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吵架了嗎?”看著時簡進了自已的房門,阿文才轉頭問阮斯意。

阮斯意搖搖頭,無精打采地轉身往裡走摔進沙發裡,燈光下臉色有些發白。他看起來心情低落,阿文縱有滿腔疑惑這時也沒有再問他。

“你要的菜我買來了,幫你開啟?”

“不用,”阮斯意終於肯說話,卻還是有氣無力的,“我等會帶過去找時簡,上次放了他鴿子。”

打發走了阿文,阮斯意才緩緩起身換了衣服,他還是覺得有些憊懶,因此頭髮也沒有吹就提著打包好的飯菜去時簡那邊。

敲門之前,他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一開始時簡再次回到他身邊,他是抗拒逃避的。他自已也知道,堅定的與時簡劃清界限就會減少日後許多不必要的糾結與折磨,可他的心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重蹈了覆轍——

他不敢與任何人說起,或許早年的經歷使然,身邊的一切他都覺得黯然漫漫、無所期待,時簡的出現像是他沉浸的這片死水裡的一塊浮木,讓他在晦暗的時光磋磨中窺探到了一束溫暖的天光。

時簡生氣的時候,他才會患得患失,抑制不住地緊張焦灼。他其實很討厭這樣的自已。

冷靜了片刻,阮斯意剛抬起手來,面前的門卻在他敲下之前開啟了。

“斯意?”時簡有些詫異,“怎麼了,你有事嗎?”

“......沒什麼事,”阮斯意看他從頭到腳都收拾的乾淨利落,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你要出去嗎?”

“是,我今晚有約,你這是?”他目光看向阮斯意手裡提著的袋子。

“昨晚的事情對不起,我......”

“斯意,”時簡打斷他的話,“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所以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他笑了一下,眼底微微有些苦澀,“你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反而是我,應該為之前的頭腦發熱莽撞無禮向你道歉。現在我冷靜下來了,不會再打擾你。”

之前的頭腦發熱?他一味地靠近試探,三番五次的溫柔糾纏都是他的一時興起?現在他頭腦冷靜了,就要和當年一樣退回到界限之外?

“你就是因為想通了冷靜了,才......這樣嗎?”

“是。很抱歉打擾到你。”

阮斯意閉了閉眼睛,一切彷彿又退回到當初。這才叫重蹈覆轍往事重現啊,他有些自嘲地想,我真是太可笑了。

“好,好的,”他聽見自已的聲音清冷的可怕,“我明白了。”

這一個深夜,阮斯意在黑暗裡又咽了許多粒止痛片,他在床上來回輾轉徹夜難眠,不只是因為劇烈的胃痛和頭痛,更是因為胸口那種難以忍受的憋悶。

可是時簡同樣無法成眠,他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心裡像是被掏空了一塊。昨天的這個時候,他還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裡,也是靜靜地坐著,枯等了一夜。直到清晨,林恆一身運動裝神清氣爽地下樓與他打了個照面。

“時先生?真巧,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路過,看見斯意的車在這裡停車位,想問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劇組。”他的理由聽起來生硬而拙劣。

“哦,恐怕不能,”林恆眼鏡後的雙目中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昨晚折騰的太晚太累,他現在還睡著,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

時簡注視著他,後者的眼神同樣冷靜而銳利,絲毫不避讓地與他相視。

“你們昨晚在一起?”

“是啊,”林恆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們整晚都在一起。”

思緒回攏,時簡仍然覺得胸口悶痛。他一心只記得童嵐的話以為自已還有機會,卻忘了阮斯意曾經反問過他,難道他會為了一個放棄他的人而孤獨等上一生。

——沒有人會為誰永遠等在原地。

時簡將被子拉上來矇住臉,在壓面的黑暗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導演,我狀態不好。”

拍攝片場,阮斯意斂著眉眼低聲嚮導演道歉。一條很簡單的戲,他拍了幾次都沒有過,不是記錯走位就是忘詞,連累對手演員也得跟著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但這並非是他不敬業,而是接連幾個夜晚都在失眠,也沒正經吃下過幾頓飯,他的身體在抗議,因此渾身乏力,記憶衰退。

