憤怒和懊惱,而老班回來之後,也什麼都沒有說。而他和楊塵的舉報,而雨霖鈴痛苦的經歷,缺只換來了那一次的談話,其他的,都石沉大海。

就這樣,白留略帶勝利的小歡喜,一點點破滅了,他的思緒,開始漫無目的地飄散著。

可是,當時的少年啊,怎麼都想不明白,直到很久之後,直到他遠離了逝川這座小城,他才明白。年邁的老班所求無非是能夠安穩退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當年的少年啊,心中已然坍塌的高牆散落,只留風吹起的的凌亂揚塵。當時的少年,苦思冥想,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楚沉第一的成績,和老師對他的偏袒與愛護。他只覺得,楚沉又一次因為他熬人的成績,將本應該插在他身上的審判,換成了老師的寵溺。

可雨霖鈴呢,那個喜歡帶零食分享給大家的少女,那個喜歡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的少女,那個明媚如晨起暖陽的少女啊,就這樣一步步變得沉默寡言,就這樣縮入那個陰暗寒冷的世界,以蜷縮在那裡的姿態,渡過無數漫長的日日夜夜。可吃過她零食的白留,被她溫柔安慰過的白留啊,卻不能將她從那個她所恐懼的陰沉的陽光如黑沙邊懸浮傾瀉的教室中拉出。那個少女以蜷縮的姿態,封存在那個地方。

白留收回飄散的思緒,苦笑著向楊塵說道。

“楊塵,都結束了,老班顯然選擇息事寧人了。”

“那楚沉呢,就沒有受到一丁點處罰嗎?”

“沒有,可能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難道就這樣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嘛?!”

“老班都沒有處罰他,我們能怎麼樣呢。”

“不,你等著瞧好了,我要用我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楊塵陰沉著臉,說道。

在課間的時候,楊塵徑直向楚沉的座位走了過去,白留趕忙跟了上去。

“你昨天放學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楊塵斬釘截鐵地對楚沉說道。

“哦?那就是你告訴的班主任對吧。”楚沉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又怎麼樣,反正你沒有受到任何處罰,是個爺們的話,週日上午十點操場見,有種你就來。”楊塵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正好我也要和你算算帳。”楚沉陰沉地回答道。

楊塵轉身就走,白留倒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楊塵說的自已的方式是這樣。然後看了看楊塵的單薄身板和楚沉的高大身影,心裡安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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