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了原有的路線,接下來的十四五日,一切都順順利利。

馬車穿過高聳的城門,慢慢的,經過鬧市,到處都是商販的叫賣聲。

傅槿對自家的瞭解,都是從顏氏口中聽來的。

傅家在曾祖父手裡做米麵糧油生意發家的,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傅盛源的爹傅雷,小兒子是傅榮源的爹傅雨。

到了曾祖父那輩,曾祖父見手裡有錢了,就往精神層面追求,盡心培養倆個兒子的學業,人各有志,只有傅雷有那小小天賦,傅雨則寄情山水。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傅雷最終得了個秀才,後面生了大兒子傅盛康,二兒子傅盛達,三兒子傅盛華,以及大女兒傅盛芳,及庶子女等。

傅雷承父親之志,更注重對晚輩的學業教育,傅盛康不負爹老子所望,一舉中進士,又入了永安侯嫡次女謝語芸的青眼,倆人喜結連理,直接把傅家的地位上了一個臺階。

傅雨這邊寄情山水,走到江川紮了根,生下來傅榮源一子,傅榮源與他爹不同,深知過日子無非就是穿衣吃飯,於是毅然決定經商。

經商之前,自是與傅盛康好一通交流,也就是這時,在京城遇見的顏珍。

傅榮源頭腦活泛,人情練達,加之顏珍這個賢內助,還真就讓他把生意做起來了,一直到現在,也算是在江川扎住了腳跟。

且背後有靠山,尋常人也不敢尋晦氣,傅榮源心裡又門清,除了好好照顧傅槿外,每年還以各種名頭送了不少錢給傅盛康。

後來傅榮源生意做的好,傅盛康讓傅盛華依葫蘆畫瓢在京城也開一間綜合性的糧油商超,現在也搞得有模有樣,雖後來模仿者也有,但他們開的早,服務好,所賣之物質量佳,早積累了一大批老客戶。

漸過了鬧市,又行了半個時辰,馬車忽停,王嬤嬤在外面說已經到了,請傅槿下馬車。

池雨揭開簾子,傅槿緩緩從車廂出來,抬頭一看,只見傅家大門很是闊氣。

早有嬤嬤在門口等著,林嬤嬤領著傅槿往裡頭走,喜氣洋洋道:“老夫人和主君夫人他們都等在大廳,早巴巴盼著小姐回來團聚呢。”

傅槿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府中的格局與裝飾,所見之處雕樑畫棟,綠化也設計的很美觀,府中下人行動井井有序,一派祥和景象。

顏氏告訴過傅槿,這所宅子是她祖父的時候置下的,宅子前主人原本是當官的,因為子孫不濟,沾染上吃喝嫖賭不良嗜好,整日裡只想著揮霍度日,慢慢坐吃山空,欠了大筆銀錢,臨了只能把宅子賣了抵債。

想來,當時祖父一眼看中這宅子也是不無道理的,還聽說祖父常常用這屋子前主人的例子警示後人,用擺在眼前的例子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穿過前院,是一間五間的正房,兩邊是東西廂房。

守在前廳門口的婆子掀開厚重的門簾讓傅槿一行人進去,傅槿依著禮節,行為舉止儘量做到大方。

林嬤嬤領著傅槿走到廳內,傅槿感覺到眾人的視線全部聚集在她身上,有打量的,審視的,好奇的,事不關已的……

走到廳中站定,林嬤嬤在她身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意思是告訴傅槿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是她祖母。

傅槿立馬對著上首行禮,語氣裡滿是恭敬:“孫女傅槿見過祖母,願祖母身體康健,萬事如意。”

老夫人見她行為還算大方端正,臉上一片慈祥,和氣道:“好孩子,快快起來,回來就好。”又指著左下首道:“你父親、母親,快去見見。

傅槿朝傅老夫人手指的方向走去,見傅盛康還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中年美男子,謝氏還是記憶裡那麼溫婉漂亮。

傅槿轉身又垂首行禮恭敬道:“見過父親,母親。”

傅盛康面上一片感慨之色,連忙扶起傅槿,語氣充滿愧疚道:“槿兒,你長高了,一路上辛苦了,三年未見,可還記得爹爹的樣子啊。”

傅槿甜甜一笑:“記得的,爹爹和母親還是如槿兒記憶裡那般親切。”

雖說她們來江川見傅槿攏一隻手正好數的過來,父親三次,母親兩次。歲月也確實沒在她們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謝氏又把傅槿拉到身邊,細細打量,語氣柔和道:“回來了就好,好好學做傅家女。”

傅槿點點頭,再見到父母,傅槿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反而因為這一句話,有些望而卻步,是了,母親一向不喜歡她參與行商的。

直到謝氏拉著她到一個與傅盛康長相相似的人面前,她才回過神來,面前的人與傅盛康五官相似,可卻沒有傅盛康那麼精氣神,氣質也平平。

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圓臉的婦女,細長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精明。

“這是你二叔,二嬸。”

“二叔,二嬸好。”傅槿態度誠懇。

不待傅盛達說話,旁邊的趙氏呵呵笑了兩聲:“大嫂真是有福氣,生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氣色又紅潤,比嫿兒柔柔弱弱的健康多了,到底是堂弟妹會照顧人。”

傅槿低頭不語,假裝愧疚一笑,趙氏是老夫人的侄女。

早聽說她娘和二嬸不合,刀光劍影的,別拿她做靶子呀。

謝氏幽幽看著趙氏:“弟妹若是羨慕,不若把思兒放到江川撫養,免得留在京城,被人貽笑大方,丟了傅家的臉。”

趙氏眼神一縮,牽強笑道:“嫂子哪裡話,都是年少不懂事,也值得你記這麼久的。”

“也是,”謝氏淡淡的吐出倆個字,嘴角掛起一抹諷刺的笑開口道:“不像弟妹慣會貴人多忘事,說著就拉著傅槿去了下一家。

傅槿有聽說這是事,無非就是傅思與一貧寒之子私定終身,趙氏嫌那子太窮了,自然不想讓女兒嫁過去扶貧,傅思那時候一根筋,覺得她們是真愛,若越阻攔她越覺得她的選擇是正確的,甚至以死威脅都要嫁給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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