“不好意思啊。”他又對搭戲的演員抱歉一笑。

陳導也看得出他身體抱恙,因此也沒有責備,只是稍稍調整了一下拍攝進度,讓他先休息一下。

阿文及時地扶住了阮斯意,讓他依靠著自已向陰涼處走去。夏日的室外,灼熱的陽光炙烤著地面,阿文只穿著一件T恤都汗流浹背,阮斯意卻還在這種高溫裡穿著層層疊疊的戲服。

“是不是很熱?”阿文一手撐著傘,一手幫他扇扇子,非常擔心他會中暑。

阮斯意白著臉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覺得自已有些恍惚,似乎是熱的想吐,又覺得身體一陣惡寒,分辨不清是冷是熱。

阿文趕緊擁著他走向不遠處的內景棚裡,想著裡面有空調能讓他舒服一些。恰巧時簡與助理一起走出來準備拍他自已的戲份。

“簡哥。”阿文跟他打了個招呼。

時簡點了點頭,眼睛卻不自知地往旁邊阮斯意的身上瞟。但阮斯意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在耀目的陽光下微微垂著眼睫,與他擦肩而過。

阿文從包裡翻了翻,拿出一小盒精緻的無糖餅乾,開啟遞給阮斯意。後者輕輕地搖搖頭,只喝了一點礦泉水。

這些天他連巧克力奶都不那麼寵愛了,阿文想起來就覺得擔心。

阮斯意彎折下腰,一隻手隱沒在衣服中,重重地按著胃部。由於太久不規律的進食,這些天他的胃總是被燒灼一樣隱隱作痛。他閉眼忍過一陣痛,呼吸有些短促。心想該抽空去趟醫院。

阿文在旁邊愁眉不展。剛要說什麼,阮斯意的手機就開始振動。

“恆哥。”阮斯意平靜地開口。

“我等會兒到你劇組,把上次你落在我這裡的衣服送過去。”林恆應該是正在開車,聽筒裡有轉向燈滴滴答答的聲音。

“好。你到了給我電話,我讓人過去接你。”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阮斯意一直窩在原處沒有動過,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阿文坐在他旁邊,一直在跟童嵐發微信報告他的情況。

手機再次一振,阮斯意便睜開了眼睛,是林恆到了。

“阿文,你幫我帶個人進來吧。”

“簡哥,綠豆湯要不要?”

時簡順利拍完了自已的戲份,一邊脫戲服一邊往片場外面走,他剛休假回來的助理小佟抱著個挺大的杯子問他。

“這天太熱了,當心中暑。”小佟又說道。

時簡盯著杯子若有所思,“是啊,你給我吧,”他接過綠豆湯,在原地靜立了片刻就大步向內景棚走去。他想,就算是普通同事,分寸之內關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林恆這時也被阿文帶了過去,在一片雜亂中一眼看見了還帶著妝發的阮斯意,精緻好看的彷彿雪雕玉琢。

“斯意。”

“你來了?”阮斯意撐著椅背站起來,對他蒼白地笑了笑。

“這幾天工作忙,早應該再來看看你的。”林恆走到他身邊,提起手中的紙袋,“我路上打包的紅棗栗子粥,你要不要吃一些?”

阿文剛想說必須得吃,剛好童嵐打電話進來,於是抱著手機躲到一邊彙報情況去了。

阮斯意雖然還是沒什麼食慾,但想到等會兒拍戲需要體力,於是點點頭。他指了指前面的桌子,示意林恆去那邊,誰知才邁出去一步,眼前便瞬間一片漆黑,雙耳嗡鳴間,他整個人失重的向旁邊摔下去,幸虧林恆離他近反應又快,一把攬住他的肩背將他擁進自已懷裡。

“斯意?你怎麼了?”林恆被嚇了一跳。

阮斯意眩暈地根本無法自已站立,倚靠在他臂彎裡吃力地呼吸,“......就是頭暈,讓我緩一下......”

林恆聞言於是也不敢亂動,支撐著他站在原地。

可這對於剛剛進來的時簡來說,根本就是一個過分親密的姿勢。

他覺得嫉妒,愛而不得的苦悶又讓心臟開始痠疼,卻也只能靜靜看著,片刻後帶著綠豆湯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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